七月五日,週日。上午。

“叮,宿主今日簽到獎勵為,‘Tropia’鮮果汁X500。”

杜守義喝過Tropia,那就是後世的‘純果樂’,一個很不錯的鮮榨果汁品牌。口味也就那樣了,但可以補充維生素。

關上空間後,他繼續和眼前的病人家屬聊起了天,但注意力卻不時被診所外的一位老人所吸引。

這位老人五六十歲年紀,拄著根柺杖。他一早就在四合院大門口出現過。當時杜守義以為他是病人,正想招呼時,人家走開了。

可現在,這老人繞了個圈,又出現在小診所的東門,而且杜守義看他已經晃悠好幾圈了。

等送走了眼前的病人杜守義有些忍不住了,他出了門來到那位老者面前。

“您是找人?還是找東西?我打小住在這兒,您要是不介意和我說說,說不定我能幫上忙。”

老人打量了他一會兒,遞上了張日曆,杜守義都沒接手就認出來了。

“是二舅介紹來的吧?您怎麼不早說呢?這大熱天的。來來來,到屋裡歇歇腳。”

老人站那兒沒動,過了好一會兒他嘆了口氣道:“好吧。”

杜守義也不知道他什麼毛病,不過這份‘扭捏’可真是...

老人的情況和二舅介紹得一樣,年輕時幹了不少苦力活,老了老了那些暗傷都冒出來了。

“今天暫時先到這兒了,舒坦些了沒有?”

老人從進了屋話就很少,杜守義問了他也不回答。穿好衣服後他忽然問了一句。

“我能上你們院裡看看嗎?”

杜守義覺得這老頭不太正常,肯定有事。他想了想問道:“您以前在這院住過?”

“沒有,倒是常來,...來過幾次。”

杜守義忽然想起埋在小煤房的電臺了,他的心冷了下來。現在老頭就是想走都走不了了。言隨心聲,接下來他連敬語都不用了。

“你要是有興趣,我就陪你走走看看。說不定還能遇見熟人呢?”

杜守義想要帶他見見聾奶奶,他是不是說謊老太太一準知道。

小診所和王桂花的屋子就隔一堵牆,從後門出來就見老太太正和王桂花在屋子前擇菜聊天呢。

“老太太,我這兒有個病人,說以前來過我們院...”

他話還沒說完就見老太太笑臉沒了,眯縫著眼打量著他身後。這時就聽身後一聲喊。

“嬸子,您還認識我嗎?我是大順啊?我...我來看您了。”

話剛說完就聽‘噹啷’一聲,老太太手裡一盆豆角打翻在地上...

聾奶奶和‘大順’聊了一個多少小時,杜守義診所後院兩頭跑,聽了個大概。

這位‘大順’姓江,解放前他是我黨一位地下工作者,也是聾奶奶兒子的上級...

送走了老江,老太太想起了犧牲的兒子,情緒明顯有些低落。杜守義想了想道:“奶奶,您這兒人來人往的,要不上小北床上躺一會兒,打個盹?那兒清靜,床也軟活...”

杜守義還有句關鍵話沒講,那兒還有二香...

侍候完聾奶奶不多一會兒,何雨柱燒完婚宴回來了。過了一會兒,他上前院來了。

“怎麼著?老太太遇上老戰友了?”

杜守義嘆了口氣,“是他兒子的老上級,看樣子以前常到這院裡來,連棒梗奶奶都認出他了。”

“那怎麼小二十年了沒來往?不會當年是他出賣的吧?”

“你少胡說,人家是國家幹部。可能老太太兒子當年是因為他犧牲的,覺得虧欠太多,反而不敢登門了吧。”

江順的情況讓杜守義想起了康常利,‘人情債’是最好的‘隔絕劑’,大勇家和小混蛋現在就很少來往了。

老太太這一眯盹直到四點多才醒,她見了杜守義第一句話就是:“孫子,我餓了,咱晚上吃什麼好吃的?”

...

老太太的事情有些措手不及,不過還好有二香的幫忙,都過去了。

晚上杜守義又想了很久。江順看來有些‘寡義’,一大爺、何雨柱、賈張氏都這麼說。但杜守義卻對他有幾分理解。

有些傷深埋在心底,別人看不見、摸不著。但每每觸碰,都讓你無法面對,甚至想狠狠扇自己一巴掌。

有的人慢慢學會了和自己和解,而有的人要把這份折磨帶進棺材。江順是有幾分運道的,他原來是後者,一生不得安寧,現在屬於前者...

‘錦瑟無端五十弦,一弦一柱思華年,莊生曉夢迷蝴蝶,望帝春心託杜娟。’...

杜守義心有所感,筆下自然而然的寫出了這首《錦瑟》。

一夜無話,時間到了七月六號禮拜一。上午。

“叮,宿主今日簽到獎勵為,‘瓜奈利’小提琴X1”

杜守義一開始還沒當回事,繼續給‘心肺復甦學習班’的學員們講著課。可不一會兒,他忽然覺得不對了,那琴盒的邊角都磨破了皮,這不是把新琴!他想起‘瓜奈力’是什麼了...

系統這回可有點浪了,連大幾百萬美元的名琴‘瓜奈利’都給弄來了?它這是要瘋啊!

午休回家送飯,杜守義把琴拿出來好好看了看。沒想到,琴從盒裡取出來後,盒底露出張巴掌大的紙片,上面是手寫的‘$40’。

看著琴盒,看著標價,杜守義忽然有點明白了,系統這回是在哪家跳蚤市場或者二手商店裡撿著大漏了...

瓜琴赫赫有名,帕格尼尼、呂思清、梅紐因等等一系列大師用的都是瓜琴。但杜守義反覆地試下來,總覺得自己的‘不知名’在音色上比它要好上一絲。

書法、制琴,等等等等。有多少不知名的大師埋沒在歷史長河之中了,古今中外概莫如是...

比起那些滄海遺珠的大師們,王遠算是個運氣不錯的

人。今天是七月的第一個禮拜一,又到了他和杜守義約好碰頭的日子。

除了‘廢幣’外,他今天還拿來了四枚青銅席鎮。席鎮上的小鹿憨態可掬,栩栩如生,杜守義一看就喜歡上了。他把玩了一會兒道:

“應該是漢代的,多少錢收得?”

王遠笑道:“手下人趕巧碰上了,你喜歡就拿去玩吧。”

杜守義想了想道:“王遠啊,你要有心幹這個我倒支援。不過你要想幹得長遠,就得加強學習了。最好找個懂行的再給你把把關,這行水深著呢。”

“守義,不瞞你說,我今兒就是想來問問意思。如果你這兒一直能收,我倒真想試試。”

“待會我給你講講幾個分類,這裡面只要是真貨我就收,多少不論。這話不是說收一兩回,是十年、二十年都有效。

不過咱們醜話說在頭裡,先做個約法三章。第一條,現在私下買賣古玩犯法,要是有事,無論什麼事都與我無關。行不行?”

“你放心,絕不會抬你出去。”

“第二條,來路不正的我不要,這意思你能明白吧?

第三條,我只和你做買賣,要是有什麼需要上門看貨或者你把人帶這兒來,那無論多好的東西我一概不要。”

杜守義守著六萬五,從熊明走後他連一千都沒花出去,他自己也著急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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