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下,潘軍成真的有點慌了。

因為他發現,不單單是警察看向他的眼神就像看一個監守自盜的偷油分子。

就是他的那些手下,都開始用一種異樣的眼光看著他。

這讓他有些後悔,自己以前是不是有點過於大權獨攬了?

自從他負責帶隊查車,但凡扣住車輛,不管是車輛的證件還是鑰匙一類,都是由他保管。

收隊以後他就鎖在自己辦公桌的抽屜裡。

現在警察懷疑他們這一隊查車的,而其他查車的都在心裡高度懷疑潘組長。

雖然潘軍成問心無愧,他確實沒有偷油。

但是按照目前的情況來看,自己這個帶隊的組長嫌疑最大。

你想啊,他手裡有預製廠大院的鑰匙,又有車上所有鑰匙。

並且按照此前的先例,如果晚上扣住車,交管所的人把車輛押過來,自己開鎖開啟大門。

車輛出出進進的,預製廠的看門的知道是交管所又查住車了,肯定不會起來管。

也就是說,潘軍成天時地利人和全佔著。

滿滿的四車油不是小數目,也只有他這個帶隊查車的組長才有條件把油偷走。

想到這裡,潘軍成的頭都大了。

他感覺自己好像有點跳進黃河都洗不清了。

目前唯一的能夠證明他的清白的辦法,那就是找出真正的偷油犯。

派出所所長一看潘軍成臉上陰晴不定的表情,沉聲說道:

“現在的情況是,你們這一隊查車的手裡有鑰匙,晚上能開啟大門進出自由。

那麼你們所有查車的人,都跟我到所裡一趟。

把話說清楚。”

雖然沒說要給他們帶銬子一類的,但是潘軍成明白,只要把他們這一隊帶到派出所,肯定所有人都給分開問話。

如果那樣的話,自己那些手下肯定全部把疑點指向自己。

那時候自己就更說不清了。

不行,絕對不能去派出所。

他要努力在現場找出對自己有利的證據。

比方說,油罐裡的油放出來,肯定要用車拉走,他想看看罐車周圍的車轍痕跡。

還有,對方放油的時候,不可能一點柴油都灑不出來,現場肯定有灑漏的情況。

只要根據這些痕跡追查下去,應該不難發現犯罪分子的蛛絲馬跡。

——其實潘軍成現在高度懷疑是預製廠的人,見財起意把油偷走了。

他把自己想要再看看現場的想法跟派出所所長說了,希望所長給自己一個自證清白的機會。

所長冷冷瞥他一眼:“剛才我們已經勘察過現場。

這地方你們一直用來停車,車轍雜亂,根本看不出什麼。”

“所長,請你再給我幾分鐘,讓我再看看好嗎?”潘軍成現在的壓力很大,說話的時候再也沒了往日的囂張跋扈。

而是用一種乞求的口氣。

所長冷冷地哼了一聲。

潘軍成現在是重點嫌犯,他想檢視現場,難道還想攀扯別人不成?

就給你幾分鐘,看看你能耍出什麼花樣!

潘軍成剛才跟著派出所的人只顧著開啟油罐蓋子,又開啟放油開關檢視油罐裡面還有沒有油。

發現油罐是空的以後,他們一夥查車的只知道慌亂了,真沒仔細檢視現場其他情況。

現在潘軍成急於找出對自己有利的蛛絲馬跡,再次圍著四輛罐車轉悠的時候,他突然發現問題了。

那就是四輛車的底盤,怎麼還下沉得這麼厲害?

這可是最起碼的常識,滿載的車會讓底盤下沉,空車就會恢復原狀。

現在車上只有一個空罐,為什麼看起來還像拉著滿載似的?

難道,這四輛車一開始就沒裝油,本來就是空車過來的?

想到潘軍成腦袋“嗡”的一聲。

要真是這樣的話,人家分明是給自己下套啊!

人家明明是空車,自己卻給每輛車開出一千塊錢的罰單,罰款理由是超載。

空車,超什麼載啊!

你給空車開超載罰單,這可是妥妥的亂罰款。

屬於嚴重的違規。

是要受處分的!

自己剛剛重新上任,這才不到三天的功夫,要是再受處分,自己就再也別想上路查車了!

