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五十七章 情敵見面
顧雲廷頷首，難得主動問道：“殿下覺得，大宋風土如何？”
李子淵印象裡，顧雲廷是一個話並不多的人，此刻有些受寵若驚，訥訥答道：“大宋人傑地靈，這幾日我見了不少宋國出色的人才，實在難得。”
顧雲廷滿意地頷首，捏起面前的茶盞，倒是沒再說話。
李子淵跟宋修然皆摸不著頭腦，他沒後話，他們不好發問，便繼續朝對面的朱雀舫看去。
女眷們陸續抵達，天色也逐漸暗了下來。舫間水上燃起盞盞花燈，倒映在水裡，一團團黃光暖融融的，燈火通明，彷彿天上人間。
皇帝在兩舫間舉行了比賽，稱是讓眾人一起來評，才藝最佳者，能得到今夜的特殊花燈，心思昭然若揭。
若是女子得了，便會冠上才女之名，若是男子得了那花燈，便正好送給心儀的女子，倒是有趣。
楚懷玉往年都在深閨之中，並不知道這活動從前是在正月時舉辦的。
如今她無慾無求，對什麼才女之名沒興趣，縱然渾身超人技藝，也不會主動表演什麼才藝。而顧雲廷，已經有妻有妾，更不會費心去贏那花燈吧？
京中貴女大多是關係好的坐在一桌，楚懷玉這桌上除了顧雲霜白初初，還有柳之夏，還有一個一襲雪白衣裙的女子，氣質不凡，渾身也一股濃濃的書卷氣息，氣質溫婉。
楚懷玉在宮宴上見過，卻怎麼也想不起來她的名字，正要問顧雲霜，她已附在她耳邊說道：“沈四小姐，沈檀，是戶部侍郎之女。”
楚懷玉眯了眯眼，在腦海中搜尋這個名字，隨後目光驟然放鬆，朝她笑了笑。
沈檀啊，不就是上次給顧雲朝寫信，後來還被顧雲朝拒絕了的那個嗎？
沈檀回以一笑。
她跟這桌上的人都不太熟，卻主動跟她們坐在一桌，顯然是有目的，楚懷玉一目瞭然，不由看了眼旁邊的柳之夏。
二人都屬於溫婉派的，看上去唯一的不同，沈檀給人的感覺更加大家閨秀些，而柳之夏兩條黛眉之下，莫名有種化不開的憂鬱，柳之夏常穿柳綠色的衣裳，而沈檀則穿清麗潔淨的白裙，更讓人眼前一亮。
楚懷玉笑著對上沈檀清麗的面容，柳之夏見狀，不由捏了捏手。
楚懷玉好像從來沒對自己露出過這麼好的態度！柳之夏心裡難免不平衡。
沈檀跟邵國公府毫無干係，她好歹還是顧雲霜一起玩了許久的朋友呢！
楚懷玉向顧雲霜遞去一個莫測的眼神，後者一怔，好半晌也不明白她什麼意思。
“姨娘，你跟霜兒姐姐幹什麼呢？”白初初察覺二人的異動，湊過來眨眨眼睛。
楚懷玉也朝她擠擠眼睛，問道：“初初今日準備了什麼表演？”
白初初心性單純，輕易就被轉移了話題，答道：“我可不會那些彈琴作畫的，只會舞劍。”
周圍都是女眷，白初初舞劍就十分突兀了。
顧雲霜噗嗤一笑：“你會嚇到這些女孩的。”
白初初不在乎地一揚下巴：“那我就不演了。看霜兒姐姐跳舞就行。”
少女神色狡黠，故意調侃顧雲霜，後者嬌罵一句，氣氛其樂融融。
顧雲霜道：“我也不跳。”
沈檀靜靜地坐在一旁，笑著說道：“聽聞顧三小姐舞藝過人，今日這麼難得的機會，竟然不打算表現一番？”
顧雲霜抬眼看她，搖頭：“我不想演了。”
沈檀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六藝皆是不凡，還出沈侍郎府，眼看就要及笄，身上沒有親事，想必今天想好好表現一番。
對面的玄武舫上，京中知名的權貴公子可都聚集於此了，還有不少皇子，是最好的機會。
楚懷玉揚起唇，明知故問：“沈小姐可有心儀的男子？”
沈檀垂下眸子，笑而不語，顯然是預設了。
看著楚懷玉的表情，和詭異的二人，顧雲霜腦子裡好像有什麼東西忽然通了。
上次！沈檀！給二哥遞信！邀他一起出門來著！
當時柳之夏也在場！
顧雲霜臉色變得古怪，柳之夏跟他們坐在同一桌上，該是怎樣一種心情啊？
自從嫂嫂跟自己說柳之夏接近自己是為了顧雲朝，她真心實意地難過了好一陣，因為她的朋友並不多，她以為走得最近的，關係比較不錯的就是柳之夏了，誰知道居然是有所圖謀的。
她餘光瞥了柳之夏一眼，後者似乎一直垂著眸，臉色算不上好看。
楚懷玉抬眼望向一旁的玄武舫，不知什麼時候，顧雲朝也跟那幾人坐到了一桌，不過唇線拉直，不知道在想什麼。
楚懷玉猜測他是因為看著宋修然，心裡覺得彆扭。
很快，顧雲朝也朝朱雀舫打量，很快就看見了一身紅衣的楚懷玉，還有旁邊一身純白顏色的白初初。
他目光駐足半晌。
白初初順著楚懷玉看過來，就看見顧雲朝朝自己這邊看，哼了一聲，朝他做了個鬼臉。
只見顧雲朝臉立馬沉了下來，楚懷玉不禁失笑。
這倆人，還真是一對歡喜冤家。
雖然沈檀各方面條件都不錯，可楚懷玉已經看上了白初初這個爽直的小姑娘，這可怎麼辦？
忽然，舫口走進一個暖黃色的身影，周圍人的表情全都變得莫測起來。
來人正是祝清懿。
同為宮中出發，她怎麼這麼晚才到？楚懷玉不禁皺了皺眉。
她雖然早有準備，也不知道祝清懿到底要怎麼整自己。
玩了這麼久，想必準備得很充分吧？
楚懷玉被自己放鬆的心態逗笑，看著眾人複雜的眼神，加上一些祝清懿以前好友的迴避的目光，楚懷玉嘲諷地勾了勾唇。
祝清懿久久不封郡主這事一直遭人詬病，現在甘願給人做妾，正房又封了郡主，要是換了別人，早就找個地縫藏起來了。
她也感受到周圍的異樣，維持著面上的笑容，袖下的手捏了捏，走到楚懷玉這桌坐下。
今日的事一過，看楚懷玉還怎麼得意！
楚懷玉挑了挑眉，問：“祝小姐不是有自己的朋友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