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打完電話,又等了一會兒,英子這才慵懶地從房間裡出來。
頭髮睡得有些亂,但是小臉紅撲撲的,明顯睡得極好。
一邊出來一邊嘟囔:“壞了壞了,曠工了,大哥我要打個電話給單位請假!”
大哥瞥她一眼:“你看看幾點了,現在打電話還來得及嗎,我早打電話給你請假了!”
“哈哈,我是裝的,我就知道大哥肯定會給我請假!”說著,英子一扭身,撅著屁股去了衛生間。
大哥一頭黑線。
妹妹太聰明,這也不全是好事。
以後大哥想幹點什麼壞事啥的,什麼都瞞不過她啊!
等到妹妹紮起頭髮從衛生間出來,大哥已經把早餐擺上餐桌了。
英子看著營養搭配均衡的早餐,嘴裡歉意地說:“我昨晚唱累了,今早直接沒醒。
讓大哥反過來給我做早餐,做妹妹的心裡不安啊!”
“不安你別吃。”
英子嫣然一笑,舒舒服服坐下開始用餐:“大哥辛苦了一早上,妹妹要是不吃,心裡豈不是更不安!”
是!
做大哥的知道,我說不過你!
兄妹倆吃過早餐,就一起驅車去了海東區。
大哥的總部大樓全部收拾停當,正在籌備近期投入使用。
當然,這麼大的大樓,梁進倉自己的人馬還用不過來。
他準備給小姑一個樓層,做她廠子的業務中心。
另外給富貴一個樓層,也給建剛一個樓層。
從小到大生死與共的鐵哥們,錢財方面可以彼此分得清清楚楚,但是在一起辦公那還是很有必要的。
當然,就富貴現在來說,還是一個土生土長的建築頭,他其實用不了幾間辦公室。
可是大倉知道,過不幾年,富貴肯定要走房地產開發的道路。
那時候他肯定會需要又豪華又寬敞的辦公場所的。
至於建剛,大倉是希望那小子將來能幹成一個新材料集團。
大哥開車拉著妹妹,先去了小姑的廠子。
現在小姑的廠子已經完全搬過來,早已平穩執行。
兄妹倆要在這裡等著從東昌縣來的旅行大巴。
早已說好了,石國良和孫業霞他們這些骨幹,今天要來滬海。
可以說,先來參觀總部大樓,然後商議搬遷事宜。
他們的大巴到了海東區以後,順路先接上富貴等人,然後再一起到小姑的廠子。
最後大家乘坐這一輛大巴,一起去總部。
到中午的時候,從老家那邊開過來的大巴終於駛進了小姑的廠區。
石國良、孫玉業,建剛和孫業霞,還有富貴和孟凡花等人,都在車上。
因為是中午了,正好是飯點兒,小姑在廠裡隆重設宴,招待這些從老家過來的人。
富貴跟孟凡花這兩口子,一直是形影不離靠工地,一起過來看辦公樓,彼此之間很平淡。
之所以這樣說,是因為這裡面有兩口子不大平淡。
那就是建剛和孫業霞。
想當初建剛跟孫業霞倆人去大倉家的壽宴幫忙,倆人一見鍾情。
其間大倉在表面上給倆人設定了一些障礙,其實還是在給倆人穿針引線。
建剛不負所望,把矸石磚廠乾的風生水起,有了娶孫業霞的資格。
大倉又說服了孫玉葉,倆人不遺餘力的撮合,孫業霞的爸媽最終也同意了倆人的親事。
大倉離開木器廠的時候,安排孫業霞學會計。
木器廠被吳氏父子承包以後,孫延成被擠走,孫業霞也不幹了。
一開始建剛還靡靡地想象,以為大倉會把孫業霞安排到矸石磚廠當會計。
大倉才不會幹那樣的事呢。
男人是廠長,老婆是會計,那麼自己這個幕後老闆放哪兒?
