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禮年怎麼會不知道那事,當時楚鳴玉在府裡大哭了三天三夜,楚夫人更是一直陪同給她上藥,他看著心疼,他一震,心底狠狠記了楚懷玉一筆。

“今後可能就沒機會了啊。”楚懷玉低笑一聲,不待眾人看清,那玄衣少年已經發出一聲震天慘叫,捂著自己的手腕蹲了下來。

“疼——”楚禮年的手腕已經摺成一個詭異的弧度,他面目猙獰地大喊,“楚懷玉,你這個賤女人……”

身旁的男人蹙眉,手腕微動,一枚藥丸已經朝楚禮年張開的大嘴射了進去。

“唔……”

楚禮年頓時發不出聲音來,顧雲廷見狀冷冷道:“既然不會說話,就不必說了。”

楚禮年驚恐的瞪大眼,伸手去摳喉嚨,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有這功夫趕緊求你娘給你找個靠譜的郎中,你這手腕還有救。”楚懷玉丟下一句,徑直繞過他,朝邵國公府的方向走去。

顧雲廷對兔子的怒氣一大半都撒在了楚禮年身上,此時心中有了其他考量。

楚侍郎楚謂在朝中並無黨派,如今一心討好孫尚書,故他一直沒抽出功夫理他。

如今看來,楚府對府上唯一一個男丁都管教成如此地步,可見後院混亂無章。

便是他整日忙於政務,奔波於戰場和軍中,自家的兩個弟妹也沒頑劣至此,何況楚禮年的生母還在世。

顧雲廷臉色很不好看,剛一進國公府,便將手裡的兩個籠子塞進宛白手裡:“這兩隻兔子替你主子好好養著。”

兩隻小傢伙絲毫看察覺不出顧雲廷的不悅,瞪著溜圓的紅眼好奇地向外望著。

宛白看著兩隻雪白的小兔子滿臉驚喜,“夫人,這兔子哪來的?”

一聽,楚懷玉揚起下巴道:“投壺贏的,厲害吧?”

宛白連連點頭:“小時候在集市上見過,我還鬧我爹爹給我投,可惜一支都沒投進……不過那時候是小貓不是兔子。”

回到溫春院,楚懷玉命人蓋了兔窩把兔子放進去,自己則一頭扎進床榻,抱著自己的衾被翻滾。

“夫人,您去哪了,累成這副模樣。”半雪很有眼色地上前給她捏腿捶背。

楚懷玉舒服得眯起眼:“金窩銀窩不如自己的狗窩啊——”

半雪噗嗤一笑,聽到她後半句話,臉上的笑容瞬間僵硬:

“老管家到底有什麼急事找你們?你們看著倒是輕鬆的樣子。”

“啊,夫人,我想起來我還有事沒辦完。”半雪倏爾面色嚴肅站起身,回頭喚道:“宛白,快來,幫夫人捏捏。”

宛白聞聲顛顛地進屋蹲在床邊,看半雪匆匆離去的身影不解地嘀咕道:“走這麼著急……”

楚懷玉拿眼瞥她:“我問她老管家昨日找你們做什麼了。”

“啊,原來是這件事。”宛白捶腿的動作放慢,低下眸眼神亂晃起來,暗道這個半雪怎麼不夠意思,拉她出來當擋箭牌。

楚懷玉知道此事時老管家與顧雲廷串通好的,並非有意為難她,眼下見宛白為難的模樣覺得有些好笑。

想必是老管家交代過了,楚懷玉擺擺手:“算了,你該忙什麼忙什麼吧,我小憩一會兒。”

說是小憩,可她頭一沾枕頭,便一覺睡到了黃昏。

她正要命人傳晚膳,便聽宛白進屋道:“夫人,二少爺聽說您回來了,一回府換了身衣裳便往溫春來了。

楚懷玉揉了揉眉心,提起顧雲朝,她不由想到自己那個冒牌弟弟,頓時顧雲朝的形象可愛了許多。

“嫂嫂。”

顧雲朝進屋行禮,楚懷玉抬起眸打量他,秋天的太陽並不毒辣,不過短短兩日,顧雲朝的臉仍然肉眼可見的黑了一些,五官也顯得不那麼稚嫩了似的,卻不知為何走路有些不穩。

楚懷玉朝他頷首,命半雪看茶落座,隨後才問道:“這兩日跟著白將軍,感受如何?”

“我正是要與嫂嫂說這事。”顧雲朝抿了抿唇,黑著臉道:“嫂嫂,我去練武場兩日,白將軍讓我紮了整整兩天的馬步,其餘什麼也沒幹。”

楚懷玉點頭,“傳膳吧,二少爺留溫春吃。”

宛白領命去廚房傳話,顧雲朝則瞪了瞪眼睛。

他紮了整整兩天的馬步,如今連站都站不穩了,面前楚懷玉只是點點頭,罔若未聞似的,實在讓人心焦。

“嫂嫂……”顧雲朝忍不住又喚了一聲,語氣中染上淡淡的委屈。

楚懷玉瞥了他一眼:“你從未習過武,自然要先打好基本功,底子打的好,後面便事半功倍。”

顧雲朝瞪了瞪眼,楚懷玉見狀笑道:“怎麼,是不是白將軍與我說的一模一樣?”

“你們是不是聯合起來耍我?”顧雲朝悶聲道。

“你覺得白將軍有那閒工夫?”楚懷玉嗤笑一聲:“扎馬步,長跑,這都是每日不可缺少的訓練,白將軍肯單獨看著你沒把你扔在隊伍裡便是器重你,要是才兩天你便堅持不住,只能能說可惜了這難得的機會。”

顧雲朝這才將信將疑地點頭。

不一會晚膳便呈上來,看他胃口不錯,楚懷玉不由被感染似的,也多吃了些。

“你對柳少傅家的小姐可有印象?”楚懷玉倏爾問道。

“柳小姐……”顧雲朝頓住,想了一會道:“那個跟霜兒總在一起的柳之夏?”見她頷首,他問:“有印象,怎麼了?”

楚懷玉不自在的乾咳一聲:“你覺得她如何?”

顧雲朝摸不著頭腦,奇怪地看著她,還是答道:“他只是跟霜兒走得近,我們沒有什麼機會說話,印象不深,不過她看起來柔柔弱弱的,好像一碰就能倒。”

說著,他嘖嘖兩聲表示感嘆。

楚懷玉聞言扶額,事情與她料想的差不多,只是她沒想到他連救過人一命都不記得。

“嫂嫂為何突然提起?”顧雲朝追問道。

楚懷玉沉吟:“既然是雲霜的朋友,你也多跟人走動走動。”

至少不像現在,接觸一下才知道兩個人有沒有可能,若無可能,她好將此人從顧雲霜身邊打發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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