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倉斷定,萍萍要麼是猜的,要麼就是聽到什麼風言風語了。
但是不管她是怎麼發現這個問題的,自己必須要咬緊牙關不能承認。
一旦承認那可就完了。
她一定會跟自己離婚。
那這個家就散了。
不得不說,男人都是這種德行。
同樣是出軌,女人往往直接就是一步到位,不但身體給人了,一顆心也給人了。
男人不同。
男人出軌,只想解決下邊那點問題。
最佳狀態就是社會上流傳的那句話:外面彩旗飄飄,家中紅旗不倒。
只是在外邊玩玩,但是不要影響家庭。
不過這種最佳狀態不是那麼容易達到。
首先小三都想上位。
而且不是有那麼一句話嗎,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
在外面有人這事,早晚讓老婆知道。
不管男的女的,還有什麼比被愛人背叛更讓人難以接受的事?
三倉就處於這種情況。
陳夢菲纏得很緊,傍上了通倉速運的大老闆,她想上位。
現在又讓老婆發現了蛛絲馬跡,上來就要跟他離婚。
三倉感到十分頭大。
他知道,這個婚是絕對不能離的。
這些年來,他已經牢記大哥的教誨,一個人活在世上,不僅僅是為自己活的。
還要為自己的父母、妻子、兄弟,等等等等。
作為大家庭中的成員,每個人都要負起對家人應有的責任。
如果自己離了婚,且不說別人,光是母親就饒不了自己。
可以說,這四個兒媳和孫子孫女們,是母親畢生的驕傲。
是她到街上跟那些婦女們吹牛逼的資本。
當然,吹牛逼還倒在其次。
關鍵是母親對每一個兒媳都傾注了極大的感情。
對孫子、孫女們更是應了“隔代親”那個詞語。
她老人家怎麼可能忍受三兒媳婦離婚,並且帶走孫子呢?
“萍萍,”三倉裝出不在乎的樣子,笑著把離婚協議書給推回去:
“我知道咱們這些年的老夫老妻了,感情沒有以前那麼熱烈了。
可你也不能因為生活變得平淡,就跟我開這樣的玩笑吧?
收回去吧,我現在最多裝得很害怕的樣——”
“閉嘴!”周亞萍厲聲斷喝:
“誰跟你開玩笑了?
你好好看看上面寫的什麼?
我們的夫妻感情已經完全破裂,不適合再繼續在一起生活。
由於你婚內出軌,屬於完全過錯。
但我不想以此來要挾你。
家裡的財產,一人一半。
至於你公司的財富,那臭錢我一分也不要。
協議上空著的地方你填上。
如果你要房子,補償一半房產給我。
如果我要房子,需要給你多少錢,你填上就是。
但是你看清楚了,孩子必須歸我。
簽字吧!”
三倉苦著臉裝可憐,而且想靠過去抱住老婆,一邊往那邊挪動一邊說:
“萍萍,你是不是聽到什麼風言風語,有人嚼舌根子了?
人怕出名豬怕壯,這年頭你但凡幹得好了,肯定就有謠言是非——”
“你離我遠點!”周亞萍抬手厲聲一指,立馬把三倉給嚇得不敢動了。
啪!
周亞萍從包裡掏出昨晚前天晚上拍下的照片,拍在茶几上:“你自己看看這是什麼謠言?”
三倉拿起來一看,瞬間嚇得透心涼。
渾身血液都凝固了。
這他媽是誰偷拍老子——
然後三倉就明白過來,還能有誰?
自己的老婆是多年的刑警了,她想拿到證據,還有她拍不到的嗎?
證據確鑿,抵賴是不可能了。
那怎麼辦?
跪地求饒?
可萍萍不會吃這一套。
她最恨男人軟蛋了。
那用什麼辦法求她……
一瞬間三倉想到了無數個辦法,可又立馬推翻了這無數個辦法。
好像根本就沒有好辦法能挽回這事。
他只能喃喃的說著軟話懇求老婆:“萍萍,這事我可以解釋——”
“少廢話,即使有一萬個理由,你能推翻這個事實嗎?趕緊簽字去民政局。”
“萍萍你別衝動,你得想想孩子——”
“想想孩子?你閉嘴!”周亞萍還是厲聲打斷他:
“你在外邊快活的時候想想孩子了沒有?
