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六章 再被洗腦
他的聲音輕柔悅耳,似乎帶著某種難以抗拒的魔力,讓她從中找到了久違被人關心的感覺。
心儀的人明明就在眼前,親口跟她說喜歡她,她卻無法將心中滿腔的喜歡說給他聽。
這些強撐的情緒,宋修然看穿了。
心中酸澀,喉嚨似乎被一團溫熱的棉花堵住,顧雲霜動了動唇,眼眶漸漸紅了。
宋修然抿抿唇,抓住了她的手腕,說道:“是你大嫂不讓你跟我來往?”
二人如此親密的接觸還是第一回,顧雲霜被他握著,心中鬆動,強撐的情緒隨之瓦解。
她點了點頭,期盼著宋修然能想出解決的辦法。
果然,宋修然沒讓她失望。
他伸手揉了揉她的頭:“只要你肯跟我說,沒有什麼會成為我們的阻礙。”
顧雲霜感動得眼淚直流,聽他又說道:“霜兒,告訴我,為什麼她不讓你跟我在一起?”
這才是他最想不通的一點。
他自認為跟顧雲廷關係很好,並且從來沒有得罪過楚懷玉,不知為何,她對自己的示好完全不買賬,甚至還讓顧雲霜遠離自己。
顧雲霜想了想,搖頭。
嚴格說起來,楚懷玉並沒有強烈地反對他們來往,只是讓她自己在宋修然和花桀中間做選擇而已,是她自己選了花桀。
還有這次進宮前,楚懷玉說,讓她不要一直圍著三殿下,並沒有強烈的態度組織二人。
宋修然皺眉,更想不通了:“霜兒,別害怕。如果是因為你大嫂的原因,我可以親自登門向國公夫人表達心意,她看上去不像不明事理的人,我想她會同意的。”
顧雲霜抿唇。
要說大嫂是因為三皇子沒有明確地對自己表達心意而反對,似乎也不像。
宋修然緊了緊手,說道;“霜兒別哭,我明日就去邵國公府,跟你大嫂表明心意,求她定下我們的親事,可好?”
顧雲霜抬頭,怔怔地看著眼前意氣風發溫潤如玉的少年。
他永遠那麼溫柔知禮,也能看出自己心裡在想什麼,這樣溫柔的少年,顧雲霜想象他在國公府被拒絕的場景,下意識搖了搖頭。
跟楚懷玉,他說不通的。
即便她聽到宋修然這麼說的時候,心裡異常雀躍,可是她有這句話就夠了。
要是讓他屈尊降貴去國公府看楚懷玉臉色,她捨不得。
見她搖頭,宋修然臉上的表情有了一絲裂痕。
實實在在地迷惑了。
他能清楚地感受到顧雲霜的情緒能被自己三言兩語帶動,能感受到她因為自己而變化,可是為什麼她現在又拒絕自己的提議?
心儀一個男子,會拒絕他,不想跟他成親?
宋修然身子一僵,鬆開手,後退了一步。
他一臉受傷的表情凝視著顧雲霜,後者也明白過來,方才她無意識的行為,會給他造成怎樣的誤解。
“殿下,我不是……”
“霜兒。”宋修然聲音輕輕顫抖著,似乎難以接受這樣的事實。
“我們相處這麼時間以來,一切都是我的誤解嗎?是我自作多情了?”
“如果是這樣,給你造成了困擾的話,今後我不打擾你了便是。”
顧雲霜抹了把臉,急忙否認:“不是的殿下,霜兒、霜兒也心悅於您,只是……”
她咬咬唇,又是一臉為難。
宋修然輕舒了口氣,重新彎了彎唇角:“只要這樣,就沒有什麼能阻礙我們。”
顧雲霜低下頭不說話。
“霜兒,與你相識這麼久,我也跟國公夫人打過幾次照面了。”
她不知道他想說什麼。
“雖然國公夫人在眾人眼裡是很好的人,可是在我眼裡,我覺得有些蹊蹺。”宋修然低沉了聲音,語氣遲疑。
“怎麼說?”顧雲霜疑惑地問道。
“當然這也只是我個人的看法,或許……是我摻雜了私人情感在裡面。”
“殿下但說無妨。”顧雲霜打起精神來,很想聽他的想法。
宋修然被她一直盯著,迫不得已般,輕嘆口氣說道:“我覺得,楚懷玉看上去不像是真心對待你,拿你當妹妹的。”
聞言,顧雲霜微怔。
從最開始的抗拒、警惕,直到現在能跟楚懷玉和平共處,聽得進去她的話。在不知不覺間,她在被楚懷玉慢慢改變著,已經忘記了她當初是什麼手段進入國公府的了。
見她怔楞,宋修然又說:“我更覺得,她是在假意討好你。”
“假意?”顧雲霜皺了皺眉。
“嗯。”宋修然嚴肅起來:“我隱約覺得,她是那種貪圖財力的人。”
他說話點到為止,顧雲霜陷入了沉思。
楚懷玉貪圖財力這件事,最開始是在她在顧雲廷死後嫁入國公府,顧雲霜就一直懷疑著的。
只是隨著時間的推移,她這種單方面對楚懷玉的抗拒毫無意義,她便放棄了思考,逐漸接受了事實。
正想著,宋修然又遲疑地說:“我覺得,她……會不會是想把你嫁給一個有錢的人家?”
顧雲霜身子一顫,不可置信地抬起頭來。
腦子裡似乎有什麼東西連貫起來,串成一條完整的線。
正因為她是這樣的人,所以會產生那樣的想法成為必然。
顧雲霜閉了閉眼。
楚懷玉一直說,自己的身份一定能嫁給皇子,讓她不要光看三皇子,也多跟其他皇子來往。
可三皇子明明就是這些皇子中最好的選擇!
再說,她就算想跟其他皇子來往,人家沒有對她示好的,她總不可能倒貼上去吧?
宋修然的一番點撥後,顧雲霜忽然覺得,楚懷玉是不是在拖延時間?
“聽說那些富商,就最喜歡會歌會舞的才女。”宋修然抿抿唇說道:“不過都是我自己的猜測,你口中描述的她的態度,實在太過奇怪,難免讓我多想。”
顧雲霜緊咬著牙,眼眶直在眼裡打轉。
所以楚懷玉才不辭辛苦地幫他把花桀找回來教她技藝。
自己居然著了她的道,傻傻地在花桀和宋修然中選了前者。
實在太過可笑。
宋修然抬手幫她抹了把眼淚,用最溫柔的語調:“你還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