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四十五章 接風宴
顧雲廷陰沉著臉，沒多看她，吩咐身邊的青竹几句。
李子淵問道：“邵國公，這是……”
這女子穿著不凡，身上的料子看著名貴，一看便是有頭有臉之人。
顧雲廷頓了頓，實在說不出她是自己後院之人，正要開口時，馬車旁傳來一道清麗的嗓音。
“回四殿下，此人是大宋長公主的獨女。”
李子淵側眸看她，楚懷玉面目冷清，語氣冷淡，似乎不想跟她沾染上什麼關係。
李子淵點了點頭，若有所思。
一定還有什麼深層的關係，否則怎麼可能叫“雲廷哥哥”那麼親暱的稱呼？
車簾放下，楚懷玉睨了祝清懿一眼，她跟在青竹後面，一同進了皇宮，跟接使節的隊伍一起。
不得不說，祝清懿的招數雖然低劣，但有用。
這不是順利地跟著進宮了麼？
不過丟不丟人就不知道了。
楚懷玉下馬，跟在顧雲廷側後方不遠處，餘光能瞥見顧雲廷一直不停地看掃自己。
她只當沒看見，面不改色地往前走，慢慢的，祝清懿從後面追了上來，走在她身側。
祝清懿擠著眼睛朝她笑：“夫人，沒想到吧？”
楚懷玉眼裡露出嘲諷之意：“祝小姐的腳沒摔壞嗎？要是走不了的話，跟國公爺說一說，他可以讓青竹揹你。”
這話諷刺意味十足，祝清懿捏緊了手裡的帕子。
她不是就是在說顧雲廷心裡沒有她嗎？那又如何！
前面，李子淵察覺了後面的動靜，回首看到祝清懿跟楚懷玉並肩而行，不由微微挑眉。
祝清懿察覺他的目光，朝他回以一個微笑，李子淵抿抿唇，視線輕移，忍不住落在楚懷玉身上，少女面容妖媚，給人的感覺卻很是孤傲，像山巔上的積雪，冰冷聖潔，不容侵犯。
李子淵收回視線，繼續跟顧雲廷交談。
迎接使節的宴會設在霄雲殿，進了大殿，朝皇帝行禮後，楚懷玉跟著顧雲廷落座。
“懿兒怎的也來了？”皇帝輕輕皺眉。
他的這個外甥女，性子他再清楚不過，按照顧雲廷的性，是絕對不可能主動攜她迎接使節的，更別說是參加這麼重要的宮宴。
顧雲廷抿唇不語，祝清懿站起身，回答道：“舅舅，今日是離國使節到來的日子，懿兒念著雲廷哥哥，正好在宮門外不遠處的首飾鋪，雲廷哥哥見我，便讓懿兒一起進宮來了。”
楚懷玉差點要將手舉過頭頂給她鼓掌。
恐怕連顧雲廷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居然這麼寵愛祝清懿吧？
連李子淵的表情也變得莫測起來。
剛才的情況，在場的人都看著，雖說祝清懿在敘述上挑不出什麼毛病，但聽著總感覺不是那麼個意思。
她敢當著皇帝的面這麼說，想來在大宋是個很受寵的郡主吧？
皇帝看見眾人的表情，便能猜到祝清懿又做了什麼讓人難以理解的事，不想追究，便道：“劉德全，在邵國公席位加上懿兒的位子。”
單看祝清懿的衣著和妝容，便是今日精心打扮過的，尋常人上街，怎麼會打扮得如此隆重？
皇帝抿抿唇，挪開目光。
很快，祝清懿坐在了邵國公後的家屬席裡。
楚懷玉打量了一圈。大宋的幾個皇子幾乎都在場，楚鳴玉甚至跟著宋修遠一起進宮來了。
楚鳴玉今日一身淡紫色衣裙，氣質溫柔無害，配上那白蓮花的清純相貌，使得在場不少人都目光停留。
“累不累？”顧雲廷問道。
楚懷玉收回眼，輕輕搖頭：“你不如問問後面的祝清懿累不累，她為了能跟你進宮，可費了不少心思呢。”
顧雲廷不語，伸手捏住她瑩白的手指。
楚懷玉任她捏著，沒有抗拒。
二人身後的祝清懿，將這個刺眼的畫面收入眼底，後槽牙緊緊咬著，眼中佈滿陰翳和妒恨。
只有正室能坐在雲廷哥哥身邊的位置，然而她如今只是一個妾室！
早晚有一天，她要坐到邵國公夫人的位置上，只有她才配得上雲廷哥哥！
對面，李子淵掃見顧雲廷眼底流露的一絲溫柔，輕輕揚眉。
剛毅鐵血的顧雲廷，也會有這種神情？
看來鐵漢柔情這話不假啊……
面對顧雲廷這種難得地溫柔，楚懷玉面不改色，保持著一貫的冷漠。
李子淵不禁抿唇。
楚懷玉明明生得風情萬種的臉，身上的氣質截然不同，形成強烈的反差，面對男人的殷勤依舊是高高在上的態度，彷彿高潔的聖女，不容侵犯，卻帶著致命的吸引力。
看上去是如此，不知道顧雲廷作為她的夫婿，又是何感受？
皇帝見李子淵視線在顧雲廷身側遊移，問道：“可有什麼不妥？”
李子淵這才收回眼，笑道：“從前聽聞大宋邵國公，自年少時便是萬人敬仰的戰神，如今見到顧大人在夫人面前的模樣，覺得有些稀奇罷了。”
皇帝順著他看了楚懷玉一眼，目光隱晦不明。
然而顧雲廷絲毫沒有覺得不好意思，甚至暗暗捏了捏她的手，說道：“殿下如今還未娶王妃，等真的到了那日，便知道這是如何一種感覺。”
說完，目光深深落在楚懷玉臉上。
楚懷玉一頓，對上他的眼，很快明白了過來。
嗯，裝的。
在場的官員貴人像看怪物一樣看顧雲廷。
不過最近的確有風聲傳出，說顧雲廷的人在四處蒐羅情話本子，原本他們還不願相信，今日見此場面，想來也不是完全不可能。
感受到四面八方投來的目光，楚懷玉逐漸開始不自在，輕輕抽回自己的手，佯裝拿起面前的一塊肉鬆餅，放進嘴裡。
今日是李子淵進宮的第一日，關於兩國只見借兵的事，怎麼也要明後日再說，今日的宴會，更重的性質是取樂，沒一會兒，歌舞昇平，絲竹貫耳。
楚懷玉閒適地欣賞起歌舞來，驀地，身後祝清懿討厭的聲音傳來。
“舅舅，在邵國公府的時候，懿兒聽聞，楚大小姐是因為六藝不凡這才結識了七絕公子，使人跟著回府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