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秘書在走廊上聽著動靜不對,推門伸頭往裡一看,見老闆娘和三總夫人抱著哭成淚人。

大驚。

她趕緊走進來:“姜部長,您——”

不知道應該怎麼勸說了。

因為她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情!

“把門開啟。”英子放開周亞萍,手掌替她擦擦臉上的淚,看向女秘書,“把門開啟。”

“這——”女秘書不知道如何是好。

梁總嚴令她在外面看住,不讓任何人進來,現在讓老闆娘進來小間已經是違抗梁總的命令了。

梁總進去以後把門從裡面鎖了,當然她還是能用鑰匙開啟門的。

但這樣一來豈不是嚴重違抗命令了?

“聽我的,開啟。”英子語調不高,但那種不容置疑的語氣,讓女秘書再也不敢猶豫。

掏鑰匙開啟門。

英子和周亞萍快步走了進去。

大哥兩手撐在桌面上,垂著腦袋,嘩嘩的眼淚。

看地上斑斑血跡,英子和周亞萍不管大哥,先去看三倉。

過去先看到三倉屁股那裡的褲子全被血水洇透。

三倉趴在沙發上一動不動,不知死活。

周亞萍一陣鑽心的疼痛,過去攬著三倉的腦袋:“你怎麼樣啊——”

剛剛止住的眼淚更加洶湧而出。

三倉昏昏沉沉,現在是半昏半醒狀態。

他從小什麼樣的打都捱過,可從來沒體驗過如此劇烈的疼痛。

一開始他忍受不住還劇烈顫抖,左右蜿蜒。

可打到這種程度,他感覺三魂六魄都被打飛了。

英子流著眼淚,顫抖著手解開三倉的褲帶,輕輕往下拉他的褲子。

這一拉,再次刺激到三倉的痛覺神經,他慘叫一聲。

英子嚇得趕緊停手。

她和周亞萍對視一眼,都搖搖頭。

“還是叫救護車吧。”

很快,叫來救護車,醫護人員上來把三倉推下去。

英子和周亞萍跟著急匆匆去了醫院。

自始至終,大哥一直保持那個姿勢撐在桌面上,別說回頭,動都沒動。

直到把三倉推走了,女秘書才走到他身邊,手裡端著一杯熱水:“梁總您喝點水,要不要坐下休息一下?”

是啊,眼看著把三總打成那種觸目驚心的模樣,您老人家一定很累了吧?

梁總終於直起身,接過開水“咕咚咕咚”喝下。

回到班臺後面的老闆椅上坐下。

吩咐女秘書叫保潔把辦公室收拾一下。

沉思了一會兒,他按了一個內部電話號碼:“叫何宗全上來。”

何宗全是集團法務部的一名主管,職位算是法務部的中層。

梁總之所以要安排他去辦事,是因為他知道何宗全的特點是嘴特別嚴。

最大的長處就是善於保密。

只要上面吩咐嚴格保密的事,只要進了他的耳朵,那就相當於進了保險箱。

他絕對不會把保密內容透露給任何人。

家醜不可外揚,梁總不想把三倉這事擴大化。

擴大到盡人皆知的地步。

首先三倉是通倉速運的大老闆,也算國內小有名氣的企業家。

他鬧出緋聞,能引起一定熱度。

更關鍵的是陳夢菲,因為是女明星,娛樂圈最喜歡這種女明星的緋聞了。

梁總叫來何宗全,讓他去找陳夢菲談談,讓陳夢菲從此離開梁三倉。

儘量把這事化解於無形之中。

梁總這樣的大人物,肯定不會跟一個戲子一般見識。

他授權何宗全,如果陳夢菲提出補償要求,只要不是太過分,三百萬兩百萬的可以答應對方。

當然,梁總也告訴何宗全,這事必須保密。

何宗全完全領會梁總的意思,領命而去。

作為一個大型集團公司的法務人員,想獲得陳夢菲的聯絡方式,那是很簡單的事。

而且何宗全也得知,陳夢菲現在就在滬海。

他先給陳夢菲打電話。

接電話的是陳夢菲的助理。

“你好,”何宗全說,“我是東夏集團的工作人員何宗全,我們老闆派我約見一下陳女士,有事需要面談。”

“我們家菲菲很忙,沒時間見你,你有什麼事?”聽聲音助理是個年輕女子。

聲音挺好聽,只不過語氣就不那麼動聽了,除了傲慢,還極不耐煩。

“這事真的需要面談,電話裡不方便說。”

“不方便說就不要說,自己留著吧。”

啪!

助理掛了電話。

何宗全看著被結束通話電話的螢幕,不禁苦笑自語:“不愧是當紅女星,連助理都這麼驕狂。”

沒辦法,何宗全只好再次打聽到陳夢菲目前的居處。

聽說她住在西洋國際套房酒店,現在就在酒店。

何宗全馬不停蹄趕了過去。

到了國際酒店,他出示了自己是東夏集團工作人員的身份,表示要見一見陳夢菲女士。

前臺給上面打了個電話。

然後客氣的對何宗全說:“不好意思何先生,陳女士現在沒時間見您。”

何宗全一看上不去,他這下犯難了。

以自己的能量,人家不見,自己肯定是上不去的。

要是給法務部的負責人打電話,讓負責人跟國際酒店的主管溝通一下,是完全能上去的。

可現在的問題是梁總單獨分派了自己,這事需要絕對保密。

是不能跟任何人說的。

沒辦法,何宗全只好給梁總打電話,彙報說在酒店上不去,見不上陳夢菲。

梁總很理解何宗全現在的難題。

於是親自給西洋國際套房酒店的老闆打個電話,讓他安排自己的人上樓。

有了老闆這個電話,何宗全現在可以在國際酒店隨便行走。

他根據打聽到的陳夢菲的房號,上了樓。

陳夢菲住的是大套房,外間住的是幾個助理,陳夢菲住在裡面的套間。

大套房門外的走廊上,站著兩個身材魁梧的保鏢,穿一身黑衣,戴著墨鏡,氣場十足。

何宗全走過來,跟保鏢說他要見陳女士。

倆保鏢幾乎不用正眼去看何宗全,鼻孔朝天問:“有預約嗎?”

