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懷玉也被他喊得一怔,滿臉疑惑地看著他。

總管這才回過神來,嘀咕了句:“我真是老糊塗了,南陽公主早就死了,年歲也對不上。”

楚懷玉不由伸手摸了摸自己的臉。

總管整理好神情,道:“進去吧。”

進了刺史府,楚懷玉還是回不過神來,反覆思量著老人的話。

南陽公主?

跟自己長得很像,像到會讓人認錯的地步?

等回去之後,她得好好打聽打聽這個人。

印象裡從沒沒聽說有這個公主。

抿抿唇,她跟著前面帶路的人往回走,仔細地向四周打量。

“管好自己的眼睛,別看了不該看的東西!”一旁監視的人警告道。

楚懷玉不動聲色地收回目光,眼觀鼻鼻觀心,暗暗對方才入眼的建築加深印象。

眾人被帶到一個稍微偏僻的院落裡,隱隱能聽見主院傳來的琴聲,似乎已經有人陸續獻藝了。

沒一會兒,周莫所在的隊伍被人帶走。

臨走前,他瘋狂地朝楚懷玉使眼色,似乎在問“到底用我幹什麼啊?我一會兒要是被刺史看中了怎麼辦?到底還行不行動?”

在長史府幾天的功夫裡,楚懷玉一直跟花桀暗中行動,基本跟周莫是沒有交流的。

估計周莫要急死了,可楚懷玉就是不聯絡他,他只能默默練舞。

楚懷玉面無表情地看著他,一臉“我不懂你什麼意思”。

花桀噗嗤笑出了聲,低聲問道:“你們是有什麼仇嗎?”

楚懷玉搖頭:“沒有。”

又道:“他平常話太多了。”

所以看著周莫這會兒能怒不能言的模樣,她心裡暗爽。

那隊伍剛進去,楚懷玉直接皺起了臉。

“王管事,我突然肚子好疼。”

楚懷玉捂著自己的腹部,表情猙獰,似乎在經歷極大的痛苦。

王管事臉色一沉:“怎麼回事?”

“我也不知道。”楚懷玉用微弱的聲音說道:“可能是吃壞了東西。”

“早上吃的跟平常一樣。”王管事依舊沉著臉,審視的目光鎖在她身上。

“王管事,我可能得去趟茅房。”楚懷玉捂著肚子說道:“我快去快回,不會耽誤一會兒的舞。”

王管事還有些猶豫,這時,一旁的花桀忽然也“啊”了一聲,道:“我肚子也好疼。”

王管事臉色一陣青白。

楚懷玉和花桀這兩個人相貌出眾,跳的也好,是他們這首曲子裡不能缺少的兩個人,此時一起鬧了肚子,他心裡一陣慌亂,衣袖一揮。

“你們倆快去快回!”

“多謝王管事!”

二人一前一後離開後院,幾步之後悄聲無息地甩開了身後的人。

楚懷玉對著花桀一陣比劃:“那邊是書房,那邊應該是刺史的臥房,往西是後院女眷。西邊交給你。”

花桀不滿意地道:“這種不重要的地方都給我?”

“不是。”楚懷玉抿唇,道:“因為你長得好看,今日又穿了裙子,就算被發現也好解釋。”

花桀輕嗤一聲,算是接受了她的解釋。

兩人分頭行動,楚懷玉直接往書房奔去。

她動作輕盈似風,靈巧地躲過下人的視線,很快來到了書房門口。

她足尖一點,在書房上輕輕掀開幾片瓦,進入書房。

一進書房,一股陳年朽木的氣息撲面而來,她不禁皺了皺鼻子。

作為幽州刺史,他的書房寬敞又大,比國公府來都不遜色,楚懷玉揉了揉眉心,在一些可疑的地方翻找起來。

表面看上去是很正常的普通書房,但可能會有什麼隱藏的開關和暗格。

她順著牆面一路敲敲打打,好一會兒還是一無所獲。

楚懷玉冷靜下來,仔細觀察著周圍的東西。

最終,她的視線停留在一個紅珊瑚盆栽擺件上。

她勾了勾唇,走上前想將花盆挪開,花盆卻似乎長在了地上一般,她抿抿唇,把著花盆嘗試旋轉了下。

果然,花盆旋轉的同時,長案的地毯下傳來細微的動靜。

楚懷玉回首,把地毯掀開,便見下面幾塊磚已經移開,呈現出一個暗格來。

裡面擺著一個紫檀木的鎏金匣子,前面一把銀鎖。看起來金貴又華麗。

楚懷玉二話不說從頭上拆下幾根簪子,挑了一隻最細的,插入鎖芯輕輕轉動。

女裝裝扮就是好,小小的一隻簪子能藏毒、能開鎖、還能刺人當兇器。

不料,這時外面傳來了談話聲。

“一切正常?”說話的是一箇中年婦女。

門口當值的小廝立馬答道:“回夫人的話,奴才一直在這裡守著,沒有任何異樣。”

“嗯。”婦人嗯了一聲,伸手將門推開,往裡打量了一圈。

“繼續看著,萬萬不能讓人靠近書房。”

“是。”

書房的重新關上,抱著紫檀木匣子躲在書架後的楚懷玉才重新將簪子插進鎖芯。

該死,方才明明快開啟了!

如此一來,又耽誤了一會兒時間。

楚懷玉屏息凝神聽著鎖芯裡的聲響,金簪在她手指間微微轉動。

“咔”的一聲,鎖舌彈出。

將簪子插回頭上,她開啟盒子,裡面是一沓厚厚的書信紙。

楚懷玉展開大略翻了翻,在看到紙右下角的落款時,臉色微沉。

這個匣子裡鎖著的,是宋修然跟幽州刺史近兩年的往來書信,其中,還包括一部分,是顧雲廷和宋修然共同來幽州之前,宋修然對刺史傳達的指令。

殺了劭國公。

她再來不及細看,迅速將書信捲了卷塞進自己內懷,將匣子和紅珊瑚盆栽歸位。

隨後她越上房梁,原路退出。

整個過程沒有發出一點可疑的聲響。

勾結官員的證據在手,楚懷玉本想立馬跟花桀匯合,只是她目光落在刺史的臥房時,瞬間改變了主意。

刺史的惡習有這麼多,臥房裡說不定還有值得一看的東西。

長史跟刺史雖然都為幽州官員,但長史私通土匪這事,刺史似乎並不知曉。

刺史作為權利最大的官,一定也有外人不知道的秘密。

似乎是覺得不會有人進入後院,刺史府臥房就沒有書房的把守那麼嚴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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