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秉禮簡單粗暴的回答,讓孫樹茂十分惱怒,對他的母親大發雷霆,表示自己姥爺家這些人都不是好人。

三舅明明有車,卻態度強硬不來接他!

“最可恨的就是那個大倉!”孫樹茂直接怒罵:

“反正他還在老家,要去滬海現在也還沒走,他可以晚一點走啊。

我好容易回去一趟,他就說有點親情的話,急著見他表弟,也要推遲幾天去滬海。

別說我提出來讓他去接站,就是我不提出來,一聽我正月十六就上火車了,他也可以在家等兩天。

等著他表弟回來以後見一面,大家高高興興的在一起聚一聚,然後再去滬海。

他倒好,輕輕的一句話,我要去滬海,沒時間給你接站!

這不是完全沒把我放在眼裡,沒拿我當回事兒嗎!”

當媽的一看兒子生氣了,大發雷霆,就安慰兒子:

“你表哥有事你也要理解。

他們有事,你可以讓你二舅開著他的三輪去接你呀。

或者讓你的建東表哥開著三輪去接你也行。”

“開三輪?”孫樹茂當時就用看怪物一樣的目光看著自己的媽媽:

“人家接站的都是開著車,你見有開著三輪去火車站接站的嗎?

他一個破柴油三輪,人家火車站能讓他進去嗎?”

孫樹茂很生氣,但是也沒有辦法。

最後還是自己從火車站坐公交車到了縣城。

在縣城的客運站下了車以後,打了一個出租三輪,就是用腳蹬的那一種,拉了他的行李,還有他本人,去了他二舅的門市。

本來孫樹茂一開始的安排是:

到了他二舅的門市把東西放下,再在那裡安排好住處一類的,然後就坐車到他的姥爺家。

看看他的姥爺和姥姥,還有他的大妗子等人。

但是因為孫樹茂對三舅和大表哥的意見很大,他不想去梁家河。

於是到了二舅這裡以後,那就住下,就算開始了他學技術的生活。

至於說二舅建議他去梁家河看望姥姥和姥爺,他總是一推再推人,說過幾天也不晚。

其實他就是用這種方式來表達對梁家河自己姥爺這一家人的不滿。

甚至他不但不去看姥爺,在言語之中也毫不掩飾對於姥爺他們一家人的不滿。

但是他就沒有想一想,你表達不滿的物件是你的二舅,他是你姥爺的兒子,也是你三舅的二哥,你大表哥的二叔。

當他這些表示不滿的話說出來的時候,他的二舅心裡肯定很不是滋味,那些不滿的話分明就像耳光直接扇在自己的臉上。

但是因為外甥剛來,而且他畢竟還年輕,剛剛20歲嘛,年輕氣盛,說一些不著調的話只能表示理解。

從理論上說,舅舅可以對外甥進行管教。

但是因為這個外甥從小沒在身邊長大,長到20歲了,他舅舅還是第一次見。

別說教訓他了,就說言語稍微重一點都怕外甥不高興。

但是透過觀察外甥這些言行,他的二舅對這位外甥的觀感也是很差。

等到外甥開始正式在這裡幹活了,一天兩天,沒幾天的功夫,他的二舅心裡就像吃了屎一樣。

原來他以為,大姐家的親外甥肯定比自己連襟家的外甥要好用的多,要實在的多,幹起活來也會更加的賣力。

想當初自己連襟家的外甥,為自己的輪胎門市那可是立下了汗馬功勞。

比親兒子建東都能幹!

這肯定讓秉義對那位好外甥念念不忘。

其實秉義也是因為有了以前成功的經驗,就想複製那種成功,但是他發現自己錯了,此外甥非彼外甥。

以前那個外甥特別能幹,特別聽話,但是現在這個外甥呢?

特別不能幹,而且特別的不聽話。

修補輪胎這個活兒,說白了也沒有多少技術含量。

現在的車輪胎越來越大,拆卸輪胎比較費力氣,說白了就是個力氣活兒,然後稍微有一點兒髒。

當然比汽修廠修發動機要乾淨的多,畢竟大修發動機它的油很大,穿著工作服身上整天都會滿是油汙。

修輪胎呢,基本上是沒有油的,只不過就是拆卸輪胎的時候身上會粘一些土。

這是體力活,幹活的時候必須要全身心撲上去才能幹好,幹活的時候肯定不能穿好的衣服。

最好穿一身工作服,就是說粘上土了,稍微來一點油什麼的也不怕。

到時候幹完了以後,到晚上可以把工作服換下來。

但是這位外甥他是堅決不會穿工作服的,這輩子不可能穿工作服。

而且這位外甥的衣服那是相當的光鮮亮麗。

光鮮到什麼程度呢?

