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四章 收顧雲朝為徒
氣氛其樂融融，楚懷玉與白府的人相處十分融洽，很快用完晚膳，楚懷玉告辭回府。
小白戍揪著她的衣襟不放手，楚懷玉不覺失笑：“你不要孃親了？”
糰子一樣的小臉揪在一起，為難地回頭看白夫人，兩頭都不願意放手，楚懷玉軟聲勸道：“乖，姨姨會經常來看你的。”
說罷，楚懷玉在他臉上啄了一口，把他送到白夫人手裡。
回國公府的路上，宛白見她心情還是不錯，忍不住問道：“夫人很喜歡小孩？”
楚懷玉搖頭，她一向不喜歡小孩，總覺得白痴愚蠢，對白戍喜歡得緊不過是因為想起前世的弟弟，才有了幾分親暱。
“那夫人對小少爺是裝出來的？”宛白一臉不能理解，嘀咕道：“不像啊……”
楚懷玉在她頭上敲了一記，“你不覺得他很可愛？”
宛白怔怔點頭，見自家主子不在說話，便也噤聲不語。
到府的時候天色已黑，毫不意外，顧雲廷已經悠閒地在床榻裡躺著。
楚懷玉習以為常，簡單梳洗後一骨碌上榻，迫不及待跟他分享道：“白將軍答應收顧雲朝為徒了。”
顧雲廷挑眉，看她得意的神情便故作驚訝道：“能說動鐵面無私的白將軍，真是厲害。”
楚懷玉哼了一聲，隨後笑容逐漸轉為疑惑：“不過白將軍說，顧雲廷以前救過他。”
顧雲廷收回目光，將情緒斂進夜色裡，又聽旁邊的人嘀咕道：“沒想到邵國公還挺夠義氣。”
他頓時來勁了：“何止。”
楚懷玉疑惑的目光投去，便聽他道：“邵國公文韜武略，頗善謀略，騎馬射箭無一不精，此外為人仁德友善便不說了，偏生了一張俊臉，以前上街都是要收穫無數少女芳心的。”
楚懷玉起初認真地聽，聽到後來越來越不信了，嗤之以鼻：“哪有男人這麼能誇別人的？”
男的不是都覺得自己才是天下無敵的那個嗎？
“你還不信。”顧雲廷嘖嘖搖頭，手在她腰際戳了一下：“你夫君優秀得很，你就默默祈禱他沒死吧。”
楚懷玉撇嘴：“我才不。”
顧雲廷登時瞪大眼睛：“為何？”
楚懷玉翻了個身背對他，幾乎輕不可聞地說了一句：“見都沒見過。”
均勻的呼吸聲響起，顧雲廷心中驀地軟了一塊，伸臂將她攏進懷裡，跟著閉上雙眼。
第二日，楚懷玉用完早膳，一大早穿戴整齊，昂首闊步來到顧雲朝院子裡。
顧雲朝坐在一顆松樹下的青石板上端看劍譜，見楚懷玉來了便站起身，想起前日在顧雲霜那看見的景象，剛要開口卻被楚懷玉搶先。
楚懷玉動作浮誇地在石桌前坐下，裹了裹身上的襖子道：“近日獨自練武可長進？”
顧雲朝皺了皺眉，大腦飛速運轉，隨後音色染上一絲驚喜：“你昨日去將軍府，有沒有幫我說話？”
楚懷玉抬了抬下巴：“當然。”
“白將軍怎麼說？”顧雲朝掩飾不住地興奮起來，幾步走到楚懷玉面前。
楚懷玉不疾不徐地理了理衣袖，緩道：“我說你整日不學無術，遊手好閒，白將軍還能怎麼說？”
顧雲朝臉色一沉，急道：“你怎麼能這麼說我？”
“那我怎麼說？說你飽讀詩書，武功高強？”楚懷玉睨他一眼，一副“你好意思嗎”的神情。
顧雲朝握了握拳，咬牙道：“你就不能說我點好話？”
“你什麼樣去外頭打聽打聽便知，我也不能撒謊吧？”楚懷玉十分正直道。
“夫人，你就別揶揄二少爺了。”宛白在一旁苦笑不得，不忍心道。
楚懷玉睨她一眼，見顧雲朝真的又急又氣才道：“不過幸虧我口齒伶俐……”
“白將軍答應了？”顧雲朝聞言眼底忽的一亮。
楚懷玉頷首：“你明日去武場找白將軍便是。”
顧雲朝連說了三句太好了，就差要翻跟頭了，半晌才冷靜一些，闆闆正正的立在楚懷玉面前作了個揖，彆扭道：“多謝嫂嫂。”
這一聲嫂嫂楚懷玉十分受用，她滿面笑容欣慰道：“我見你近日十分用心練武，這才費了好一番口舌說服白將軍。將軍的脾氣你也知道，你跟著他切不可嬌氣，把公子哥那副作態都收起來，否則將軍會翻臉不認人把你送回來，我可丟不起那人。”
顧雲朝頓時也認識到事情的嚴重性：“謹記嫂嫂教誨。”
楚懷玉滿意地點頭，看他一副欲言又止的模樣，道：“趁著我現在心情好，有什麼快說。”
“的確有一事。”顧雲朝抿抿唇：“昨日路過霜兒那，見那教養嬤嬤對霜兒頗為嚴厲……霜兒從小都沒受過這樣這樣的罵，嫂嫂請給她一點時間。”
楚懷玉擺手：“更嚴厲的白將軍那還不知道你能不能挺過來，你倒是操心上別人了。”
顧雲朝一噎，還是堅持道：“我知道你是為她好，但不要把她逼得太緊了，免得適得其反。”
楚懷玉並未放在心上，除了顧雲朝的院子往西走，遠遠地看見顧雲霜在院子裡頭上頂著一個碗，來回折返著練習，居然四平八穩，絲毫不晃，連楚懷玉都覺得不可思議——她都做不到這樣！
楚懷玉強託著自己的下巴走近，張嬤嬤見了她規規矩矩地行了個禮道：“老奴見過夫人。”
張嬤嬤是府裡的老嬤嬤，素日便一板一眼看著嚴厲極了。
不過是老管家親自選的人，楚懷玉頷首，只看了一眼便挪回目光：“我來看看成果。”
顧雲霜將頭上的碗取下來，也行了個禮，卻沒說話。
“不錯，有幾分大家閨秀的模樣。”楚懷玉將那碗拿起來才看見裡面裝了半碗多的水，頓時驚詫不已，瞥向張嬤嬤：“倒不必如此。”
張嬤嬤欠身道：“夫人，這樣成果最佳。”
楚懷玉還是搖頭，將水倒在一旁的花叢裡：“又不是訓丫鬟，三小姐就算被禁足也是主子，何必受苦。”
顧雲霜在一旁聽著，只覺得她表裡不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