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騾子作為一個光棍,不用養家餬口,一人吃飽全家不餓,他肯定比其他人有更多的空閒時間。

有閒空,也有閒心,這讓他更喜歡聽評書,看電影一類的娛樂活動。

以前的時候,但凡村裡有來放電影的,他是每場必到。

只不過近幾年,隨著電視的普及,放映隊的沒落,村裡幾乎不來放電影的了。

以前村裡放電影,一般情況下一場就是放兩部影片。

幾乎有個雷打不動的規矩是,這兩部電影裡面,必然有一部“打仗的”。

其實就是戰爭片。

或者說反特故事片一類。

那是孩子們,年輕人的最愛。

大騾子其實什麼電影都喜歡看。

只不過看到那些戰鬥場面,負傷啦,流血啦,他就心驚膽戰,每每一邊看一邊哆嗦。

至於那些有關於戰爭年代的地下戰線的故事,我們的人被敵人抓住,嚴刑拷打。

我們的人還大義凜然,威武不屈。

看到那些燒紅的烙鐵,皮鞭拷打,老虎凳,辣椒水一類的酷刑,大騾子就要篩糠了。

他常常想,如果換了是自己,別說給自己上刑,就是剛剛被抓住,自己立馬叛變。

一個有血有肉的人,誰不知道疼啊,怎麼可能扛得住那樣的酷刑呢?

想不通!

理解不了!

自己永遠做不到!

當然,大騾子也認為,就憑自己這種膽小懦弱的性格,也到不了那種地步。

因為自己幹不了那樣的事。

但是萬萬沒想到,夜夜膽小,日日懦弱,到頭來自己居然幹出了這樣一件驚天動地的大事。

把人家老婆給給留在家裡睡了好幾天,還惹得人家男人和兒子打上門來。

世界上還有比這更嚴重更大的事嗎?

大騾子雖然是個沒有老婆的人,但是他活了六十多年,沒吃過羊肉,肯定見過羊走。

基本的人情世故他還是懂的。

他深深的知道,殺父之仇奪妻之恨不共戴天的道理。

現在人家的男人和兒子,在自己家把自己和這個女人捉姦在炕,這是鐵一般的事實,想賴也賴不掉。

也就是說自己幹了這樣的事,要殺要剮全憑人家發落,人家把自己用什麼樣的方式弄死都不為過。

所以說他除了因為害怕嚇得一句話都說不出,還有就是自知理虧。

現在還能說什麼?

還有什麼理由分辨,說什麼都沒有意義了。

不過,雖然他嚇成一灘泥,嚇得他大小便失禁,但是並沒有被嚇傻。

在知道自己必死無疑的情況下,他居然還能保持一絲清醒。

知道自己現在全靠劉媒婆了。

劉媒婆能說會道,也許她能把事情給對方解釋清楚,自己並不是有意要欺負人家,故意引誘有夫之婦。

而是不知道實情。

他覺得只要能解釋清楚,或許對方能給自己留一個全屍。

現在劉媒婆說什麼,他都覺得那是替自己說話,是自己唯一的救命稻草。

所以說劉媒婆說什麼,他就跟著連連點頭如小雞啄米。

反正是不管劉媒婆說什麼他都答應著。

現在的劉媒婆可是把全嘴的解數都使出來了,一個勁的向對方賠禮道歉。

說盡了好話。

表示事情已經發生了,反正也沒法挽回,那就是看看有什麼辦法能夠補償對方吧?

其實說來說去,繞來繞去,劉媒婆的意思就是想讓大騾子出錢,拿錢買命,破財消災。

沒想到那女人的丈夫根本就不吃這一套。

他覺得自己受了奇恥大辱,這口氣無論如何咽不下去。

他不要錢,他只想把這一對狗男女剁成肉醬。

不管劉媒婆怎麼說,多麼的伶牙俐齒,反正對方的男人就是不鬆口,只要命不要錢。

而且這個女人的兩個兒子也表示不要錢。

他的一個兒子說道:“他只不過是個五保戶,老光棍,你讓他出錢,你看看他家窮的,家裡連個老鼠都沒有。

讓他出錢,他哪有錢?”

劉媒婆一聽這話,趕緊說道:

“你別看他是個五保戶,別看他是個老光棍兒,其實他有錢。

他不但有錢,還有美元,還有金條呢。

只要你們能夠饒他一命,別說你們想要錢,就是想要金條,他都可以給你啊。”

然後劉媒婆回頭問癱在地上的大騾子:“振溪大哥,你說我說的對不對啊?”

一邊這樣說,一邊拼命的朝著大騾子眨巴眼。

意思是讓他趕緊表態啊。

現在對方正在氣頭上,如果你不拿出一個態度來。怎麼可能保命啊?

可是大騾子現在還有一絲清醒啊,他清清楚楚的聽到劉媒婆說他有金條。

可他上哪去弄金條啊?

他明明沒有啊!

如果答應了對方卻拿不出金條來,那不還是一個死啊!