其實他就是想讓孫業霞來自己車隊管賬,跟石國良搭檔。
孫業霞本來就上過高中,在木器廠被老會計帶了一陣子,已經入門。
後來大倉讓她自學,考了會計師證,最後成了大倉配貨網的總會計師。
而且大倉十分超前地給自己的財務部門配備了電腦,早早地實現了會計電算化。
老婆在縣城當會計,而建剛整天在外面開疆拓土。
這兩口子到現在聚少離多。
每次見面,都是比較膩味的那種。
這回到滬海來看總部,建剛還不是從東昌跟著一起來的。
他是早就聯絡好了,在半路上的車。
現在大倉準備把物流總部搬到滬海,孫業霞她們這些公司的骨幹,到時候都要一起遷到滬海來辦公。
這讓梁建剛十分地不平衡。
因為他這些年總是被大倉派著去鑽山溝。
不管是建成矸石磚廠,還是矸石水泥廠,建好了,把這個廠承包給繼任者。
然後建剛再去下一個煤礦建廠。
後來建剛見了大倉就唱:“哪裡有煤礦,哪裡就有梁建剛。”
這話有些牢騷意味,但說的也是實情。
另外更實在的是,這些年建剛建廠,賺得盆滿缽滿。
因為一開始的矸石磚廠,大倉直接給他一半的乾股。
也就是利潤倆人平分。
因為那時候建廠,前期大部分的工作,還是大倉去做的。
到了後來,大倉前期的工作越來越少,就是他實地考察以後,給建剛一定的建議。
以後的操作大倉就不管了,全部扔給建剛去做。
到了那時候,新建的廠子所的利潤,大倉就不再跟建剛平分。
而是建剛拿七成,大倉拿三成。
這幾年建剛業務越來越純熟,儼然已經是業內的專家。
大倉決定再過幾年,以後新建的廠子,就全部讓建剛自己去做。
自己既沒有那個精力去管那塊業務,也不會再跟建剛分利潤。
一句話,他在準備把矸石水泥塊業務完全扔給建剛自己去做了,自己不再分一杯羹。
現在建剛也跟著大倉組織的參觀團來滬海參觀。
進入繁華的國際大都市,尤其是看到海東開發的規模和速度,建剛直接眼紅了。
“大倉,你小子太偏心了。
當初把我發配到兔子不拉屎的煤礦。
讓老子整天去山裡打游擊,圍著煤礦轉。
現在這麼好的事業,這麼好的條件,為什麼沒有我的份兒?”
“你想有份兒啊?”大倉笑道,“沒問題,跟你老婆換啊。
咱們那麼多的水泥廠,都是下金蛋的金鳳凰啊,總不能扔了吧。
你要是想擺脫哪裡有煤礦哪裡就有梁建剛的局面,你來滬海。
把金鳳凰給你老婆,讓她去管。”
建剛眼睛一亮:“這倒是個好辦法啊——啊——”
後腰被老婆給掐住,擰著轉了兩圈,孫業霞咬牙切齒地說道:“想來大城市享享福,讓我去鑽山溝是吧?那就換啊,換不換?”
“不換不換,堅決不換,我鑽山溝慣了,啊——疼啊——”
“嘔——”大倉做出噁心的樣子,對建剛說:“膩不膩啊。
現在總部建好了,搬過來以後,我給你留一個樓層。
你的水泥集團總部,就在滬海。
只要你培養的職業經理人夠放心,你大可一年三百六十天住在總部。
樓上樓下,天天見你老婆。”
“哦?”建剛的眼睛一下子亮了,不禁興奮地一拍大倉的肩膀:
“不愧是我的好哥們,替我想的真是太周到了。
我先謝謝你了啊。
我們兩口子都謝謝你——啊——”
孫業霞又掐了他一下:“有我什麼事,別扯上我,我看你就煩。”
別人都知道倆人聚少離多,好容易見一次面,這樣膩味也是正常。
只不過理解歸理解,對他倆打趣個不亦樂乎,還是非常有必要的。
英子總是靜靜坐在大哥旁邊,大家都在打趣建剛兩口子,她從來不開口。
最多就是跟著笑。
建剛剛開始見到老婆,被老婆掐兩下不但不覺得疼,好像還很有感覺,很享受的樣子。
可是話題一多,談話的時間長了,孫業霞不知不覺掐建剛的次數就多了。
而且這種掐是偷著掐,也不看位置,反正隨手掐到哪裡算哪裡。
往往就逮著一個地方重複掐。
這下子讓建剛怎麼受得了。
當孫業霞又重複掐下去的時候,建剛終於火了,轉頭衝老婆怒道:“你掐我能不能換個地方?
老是照一個地方掐,掐青了,腫了都!”
眾人不由得鬨堂大笑。
這兩口子也太逗了。
說白了,還是因為分離的時間太長,想對方了。
這就不知道用什麼方式表達好了。
英子跟著大家一起笑的同時,偷著也掐了大哥一把,小聲說:
“大哥,我也掐你好多次,你就從來不發火。”
大哥鼻子裡哼了一聲,不動聲色地輕聲說:“你也像孫業霞掐得那麼頻繁試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