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月份的天,微涼。

晏玖看了看不遠處的地下,那裡似乎有什麼不得了的東西。

她的眼睛都亮了亮。

眾所周知。

夜間的醫院是個有點恐怖的場所。

身為東方血脈後裔。

晏玖深諳“來都來了”的道理。

她決定問完柳老爺子。

就開場怪談直播。

剛說出這個的想法。

黎小梨果斷遠離了晏玖。

晏玖拎著果籃,空出的手沒忘擺手安慰黎小梨:“放心好了,我會和院方談好再夜探停屍間,給逝者足夠的尊重。”

黎小梨:“……”這是尊不尊重的問題嗎?跟人沾邊的事,你是一點兒也不幹啊!別人來醫院看病、探病,你倒好,玩心跳!

她回想起自己房間被亡命徒光顧的事,總覺得跟晏玖待在一起生命無保障。

此刻。

黎小梨很想找個人把自己刷下榜一。

做晏玖的榜一太危險了!

這種“心動”挑戰,她不願意接!

晏玖不知道黎小梨的想法。

她徑直朝心血管內科走。

一路上。

系統面板像個廣告視窗似的止不住得彈出,關都關不上。

晏玖略顯心累地扶著牆。

系統:【面板這孩子沒見過大世面,一看到客戶就瞎激動,看在我的面子上,咱們做長輩的體諒一哈?】

晏玖諒不了。

平時遇見死亡率低於10%的人,系統面板不會顯示其訊息。

11%-79%的潛在客戶,系統面板則是會根據客戶嘎的速度跳出來。

而不是像現在,每遇見一個身穿病號服的人就展露存在感,導致晏玖只有閉著眼才看不見面板的提醒。

黎小梨走在最前頭:“玖玖姐,前面不遠就是我外姥爺的病房……”

話音未落。

病房走廊突然傳來噪雜聲。

覆蓋住了黎小梨的尾音。

“你姥姥住院,我一個人照顧得來嗎?讓你送個飯,你還裝病?”

一個大嬸拽著一個穿著校服的女高中生,劈頭蓋臉的就是一頓罵。

女高中生低著頭不說話,短髮遮不住她滿臉的麻木與沉默。

“抑鬱是病嗎?什麼複查,吃藥,你能有啥想不開的?你現在學習最重,長那麼大也不知道心疼我就算了,還淨給我找事!”

隨著大嬸越來越大的聲音。

護士臺的護士們快步走了過來。

她們紛紛勸著不要喧譁。

周遭的人也在勸大嬸不要吵孩子。

但大嬸充耳不聞。

她見自己女兒的沒有反抗。

彷彿找到了滿足感與優越感。

指責的越來越狠。

當著眾人的面。

將所有情緒都發洩在孩子身上。

這時。

黎小梨貼著牆走回晏玖身邊。

她搖頭嘆氣。

“在這樣的家庭,這孩子……欸。”

晏玖沒有說話。

在她的眼中。

高中生女孩的生命正在倒計時。

系統面板:【叮!

檢測物件:高中生女孩,

備註:精準客戶,

死亡率:100%,

死亡時間:第1次跳樓後。

建議宿主立即關注!】

系統:【她身患抑鬱症,是因為承受不了……才選擇輕生嗎?】

晏玖依舊沒有什麼動作。

她想起自己前世。

晏玖打小就知道自己有情感缺失症,這病她自以為不影響生活。

直到有一次。

學校組織全校師生觀看一部感人肺腑的電影,並要求500字觀後感。

她無法共情,因白開水般的書寫文字被老師進行了全校批評的處理。

小小的晏玖一度成為校園“紅人”。

而小小的晏玖在她師父的引導下,並不會無措、委屈。

她只是不理解。

這有什麼好教育她的?

她就沒有共情能力了,怎麼著?

她就寫的白開水了,怎麼著?

批評就批評。

至於全校批評嗎?

這就導致往後一段時間。

同班同學說沒有七情六慾、愛恨嗔痴的她根本不正常。

多的是孩子用童言衝著她,用手指著她,說她是怪物、應該躲回被窩哭。

小小的晏玖沉思著。

明明不是她的錯。

也不是她脆弱。

為什麼痛哭的要是她?

於是。

她把老師和同學告了。

第一次看到別人後悔的“哭泣”後,小小的晏玖越發堅強。

在師父的鼓勵與支援下。

晏玖漸漸形成了如今的性格。

她懂了情,懂得“除了生老病死外,其他皆是浮雲”的人生道理。

只可惜。

眼前的高中生女孩沒有一個好的開導者,走不出精神疾病的困擾。

女孩媽媽在大庭廣眾之下,將孩子手中精神心理科的診斷證明撕碎。

確診證明單的碎片落在女孩的頭上,很輕的力度卻將她徹底砸醒了。

女孩伸手去接碎片。

她蹲下身。

努力拼湊出完整的單子。

她的媽媽還在指責。

“你個賠錢貨!我看你就是矯情!撿它做什麼?還不趕緊跟我滾回家?非要丟盡我們全家的臉你才滿意是吧!?”

女孩突然頓住身影。

她抬起頭來去看她的媽媽,看著她媽媽喋喋不休的嘴。

女孩的身上寫滿了抑鬱寡歡。

她的眼底掛著烏青。

像是很久沒有充沛的睡眠。

她就這樣靜靜地看著。

眼看著女孩眼中漸漸失去光。

晏玖突然間出聲:“不要想不開,堅持一下,會走出來的。”

女孩看向晏玖。

身處冰冷的世界,人的溫度暖不熱深陷絕望泥潭的她。

她真的好累。

像個小丑一樣被當眾指指點點。

可她擠不出小丑的微笑面具。

旁人的話無法左右她,但是,在指責她的是她的親生媽媽啊。

此刻。

女孩眼中湧出很多情緒。

她深深地望著晏玖。

像是在說終於有懂她的人了。

只可惜。

晚了。

太晚了。

女孩的嘴唇動了動。

最終還是沒有說什麼。

她緩緩起身。

置身於長長的走道,身邊的一切喧囂好像在此刻化作電影,自顧自地播放著,而她遊離於電影之外。

女孩繞著眾人走到寬闊的地帶,遠離了讓她痛苦的塵囂。

她來到走廊盡頭。

抬頭眺望。

醫院內耀眼的紅色十字像一隻紅鴿,冰冷的金屬構成它的骨架和骨翼。

它冷漠的俯視著醫院裡的人群。

再鮮紅的顏色。

也無法溫暖人心。

女孩跨過11樓的高度。

她像個瀕死的溺水者,堪破了生與死的界限,抓住了掙出水面的機會。

伴著眾人的驚呼與尖叫聲。

女孩好似一朵向下生長的秋海棠花,她果決地跳了下去、尋找新生。

黎小梨猛得捂住嘴,她躲在晏玖的身後,沒敢隨著眾人追過去看。

晏玖斂去眼底情緒。

再抬眸。

還是那個鮮少失態的晏玖。

這時。

痛哭的聲音由遠及近。

大嬸拽著晏玖的胳膊不讓她走。

“是你,是你害了我女兒,如果不是你提醒她,她根本不會想不開!”

“你不能走!”

“大家快來抓殺人兇手啊!”

“你賠我女兒的命,賠我女兒的命!”

晏玖的幽幽目光從死死拽著她袖子的手,劃到手主人的醜惡嘴臉。

大嬸的想法很簡單。

自覺女兒的死亡已經是事實。

不把女孩當女兒的她想借題發揮,只想把女孩的死最大利益化。

俗稱碰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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