然後,潘軍成還想到了另一層。

那就是這四輛車的派車單,是東夏公司開出來的。

是從東夏公司拉的油,去下邊一個工地送油,那裡有他們公司的翻斗車在幹活。

潘軍成一開始看到東夏公司的派車單的時候,心裡還有一種大仇得報的快意。

他一張嘴就要重罰,其實就是想讓這四個司機不認罰,然後向他們的老總彙報。

大倉不就是東夏公司的老闆之一嘛,潘軍成就想讓大倉出面來求自己。

讓大倉感覺一下,來求你成哥的是個什麼滋味。

那時候他就想稍微給大倉一個面子,稍微罰點款表示一下。

比方說,每輛車罰一百。

既沒有徇私枉法,還給了大倉面子。

畢竟,前天晚上他從他爹那裡得知,大倉好像跟自己局長很熟的樣子。

潘軍成就想把大倉馴服。

只要他以後不停地在局長面前替自己美言,那麼從此以後東夏公司的車輛,他肯定要有所照顧。

只不過,他計劃得挺完美,但是事情根本沒按照他的計劃發展。

首先就是他沒想到這四個罐車司機仗著是大公司的人,態度相當囂張跋扈。

要知道他潘組長可是眼裡不揉沙子的人,四個超載的司機,車被查住了,居然還敢跟執法者大吵大嚷的。

這讓潘組長內心的怒火蹭蹭地往上冒。

最讓他想不到的是,把車扣了以後,四個司機不向公司老闆彙報,卻去鎮政府堵大門喊冤。

弄得鎮長帶著一群工作人員到交管所興師問罪。

這一下潘組長徹底怒了。

明明這四輛車拉著滿滿的油,把車底盤都壓下去了,四個司機膽敢口口聲聲揚言他們沒超載。

還讓鎮長對自己鼻子不是鼻子臉不是臉的。

於是他不但有理有據地駁斥了四個司機的謊言,而且為了讓自己的話對鎮長更有信服力,他還說自己親自帶人去開啟油罐蓋子檢視過。

還量過油罐的尺寸。

雖然這些他都沒做,但是根據他的查車經驗,只要對一輛開過來的貨車打一眼,他就能知道這車有沒有超載。

這樣跟鎮長說,只不過就是讓鎮長感覺自己是證據確鑿。

把鎮長都懟得灰溜溜走了。

潘軍成感覺很爽,同時對四個司機也更惱怒。

於是決定,即使大倉來要車,那也要等下一波被查住的車輛才能照顧。

就是這四個司機,必須重罰。

因為他們已經嚴重激起了潘組長的怒火。

只不過此時此刻,大倉還沒有出現的,潘軍成已經知道,這十有八九是大倉給自己下的套。

他肯定是記著自己的仇呢!

想清楚了這一切,潘軍成那是又悔又怒。

悔不該指使老爹用那麼陰險的方式去逼迫大倉。

憤怒的是大倉出爾反爾。

31號那天他裝出服軟的樣子向自己局長求情,只不過是先穩住自己父子。

現在他弟弟的婚事辦完了,這混蛋立馬就翻臉了。

而且居然還能想出如此惡毒的損招。

也太黑了吧!

虧他能想得出來!

潘軍成知道,如果自己被帶到派出所,說不清楚那四車油哪去了,四車油的價值可不是小數目。

如此數額巨大的財產損失扣在自己頭上,那可是極其嚴重的職務犯罪。

搞不好要坐牢的啊!

想到這裡潘軍成徹底慌了。

自己分明就是掉進了大倉給自己挖的陷阱裡面。

已經掉進來了,說什麼都晚了。

唯一的辦法,就是要儘量讓自己脫罪。

所謂“兩害相權取其輕”,職務犯罪肯定是無法接受的。

那麼只能認個違規亂罰款了。

即使為此自己挨處分,再也不能上路查車,那也只能認了。

只要別牽涉到犯罪,不要被開除公職,那就算萬幸。

誰讓你掉陷阱裡了呢!

打定主意的潘軍成立馬大喊起來:“大家過來看,我發現問題了。”

把派出所的人都叫過來,潘軍成指著四輛罐車下沉的底盤,以及車架上明顯單薄的彈簧鋼板。

指出了這四輛車的疑點。

最後的結論就是:這四輛車一開始就沒拉油,根本就是空車!

這個結論一出,所有人大吃一驚!

那四個司機卻是立馬不幹了,揮舞著手裡的罰款單子叫道:

“這可真是天大的笑話!

看看這罰款單是誰開出來的,上面還有潘軍成簽字呢!

明明寫著超限運輸罰款。

現在又突然說我們一開始就沒拉油,本來就是空車。

潘組長,我們就想問你一句,空車你為什麼罰我們超載?

還每輛車罰一千!

噢,罰款的時候恨不能把我們的超載說到大天上去。

現在把我們的油偷走了,又說我們原來就是空車。

請問你哪句是真的?”

是啊!

包括交管所所長,派出所所長等人,都眼神不善地盯著潘軍成,看他如何解釋?

潘軍成的臉憋得通紅,費力地說道:“他們——這是故意挖陷阱禍害我呢。

我也是剛剛才明白都是空車!”

司機們又大叫起來:“把油偷走了就明白是空車了是吧?

那你又扣車,又罰款的依據是什麼?

依據就是我們拉油超載了是吧?

那我們的油呢?”

事到如今,潘軍成也是豁上了,他咬牙說道:“一開始就沒有油,沒有超載。

我罰錯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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