“剛才給陳女士打過電話,是助理接的。”

“預約了嗎?”

何宗全往前走兩步,靠近保鏢小聲說:

“我是東夏集團的工作人員,是我們梁總派我過來的,有重要的事需要跟陳女士面談。”

保鏢依然鼻孔朝天:“沒有預約,你可以滾了。”

這都是什麼人啊,何宗全氣得鼻子都有些歪。

這麼大派頭!

就是見某國總統也沒這麼難吧?

何宗全是一家大型集團公司的法務主管,可謂見多識廣,什麼樣的大人物都見過。

還真沒見過今天這樣的。

不過他是被大老闆派來辦事的,不管遇到什麼人,想盡一切辦法把事情辦好是唯一要務。

他只好耐著性子,再次往前邁一步,幾乎是貼近其中一名保鏢了,壓低聲音說:

“請您進去跟陳女士說一聲,我們梁總是梁三倉的大哥,讓我過來有重要事情要談。”

兩名保鏢有些詫異的看看來人,然後倆人透過墨鏡交換一下眼神。

衝何宗全呵斥一聲:“你去那邊站著,我給問問。”

然後保鏢開啟耳麥,低聲跟裡面說了些什麼。

然後才衝何宗全招招手,示意他過來。

何宗全走過來,倆保鏢直接就開始搜身。

確定他身上沒有兇器啥的,然後還拿出一個專門的儀器掃描何宗全。

以確定他身上沒有偷帶針孔攝像頭一類的偷拍裝置。

安檢之嚴格,就差沒把何宗全脫光了檢查一遍了。

這時候門開了,一個二十多歲的漂亮女孩面無表情扶著門把手。

也不說話,不過那意思是讓何宗全進去。

何宗全一邊往裡走,心裡還是在吐槽。

不過是個演戲的而已,還真能擺譜啊。

正主還沒見到的,光是手下人就傲氣到天上去了。

進來以後助理讓何宗全坐下,連杯茶都沒給,態度惡劣極了。

何宗全坐了一會兒,發現屋裡幾個女孩各人幹各人的,誰也不理他。

而他要見的陳夢菲這麼長時間了卻依然杳如黃鶴。

他忍不住問就近一個女孩:“請問陳女士呢?”

女孩一邊塗著指甲,一邊愛答不理不耐煩的說:“等著就行,廢什麼話。”

“……”何宗全真是服了。

他不得不想起一句歇後語:挑著床賣豆腐——買賣不大,架子不小。

好在梁總安排他過來商談,並沒有規定這事很急。

那就無非自己委屈一下,耐心等著這位姑奶奶方便的時候出來見自己一次吧。

何宗全就這樣像空氣一樣在那兒坐了兩個多小時,才看見大明星陳夢菲從裡面走出來。

不得不說,陳夢菲確實漂亮。

前凸後翹的身材,纖細的腰肢盈盈一握,面板白嫩,瓜子臉線條流暢,長長的睫毛大眼睛,小嘴瓊鼻。

人家學的是表演,練形體那是必修課。

走起路來風擺楊柳,身姿優美極了。

雖然穿的是家居服,但一看那做工和用料,就知道價值不菲。

不愧是正主,這位大明星比她的手下人更加傲慢。

而且這種傲慢比手下人更有威力,手下人最多就是外表傲慢,而陳夢菲的傲慢是從骨子裡散發出來的。

不但居高臨下的傲慢,而且冰冷。

她走出來瞥一眼何宗全,就顧自在沙發上坐下:“誰讓你來的?找我面談什麼?”

她的聲音十分動聽。

不愧是學表演的,要知道播音也是表演課的必修專案之一。

不過,對方再自以為是,再冷傲,這些都不可能把何宗全給威壓下去。

何宗全什麼樣的大人物沒見過。

他不卑不亢的說道:“我是東夏集團的工作人員,我們梁總派我過來的——”

“東夏集團?”陳夢菲柳眉微微一挑:

“東夏集團還是有些實力的。

不過據說這幾年你們東夏集團熱衷於搞晶片。

那東西很燒錢,不知道你們那點實力能不能禁得住這個燒法?

當然做生意的基本套路都是先賠後賺。

你看我乾爹前期扔進去幾百個億,等到把那些傻子套牢了,現在不就財源滾滾了嘛。

哦,我乾爹是外賣平臺快走集團的蔣總。

不過你們梁總嘛——是不是他以為現在燒錢,過幾年就會出現一群傻子買你們的晶片嗎?

哈哈哈哈……”

說到這裡,陳夢菲放肆的尖聲大笑起來。

何宗全心裡憤怒,但表面依然保持著原有的平靜。

等著陳夢菲笑夠了,他才說道:

“我們梁總是梁三倉的大哥。

你和梁三倉的事情被我們梁總知道了。

梁總很生氣,把梁三倉打了一頓。

現在梁三倉已經送去醫院。

梁總派我來跟你說一聲,三倉夫人也已經知道你們倆人的事,這可能對你很不利——”

“說重點,”陳夢菲伸著纖纖素手端詳著自己的指尖,不耐煩的打斷何宗全的話:

“你們梁總想怎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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