新年氣象如新,滿大街都是熱鬧非凡,劭國公府過了有史以來最盛大的一個除夕夜,楚懷玉讓下人們也一同作樂,年夜飯擺了好幾桌。

與此同時,另一邊的王府裡,卻是另一番景象。楚鳴玉在院子裡張望了許久,走走停停,依舊沒看見宋修遠的影子。

“王爺還沒有來嗎?”

身邊的人回答道:“王爺他許是有什麼事情耽擱了。”

楚鳴玉臉上盡是失望之色:“能有什麼事呢,他就是不想見我,就連過年都”不願意來看我一回。”

“王妃……”

楚鳴玉臉上落下兩行清淚:“這麼久了,就算是自欺欺人也該醒了。”自孩子沒了後,宋修遠就再也沒碰過她,想盡了所有辦法,在上回好不容易有了點起色,卻因為楚懷玉從中作梗,生生沒了希望。

只要靜下來,她就不能不想起這個女人給她帶來的一切。

要不是一開始,她轉頭嫁給了顧雲廷,如今遭遇這一切的,怎麼會是楚鳴玉她自己?

若是……

楚鳴玉閉上眼,若是她沒有嫁給孫尚書,自己也不會懷孕,也不用設計嫁給宋修遠,最後沒了孩子受著沒完沒了的氣。

而楚懷玉,做了劭國公夫人之後卻是風生水起,夫君對他一心一意,一個小妾通房都沒有,就連在京城的各種宴會上她也是最耀眼的那一個,所有人都羨慕她。

楚鳴玉無法控制自己心中的妒忌與不甘心,那種明明站在高處卻被所有人孤立的感覺讓她如坐針氈,除了自己的母親,京城裡沒有一個有頭有臉的人家會親近她,而在家裡,時時刻刻都還要受夫君的冷落和堂而皇之地忽略。

每當此刻,她就恨不得提一把刀衝進劭國公府去了結了楚懷玉。她不明白為什麼對方就這麼好的運氣,她的籌謀永遠無濟於事。

上回都被人抓走了都能被顧雲廷及時救回來。

不知不覺間,楚鳴玉內心的怨憤湧上來,快將她吞噬殆盡。她暗暗發誓,即使是賠上自己,也不能放過楚懷玉。

初三的時候,楚家兩個出嫁的女兒回門探親,楚懷玉是和顧雲廷一起來的,而楚鳴玉卻是孤單一人。

沒辦法,宋修遠不願意,他一個皇子,誰也奈何不了,甚至過幾天,楚謂還要上門去給對方道喜。

因為上回宋元興之事,楚謂心虛,表現得就殷勤許多,噓寒問暖,彷彿一個真心愛護女兒欣賞女婿的好父親。

備好的飯桌上,酒菜十足。

楚懷玉和顧雲廷心裡清楚,表現得興致缺缺,他倆打算吃完這頓飯就離開。

看著自己身邊的空酒杯,楚懷玉沉默不語,只隨意夾了兩口菜,飯也沒怎麼動。當然,她都用銀針試了毒,才讓顧雲廷放心動筷。

楚家三人看著她的動作,臉色一個比一個難看,楚謂雖然不悅,但還是收著情緒:“懷玉,你未必要做到這份上。”

“父親,”楚懷玉看著他笑了,“有些事有些人,不得不防,畢竟有前車之鑑,我還是謹慎些未好。”

說完,還極為大方地看了楚鳴玉一眼。

楚鳴玉捏著筷子的手發了白。

最後要離去時,楚鳴玉叫住了她:“長姐。”

楚懷玉挑了挑眉,甚至有些懷疑自己的耳朵是不是出問題了,這個稱呼實在是太不順耳,她難以置信這兩個字會從楚鳴玉的口中說出來。

楚懷玉站起來看著她。

“長姐,我有話對你說。”

楚懷玉和顧雲廷對視一眼,道,“你說。”

楚鳴玉垂眸:“我想……向你道歉。”

她更是詫異了,下意識就往天上看了一眼,今日的確是東邊出的太陽啊。

楚鳴玉身子有些顫抖,定睛一看,眼裡竟還有些淚花,“從前,我做了許多錯事,身為妹妹卻處處想刁難於你,是我不對。”

楚懷玉心想,可不只是刁難而已。

對方頓了頓,眼神悲傷,好像真的在反省:“我如今在王府過得如何,想必你也有所耳聞,實在是……悔不當初,所以,今日作為妹妹給你賠個不是,不奢求長姐原諒,只願從今往後我們姐妹可以和睦相處,再無他想。”

她說完,拿起酒瓶在自己的被子裡倒了一杯,端起來一飲而盡,眼角還適時地落下一滴淚,睜開眼,微微紅著眼眶看著楚懷玉。

她期待著楚懷玉也能飲一杯。

顧雲廷皺著眉頭,早就知道這家人的秉性,此刻他也弄不清楚這個楚鳴玉在幹什麼,卻見楚懷玉走上前,當真要去拿酒瓶子。

“夫人!”

他用眼神示意楚懷玉可能有詐。

楚懷玉搖頭,拍了拍他的手,顧雲廷慢慢鬆開。

她探身去拿了楚鳴玉身前的酒杯給自己斟滿,抬眼笑著道:“鳴玉不是已經喝了一杯,說明這酒沒有問題,夫君莫要擔心。”

楚夫人和楚鳴玉站得近,兩人就這麼看著楚懷玉將那杯酒送到唇邊,微微張開口,還可以看見裡頭雪白的牙齒。

兩人的心提起來。

楚謂不明所以。

酒水入口的前一秒,楚懷玉停了下來,看著母女倆詫異的目光,勾起一個笑容,“怎麼,很期待我喝下去?”

楚鳴玉臉色有些白:“長姐,你在說什麼,我有些聽不懂。”

“哦?”楚懷玉將那杯酒放在她面前,又將顧雲廷的杯子斟滿放到了楚夫人面前,“這樣,你們將這兩杯喝了,從此以後,劭國公府和楚家便是親戚,作為女兒,定是全力幫襯。”

兩人不動。

楚懷玉再道:“不僅如此,鳴玉從前的種種我全都不計較,我們重修於好,姐妹相幫。”

楚謂看著她們三個,一頭霧水,“既如此,喝了不就得了。”

楚鳴玉臉色煞白,後退一步。

楚懷玉忍不住笑道:“太蠢了!”

這兩母女永遠這麼蠢,永遠想著這種損人不利己的事情,將他們夫妻的酒杯浸了毒水再曬乾,妄想著這樣就能騙過楚懷玉。

楚夫人癱倒在座位上,楚謂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看向她倆恨鐵不成鋼:“糊塗啊!”

楚懷玉牽起顧雲廷的手,冷冷道:“這十幾年你們待我如何,想必大家心裡都有數,一次次挑戰我的耐心,已經耗光了。”她看向楚懷玉,“上回我就和你說過,善惡到頭終有報,你做的那些惡事,瞞不過所有人。”

踏出這個家門,楚家便再也和她沒有關係,她再不會手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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