大正月裡,在北方的冬天,天氣還相當寒冷,但是這位外甥穿的是一身白色的西服,裡面穿著鮮紅的毛衣。

修輪胎幹活的時候,把白色的西服上衣一脫,只穿著鮮紅的毛衣。

西服的褲子是潔白無瑕的。

他就是這樣一身打扮去拆卸輪胎。

大貨車的輪胎現在都很大,最小也得900-20,那麼大的輪胎帶著輪轂,肯定很重。

一個人不管是把它掀起來,或者是從車上給挪下來的時候,那真的都是相當費力氣。

有時候需要把整個身體都靠在輪胎上,然後把全身的力氣都用上才能搬得動。

但這位外甥穿的實在是太乾淨了,那白色的西褲,如果粘上稍微一點土就沒法看。

外甥只好讓他的雙腿遠離輪胎,就是說就像擺著一個花架子,叉開雙腿,不要讓輪胎碰到自己的西褲上面。

然後遠遠的伸出兩條胳膊去拽輪胎,那麼重的輪胎用這種姿勢,他根本卸不下來。

一開始的時候,他的二舅見外甥這樣幹活,那肯定要給他合理化建議。

告訴他:“你穿這身衣服幹活不行,還是換一身工作服吧,我都給你準備好了。”

但是外甥根本就不聽二舅的,毫不在乎地說:“沒事,我穿這身衣服一樣幹活,我力氣大,沾不到身上。”

二舅見外甥如此不聽話,那也沒辦法。

那就由著他去,只要你能有辦法把輪胎給背下來,那你自己願意怎麼幹就怎麼幹吧。

說實話,到現在為止,他的二舅已經後悔了。

他萬萬沒想到,明明是親外甥,居然還不如從外面僱一個陌生人好用。

你還別說,這位外甥還真的是挺有辦法,就是用這種姿勢,他到時候也能把輪胎從車上卸下來。

只不過就是用的時間比較長。

而且這位在修輪胎的過程當中,他的眼睛基本上不在輪胎上面,一個勁兒朝四周去踅摸。

也不知道他在看什麼。

按理說應該是看路上的行人吧,因為路上大姑娘小媳婦的都一個個花枝招展,按說他這個年齡可能對漂亮的事物都比較感興趣吧。

其實他最感興趣的還是隔壁那家飯店的服務員。

本來,外甥來到二舅這裡幹活,二舅首先要給外甥講一些注意事項。

其中重點囑咐的,就是讓外甥遠離隔壁那家飯店。

咱們就幹咱們的活兒,對隔壁飯店,不管是老闆、服務員,還是去吃飯的,咱們最好連看都不看。

當然,更不能惹著他們!

對於梁秉義來說,這也算一朝被蛇咬十年怕井繩。

自從搬到這裡來,跟馬逢春的飯店做鄰居,兩家也發生了許多矛盾。

集中爆發的那一次就是馬逢春直接叫來一群小混混,把送貨軍車上的軍人都打漏了腦袋。

三倉還因為給人打斷腿被刑警隊抓了。

雖然後來大倉出面,把馬逢春給整服了,現在馬逢春是堅決不敢再找事了。

背後下絆子也不敢。

但是,那次事件其實也給梁秉義留下了很大的心理陰影。

事後想想都後怕。

好在馬逢春服了,梁秉義當然是見好就收,對馬逢春以及他飯店的所有人敬而遠之。

外甥剛來,這個最需要注意的地方,梁秉義肯定會重點囑咐。

當時孫樹茂點頭答應得挺好。

可是他在幹活的時候,目光落不到輪胎上,而是發散到路上的行人身上。

當然也包括飯店那邊人來人往的客人。

還有服務員!

馬逢春飯店裡有一個服務員,胖乎乎的長得特別白,圓頭圓腦,看起來挺可愛,挺漂亮的樣子。

那個服務員應該屬於好奇心比較重的那一類。

她一開始發現隔壁輪胎門市有個穿白西褲、紅毛衣的人在幹活,還以為是司機,或者貨車老闆。

可是後來一連幾天都有這個很有老闆派頭的青年在幹活,漂亮服務員就感到奇怪了。

猜不透對方的來頭。

後來直接忍不住好奇,在孫樹茂正在眼神四處踅摸著修輪胎時,漂亮服務員走了過來,站在旁邊看他幹活。

這樣一來孫樹茂的倆眼發散得更厲害了,眼珠子滴流骨碌,根本就定不住了。

漂亮服務員看了一會兒,忍不住問他:“你是司機還是在這裡幹活的?你不會是修輪胎的學徒吧?”

“切!”孫樹茂嘴一撇,“這門市是我二舅的,我就是幫他幹幾天,過幾天我要自己開個大門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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