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四十章 冷著你怎麼辦
頓時,他的表情更加八卦了。
雖然他聽說了冬獵時候楚懷玉的英雄偉績,但他總覺得其中是有些水分在的,再說,能讓顧雲廷受重傷的情況,肯定十分危機,她一個小女子,如何救得?
周莫斂了神色,又偷偷瞥了楚懷玉好幾眼,才豎了個大拇指沒再追問:“女中豪傑。”
他們這一趟要去的位處江南的幽州,日夜兼程也要三日之久,他們不趕時間,一路上玩樂估計也要五日,路上要經過荊州。
楚懷玉話少,一路上就聽周莫嘰嘰喳喳地挑起話茬,顧雲廷有一搭沒一搭地回著。
她也稀奇,一個男人居然能比女人還聒噪。
“你說,怎麼三皇子就能回來,你就從懸崖上掉下去了呢?人人皆說你護主心切,為了救三皇子才……可是三皇子也受了很嚴重的傷,足足幾日才醒過來。”周莫認真地思考著。
顧雲廷抬眼看他:“護主心切?我是他的奴才?”
語氣十分不滿,周莫悻悻地摸摸鼻子:“不是,我不就大概那麼個意思,你們關係不是還挺好的。”
顧雲廷聲音染了幾分涼意:“這趟幽州回來,關係就沒那麼好了。”
周莫掃了他一眼,“你是說……在背後給你使絆子的是三皇子?”
“還沒有證據。”顧雲廷平心靜氣:“我們懷疑他在江南養了一部分死士。”
楚懷玉睜開眼來,語氣中的嫌棄毫不掩飾:“顧雲廷,你怎麼會跟這種人成為朋友?”
“什麼叫這種人?”周莫不服氣地反駁:“你這話什麼意思?”
他正跳腳,顧雲廷道:“別看他這副模樣,做事還是挺靠譜的。”
楚懷玉將人上下打量一番,緩緩點頭,不置可否。
“我說你們這夫妻倆有點欺負人了吧?”
哪有這樣在人面前對人評頭論足的?還用那樣的目光上下看他?
這對夫妻皆是不語。
宛白看了看幾人的臉色,道:“夫人,國公爺,前面就是荊州,天色已晚,不如我們今日就在此歇息?”
顧雲廷頷首,“找家大點的客棧。”
他臉上有偽裝面具,自然不擔心有人認出來,不過……
他側頭若有所思地盯著楚懷玉的臉看。
楚懷玉被他看得有些毛了:“怎麼,幾個月過去,還沒習慣我這張臉?”
顧雲廷輕笑出聲:“就這張臉在京城已足夠招搖了,出了京城,夫人不準備擋擋?”
她沉默了下,反覆考量後,還是取出了帷帽罩在自己頭上,問道:“你在荊州有沒有做偽裝面具的朋友?”
男人搖頭,“不如你還是作男人裝扮,更靠譜些。”
楚懷玉認真考慮了下,便聽宛白將車簾掀開一角,看了看外面道:“到了。”
幾人將馬車交給客棧的夥計。
“幾位客官,打尖還是住店?”
“住店!”宛白痛快地頷首,走到前頭,“我們開……”
開幾間房呢?
她有些犯難地看向楚懷玉。
楚懷玉斂了斂眸,左右花的是顧雲廷的錢,她想也不想道:“四間。”
宛白正要應下,卻聽國公爺的聲音響起:“三間。”
她動作頓住,只好又回頭看向楚懷玉。
“可以。”楚懷玉道。
她不知道他們兄弟倆是多親近的關係,才隨意說了句四間,要是他們住一起的話,也隨便。
至於她自己,她睡眠不好,是不會跟宛白睡一間房的。
顧雲廷唇角不自覺地勾了勾。
誰知走到二樓,楚懷玉才明白過來他的意思。
“你們倆一人一間。”顧雲廷對周莫和宛白說道。
周莫整個人當時僵在原地,抿抿唇不確定地看著他:“兄弟,你這就把我拋棄了?”
顧雲廷一臉理所當然:“我習慣了。”
他站在楚懷玉身側,下巴微微揚著,臉上有些許得意之色,彷彿在說:羨慕吧你小子?我就是有媳婦了。
楚懷玉側頭看他,表情明顯地抗拒:“誰要跟你住……”
不等她說完,顧雲廷二話不說抓住她的手腕將人拽進屋裡。
“天經地義。”他道。
“……”
“我看你跟我一起睡得挺安穩的。”顧雲廷嘆了口氣:“再說這外頭比不上國公府,要是冷著你怎麼辦?”
楚懷玉本想反駁什麼,聽完他索性接受。
也是,她畏寒,正好這男人跟個小火爐一樣,取取暖挺好。
於是二人就這麼住了一間客棧。
而客棧一樓,在他們沒注意的角落裡,幾人竊竊私語。
“剛才那幾個人看著盤纏不少,好像還挺有錢的。”一個留著絡腮鬍的中年男人低聲說道。
“我看也是,找幾個兄弟留意著,他們看著不像要在荊州久留,正好等他們出了荊州,就讓兄弟們動手。”
“他們一共四個人,看起來會功夫的也就兩個,主要抓那個戴帷帽的,肯定有身份,到時候我們敲詐一筆,定然夠兄弟們吃喝一段時日!”
楚懷玉在客棧裡跟顧雲廷獨處,與在國公府時候無差,並沒有不自在,顧雲廷在桌邊坐著不知道想什麼,而楚懷玉掏出了袖裡的鞭子擺弄。
“哎——”顧雲廷出聲道:“聽說荊州有不少好吃的,不如我們後日再出發?”
“好啊。”楚懷玉隨口應道:“反正是你要查事,你不急就行。”
夜裡,二人睡在一張榻上。
顧雲廷說得不錯,客棧裡雖然也擺了火盆,但不知道為何溫度就是不如國公府,隨著夜深,也漸漸發冷了起來。
楚懷玉感覺手腳有些冷,黑暗中,她抿了抿唇,似乎是斟酌著什麼。
最後,她翻了個身,滾進顧雲廷懷裡。
顧雲廷閉著眼,唇角一彎,順勢緊了緊手臂。
“冷吧?”他的聲音清涼又啞:“就說我沒騙你。”
四周安靜下來,楚懷玉臉埋在他的胸前,似乎能聽見他有力的心跳聲。
從他身上傳來溫熱,莫名的,她覺得自己被一種厚實的安全感包裹。
半晌,她淡淡地嗯了一聲。
一夜好眠。
第二日,是店小二敲響了門:“二位客官可醒了,用早膳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