梁三倉我不想跟你廢話。
不想跟你掰扯那些前因後果。
我什麼性格你很清楚,也許別的女人能容忍這樣的事情。
可我受不了。
讓我受這樣的屈辱,還不如去死。
你不要再多說一句話了,立刻,馬上,簽字。
然後去民政局。”
她看三倉還想說什麼,抬手指著他的鼻子:“你再多說一句,咱倆就不用去民政局了,直接在這裡解決。”
這話字面意思沒有明說,可意思再明白不過。
很明顯周亞萍的憤怒已經達到極點。
如果三倉還跟她唧唧歪歪的話,周亞萍都想跟他同歸於盡了。
周亞萍一字一句地說道:“這種夫妻關係多維持一秒,對我來說都是無法忍受的痛苦和屈辱。”
一邊說,一邊摔過一支筆。
看著老婆那殺人的目光,煞白的臉色,鐵青的嘴唇,微微顫抖的身體。
三倉害怕了。
發自內心深處的感到了恐懼。
他知道萍萍不是那種脾氣暴躁不講理的人。
也許自己在外面有人,她早就發現了。
只是沒有拿到確鑿的證據,她一直在忍著。
直到她親眼看到自己跟陳夢菲出雙入對,而且跟她撒謊。
明明人在滬海私會女明星,卻騙老婆說去外地談業務。
萍萍這是拿到確鑿證據,經過深思熟慮之後做出的最後決定。
她沒有過多的指責,也不想多掰扯一句。
現在的她只想趕緊跟這個負心人斷絕一切關係。
三倉看明白了,自己拖不過去。
如果自己還想解釋,還想懇求,還想要挽回婚姻。
那麼,萍萍不一定幹出什麼過激的事情來。
她到底有多憤怒,有多痛苦,多麼傷心,三倉完全能夠理解。
他現在唯一能做的,就是不能再唧唧歪歪,而是立刻按照她說的辦。
老老實實簽了字,跟她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
他萬般無奈的拿起那支簽字筆,想要在上面簽字,還有按照她說的,把那些空白處填上。
還沒等下筆,不知道為什麼,三倉突然心裡一陣難受。
忍不住眼淚下來了。
他知道,一旦簽了字,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自己這個家就散了。
自己可愛的兒子從此跟著他媽一起生活。
自己只能偶爾來探望他。
也就是說,好好的一個家,突然之間自己就失去了深愛的老婆,可愛的兒子。
當然,三倉已經不敢再說自己還深愛著周亞萍。
如果自己真有那麼愛她,為什麼還要跟女明星糾纏在一起。
難道尋求刺激就那麼重要嗎?
這支筆,在他手裡簡直有千斤之重。
他淚流滿面的抬起頭:“萍萍,公司也是我們倆的共同財產,我總得分——”
“我說了,你的臭錢我不要。”周亞萍斬釘截鐵打斷他:
“是共同財產沒錯。
可這些年我和你各人幹各人的,我有我的工作,沒有參與你公司的運營。
我不分你的錢。
就把房子和家裡這些東西分割清楚就行。
要麼你搬出去,要麼我和孩子搬出去。”
“我搬出去吧。”三倉沙著嗓子說:
“你和孩子還是繼續住在這裡。
除了我不在這裡了,其他還是老樣子,對孩子影響也小一點。
如果你願意,咱們暫時先不要告訴孩子離婚的事。
什麼時候需要我來看孩子,我隨叫隨到。”
“可以,隨叫隨到,不叫你別來,也不許你隨便打電話。”
“這件事是我的完全過錯,家裡這些全部留下,算是淨身出戶,補償款這裡就填零吧?”
周亞萍鼻子裡哼了一聲。
她也知道,梁三倉不差自己補償房子這幾個錢。
數億資產的大老闆,這點錢算什麼。
周亞萍也不是想佔他的便宜,只是不想跟他多說。
既然你想這樣做,那就這樣好了。
倆人都在離婚協議上籤了字,拿著去民政局辦理離婚手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