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一月二十日,週五。

小北今天有學習任務。杜守義留在廠裡自覺加了個班。

在小料房坐著無聊,他拿出了一方‘歙硯’把玩起來。這是閆解娣從AH給他帶來的禮物。

昨晚杜守義接到硯臺時已經不知道說什麼好了。這是所有‘孩子’中,哪怕把劉光天、閆解放這些有工作的都算上,第一個給他送禮物的。

昨晚他把玩了很久,今天閒著沒事又拿出來了。

拿著硯臺他又忍不住想起閆解娣了。

以解娣現在的發展勢頭,再過幾年大機率會披上國字號戰袍。但進了國字號難免會遇上一個半公開的秘密,讓球。

其他省市不說,京都隊史上曾有過這麼一位全運冠軍。進了國字號後幾次讓球,成了國際賽事中的千年老二。這在後來的回憶錄、採訪中都明明白白寫著的。

以閆解娣的情況看:六十年代是沒什麼戲了。七一年種花家重回世界乒壇時她才二十歲,倒是能博一下。

但這個年代是世界乒壇的技術多變期。RB、歐洲已經開始研究弧圈球技術了,就是為了對付種花家的大殺器:直板近臺快攻和削球。

如果再加上訓練方法、傳統觀念、人才儲備等等一系列因素。種花家頂尖乒乓球運動員的職業高峰往往很短暫,一般打到二十六七就成前浪了。

六七年,至多七八年的時間裡,能問鼎世界的機會有幾次?一隻手都不到,是真正的屈指可數。

像以後什麼大滿貫、大魔王拿著一堆金牌給孩子玩,這種情況在七十年代是絕對不存在的。

七十年代我們還沒重返奧運,也沒什麼世界盃、職業積分賽。除了兩年一屆的世錦賽,運動員是沒太多機會走出去的。

真要好不容易到了國際賽事裡。別人讓閆解娣倒還算了。佔了便宜就別賣乖,談什麼公不公平了。但要是讓閆解娣讓球,那還不得憋屈死?

這種事解娣肯定解決不了,劉指導好像也不行。

不過杜守義倒不是太著急。袁志堅的姨夫就在體委。即使到時候他下臺了,不還有系統嗎?一個系統認可的運動員,它一定會給個公道的。

隨著見證過系統‘逆天改命’的能力;隨著事情越來越多。杜守義發現自己越來越‘懶’了。

像這種無法解決的問題,他已經‘懶’得去多想。也許‘懶’也是一種晉韻吧。

‘人生不滿百,常懷千歲憂。晝夜苦短長,何不秉燭遊...’翻譯過來就是:既然你管不了,操那麼多心幹嘛?!哪兒自在哪兒待著去。

......

十一月二十二日。週日。於家老頭要瘋。

老於出門找棋友下棋,路上看見二閨女於海棠和一男的在一塊。

他沒吱聲,悄悄的跟著他們進了公園。直到看見兩人手拉手的時候,他才敢確定:這死丫頭處物件了!

老於被大姑娘於莉氣瘋過一回,現在還在痊癒階段。沒想到舊傷未好,又添新病。二姑娘也被人拐帶走了...

杜守義正在大門口,給建國收拾腳踏車上的東西。閆解成著急慌忙地回來了。

看到一旁的建國,他欲言又止,傻站了一會兒後問道:“守義,待會兒有時間嗎?”

杜守義看了看他,對建國說道:“去吧。路上小心點。替我跟李根新帶聲好。”

等看著建國騎上車走遠了,他問閆解放道:“有麻煩?”

閆解放早已六神無主了,聽他問,脫口而出道:“於海棠讓他爹抓走了。”

杜守義一聽就猜到了七八成,笑道:“什麼談吐?她爹又不是妖怪?”

“不是...唉,我和你明說吧,我和於海棠在處物件...”...

閆解成是一出了公園就往家竄得。與此同時,於海棠正被她爹押解著回家,身上已經捱了兩巴掌了。

老於這時瘋病倒稍微好點了。

“你說那是你大姐夫以前的鄰居?就是和那個杜守義一個院的?”

“是...”

“叫什麼名兒?”

“我不是說過嗎?...”

“再說一遍,你個死丫頭...”

不知道是杜守義的緣故,還是因為前世那份翁婿的緣份。老於聽清閆解成的名字後竟意外的安靜下來。

回到家,於海棠被關起來了。

老於看看時間對老伴說道:“看看小莉兩口子起了沒有。讓許大茂過來一趟,我問他點事。”

不一會兒,許大茂繫著釦子過來了。

“爸,您找我?”

“大茂,有個叫閆解成的你認識嗎?”

“太認識了?!一個廠的。”許大茂察言觀色後問了一句,“怎麼?他把您氣著了?這孫子...”

“他這人平時怎麼樣?”

於海棠怕許大茂說壞話,在裡屋喊了一聲,“許大茂,你要實事求是...”

老於的火‘騰’一下又上來了,“你給我閉嘴...”

許大茂一看明白了...

這兒正問著許大茂,另一邊杜守義和三大爺、三大媽坐一塊兒,三堂會審著閆解成。

“...該說的我都說了。我們剛開始沒多久,這個守義可以作證。”

杜守義連忙道:“你別往我身上扣屎盆子啊?搞得好像我和你們一夥兒似的。我也剛剛才知道,能做什麼證?”

說著他轉向三大爺道:“他還漏了兩個情況。第一條,於海棠是許大茂的小姨子,現在兩家一個院住著。”

三大媽一聽著急了,“許大茂?那可不行...”

“您彆著急,還有件事。於海棠還是小北徒弟,兩人關係不錯。她還上我們院來過幾次,您一見著說不定就有印象了...”

就在這時。

“叮,宿主今日簽到獎勵為,‘虎屋’和果子X500。”

這東西以前簽到過一次。小北還特別愛吃它家的羊羹,笑稱這是大先生的最愛,她這徒孫要繼承傳統。

杜守義倒是從沒關心魯迅先生愛不愛吃羊羹,這不是重點。重點是‘虎屋和果子’。

迷信的他不由得猜測起來:和?是要我撮合一下,成全和合之美?這不用系統提示他也會做。不過這‘虎屋’是幾個意思?母老虎進屋?...

八字還沒一撇,這時候三大爺出面不合適。不過作為男方裝聾作啞的更不合適。

沒轍,算來算去只能杜守義來跑這一趟了。和老於家先接觸一下看看態度,也解釋一下‘誤會’。

杜守義一進於家院子,正巧遇到許大茂。

許大茂笑道:“我就猜你會來。”說著看了看他身後。

“別找了,就我一個。”杜守義說著把一個大提兜遞給了許大茂。

“給於莉帶了點東西,不過能不能吃得先問過她媽,這方面她有經驗。你這孩子金貴,多加點小心。”

“唉,知道,謝謝您嘞。”

看他提著許多東西,許大茂已經猜到他態度了。他接過網兜,對屋裡喊道:“爸,媽,守義來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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