第91章 一日四杯

清晨。

小廝輕輕的叩響房門，他的手中端著一杯水。

進度果然加快了。

之前的幾天術人們早中晚餐都是很隨意的，除了睡前的一杯水，其餘時間基本是放養狀態。

甚至於有時候莫子巷沒有起來，早餐直接就忽略了。

可是今天，小廝早早的端著茶盞，帶著這一杯熱水出現在莫子巷房中。

莫子巷坐起身，接過茶杯，問道：“從今天起，每天是要喝四杯了麼？”

“是的。”小廝點點頭，“不過不用太擔心，大掌櫃是很有把握的，到了今天才給你們加量，多數不會出問題，最多可能痛苦一點。”

“哦。”莫子巷微微挑眉。

大掌櫃的不會出問題，估計只是還有命的意思。

至於這個痛苦一點，恐怕就是半死不活的程度了。

“那我們什麼時候能見到大掌櫃？”莫子巷不著痕跡的套著話，手中隨意的搖了搖杯子，“這個水總不可能喝個一年半載吧？”

“快了，快了。”小廝嘿嘿一笑，“喝的越多，就能越快。”

莫子巷鼻尖哼出一聲輕笑，仰頭將杯子中的水喝完，還給小廝。

“勞煩了。”

小廝略一躬身，接過杯子，從房間中退了出去。

時間飛速而過，這幾日重複著前幾天，死亡的術人數量大範圍縮減。多數或重或輕有著一些症狀。

午後，莫子巷依然躺在亭子中曬太陽，旁邊坐著嚴小北。

兩人看到了好幾日不見的馮巍。

方南死亡後，馮巍覺得是自已的問題，導致了又一個隊友的喪命。自那之後，他搬離了這裡，找了個偏一點的小院。

此時再次看見，莫子巷發現他臉上滿是暮色。

之前挺直的脊樑，現在也佝僂著。

整個人宛如大病了一場，臉色蒼白，沒有一絲血色。

馮巍走到了莫子巷身前：“可以幫我看看麼？”

莫子巷：“我不是醫生。”

馮巍點點頭：“我知道，我不是希望你救我。而是想讓你幫我看看，我還能不能活下去。”

莫子巷定定的看了他兩秒後，點點頭：“和我回屋子吧。”

三人來到屋內。

馮巍伸出乾枯的胳膊，他的面板下毫無血色。

莫子巷搭在他的手腕處，輕輕按壓。

“我前幾天也長出了那種血泡，這幾天才剛下去。”

馮巍頓了頓，接著問：“我要是不拉著方南過來，他不知道切割的方法，會不會其實，他身上的血泡也會好？”

嚴小北：“長血泡的人那麼多，不弄破最後變成個血水球的人，這幾日也很多個啊。”

“可是......”

“不要可是了。”莫子巷收回搭在馮巍胳膊上的手，“你自已這樣，還能活幾日都不知道。”

“啊......這樣啊。”馮巍對於莫子巷的話並不吃驚，他似乎心裡早有了想法。

莫子巷手中憑空多了一把小刀。

“要看看麼？”

馮巍點點頭：“知道下自已怎麼死的也挺好的。”

刀尖劃破了他的面板。

馮巍的傷口處勉強的滲出幾滴血，很快便乾涸了。

嚴小北疑惑的皺眉，之前莫子巷和自已說盡量不要傷到動脈，就是因為可能會流血不止。

可是現在為什麼馮巍的傷口很快就沒有了血？

“這是怎麼回事？”

莫子巷將馮巍的傷口微微扒開。

傷口的截面平平整整，更加詭異的是，斷口內竟然沒有多少血可以流出。

朱宏偉流不出血，是因為他全身的血都凝固了。

而馮巍流不出血，是因為他的身體內，已經沒有多少血了......

莫子巷冷清的聲音響起：“最多今晚。”

馮巍點點頭：“好的，謝謝了。”

他搖搖晃晃的起身，慢慢的走出屋子。

看著對方離開的背影，嚴小北湊到莫子巷身邊：“為什麼還會出現血沒了的情況？”

莫子巷：“也許對於我們的改造，除了身體上的排異，還有心理上的吧。”

“不知道還要多久。”嚴小北趴在桌子上，“你有沒有覺得，現在連飯菜裡都是一股溫泉水的味道？”

“你才發現麼？”莫子巷拿起桌子上的水杯，抿了一口。

“不光飯菜，我們的生活所需，基本都加入了這種水。只是有的濃有的淡而已。”

嚴小北震驚：“原來這麼多地方？？！”

眼睛轉了轉，嚴小北補充道：“那我們其實已經算適應了吧？”

算不算呢？

莫子巷沒有回答嚴小北。

之前每晚血液都會灼燒疼痛。隨著飲下的水量越來越多，這種疼痛已經蔓延至白天。

即便現在，身體依然在忍受著撕裂的痛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