而且把對方惹急了,可能死的會更慘。

他哆嗦著嘴唇,囁嚅著小聲對劉媒婆說道:“我沒有金條啊——”

一聽這話,劉媒婆臉上的憤怒就別提了。

看樣子比那個老女人的男人還要憤怒,恨不能把大騾子千刀萬剮的樣子。

俯身過來惡狠狠的說道:“你先答應著,把事答應下來,讓他們消消氣兒。

等他們消了氣,那時候什麼都好說了。

現在他們在氣頭上,他們可是什麼事都能幹得出來。

他們真要是把你給剁了,我是攔不住。

你看他們這樣子吧,可能連我也要剁了。

你快說呀,你趕緊答應他們吧!”

劉媒婆一邊說,一邊狠狠的擰著大騾子的一塊肉轉圈兒。

看起來完全就是一副哀其不幸,怒其不爭的樣子。

在這種情況之下,大騾子也沒辦法,只好勉強的點點頭說:

“我給,你們要什麼,只要我有的我都給你們,只要你們消消氣兒。

我真的不是故意的,她來的時候說什麼我就信了什麼呀!

她說她的男人沒了,兒媳婦把他趕出來了,這些都是國成家跟我說的。

不信你們可以問她,這個真的不怪我呀!”

“不怪你怪誰,還敢強詞奪理?”大騾子這話讓那爺仨更加憤怒,同時撲上來對大騾子再次進行了猛烈的毆打:

“你幹了這樣下流齷齪的事,還想說你沒錯!”

大騾子確實是受刑不過。

也許跟他的膽小和懦弱有關,反正他覺得自己真的是受不了疼。

在三個大男人猛烈的毆打之下,他不由自主發出了各種慘叫。

一邊慘叫一邊哀嚎著求饒。

老女人的一個兒子嫌大騾子的聲音太吵,把他腳上的臭襪子拽下來,把他的嘴給塞住。

然後繼續對他進行毆打。

在大騾子捱打的過程當中,那個老女人和劉媒婆都表現出驚恐萬狀的樣子。

並且低聲發出了各種驚恐的聲音。

而且劉媒婆還在試圖勸說那三個人不要再打大騾子了。

一個勁兒的對他們小聲的哀求:“你們不要再打了,他也是六十多歲的人了,再這樣打會把他打死的。”

“我們就是要打死他,這種人就不配活在這個世界上,他幹了這樣齷齪的事,我們就是打死他,也不用給他償命。”

又打了一陣兒,看起來三個人打的有些累了,於是先停下手歇一歇。

這時候劉媒婆又在說各種的好話,苦口婆心地勸說:

“你們就是打死他也沒有用啊,反正事情出了,也無法挽回了。

他剛才不是說了嗎,答應給錢。

而且他也說他有美元有黃金,那就讓他給你們錢啊。

不管怎麼說,只要他能給錢,你們也能多少消消氣吧?”

老女人的丈夫看起來真的是有些累了,他去那邊凳子上坐下,依然怒氣不息的說:

“那就讓他趕緊拿錢,有多少美元?拿出來!

金條少了十根不行。”

一聽這話,大騾子差點兒又暈過去。

讓他拿十根金條出來,這怎麼可能啊!

別說十根金條,一條他也拿不出來。

其實,他的手裡只有三百美元和兩個金戒指。

這是他的表哥上次探親回來,送給他的。

表哥給他這些東西的時候,那個村裡的人有人看到了。

沒錯,他是接受了表哥的饋贈。

但只不過就是三百美元兩個金戒指的東西而已,實在是沒有金條啊。

事情到了這個地步,如果能把全部的身家全部拿出來買條命,把這件事情平息了,對大騾子來說一點都不心疼。

自從他得到三百美元和兩個金戒指的饋贈以來,所謂的美元和黃金給他帶來了很大的傷害。

原來都不上門的親戚,其實算是親戚關係為零。

以前從來都看不起他,從不跟他來往的叔伯兄弟們,彼此的關係也為零。

但就是因為他得到了這點兒饋贈,他們之間的關係一下子成了零下好幾度。

自己好端端的,沒招他們,沒惹他們,卻被他們記恨上了。

甚至他的那個叔伯兄弟梁振和,在街上公開揚言,等他死了以後不讓他進祖墳。

反正大騾子跟梁振和的服氣最近。

大騾子死了以後,他的身後事雖然是村裡負責出錢,但是具體怎麼辦,對他的身後事說了算的,還是梁振和。

這些威脅恐嚇的話,讓大騾子害怕極了,也後悔極了。

早知道這樣,表哥給自己的這點東西,他就不應該收下。

而且,三百美元和兩個金戒指現在放在他的手裡,對他來說真的什麼用都沒有。

因為他也沒有渠道能把美元換成他能花的錢,也沒有渠道能把這兩個金戒指換成錢。

也就是說,這點兒東西在他手裡,不但一點用都沒有,還給他帶來了災禍和驚恐。

現在居然又遇上這樣的事,把這些東西送出去,他真的一點都不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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