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天一愣，他的身份證明明在自己兜裡，怎麼可能在老頭身上？
仔細一看，發現老頭遞上的，根本不是什麼身份證，而是一張藍色的卡片，有點兒像銀行卡，不由心中疑惑，這老頭想幹什麼，賄賂嗎？
警察看著卡片，也有些詫異，見老頭又往前遞了遞，這才疑惑的接了過來。
低頭一看，臉色瞬間古怪了起來。
“黃天……澤洲楊家第三百七十四代……”
警察一邊嘀咕，一邊將卡片翻了過來，“辦證單位……澤州省國家安全域性？！”
警察手一哆嗦，抬頭看向黃天，一臉的不可思議。
雖然他沒見過這種身份證，也沒聽過什麼澤州楊家，可辦證單位卻是聽過的，這可是省國局啊。
黃天也有些茫然，不過下一刻就冷靜了下來，一臉的若有所思。
警察又仔仔細細看了一遍，嚴肅問道：“證件是真的？”
他的意思是，這證件真是省國安局頒發的？
老黃頭無辜的攤了攤手，“不知道，政府給的。”
警察的臉色有些凝重，他不相信有人敢在這裡給他一張假證，況且這東西的真假並不難查。
可他怎麼沒見過這東西，難道是國家某個特殊部門的人？
想到這，警察再也坐不住了。
起身走到櫃子邊，從抽屜裡拿出一個儀器，將手裡的卡往上一貼。
只聽滴的一聲，再看螢幕上的資訊，整個人突然呆住了。
“警察同志，”老黃頭翹著二郎腿，嘿嘿笑道：“看夠了嗎？”
“啊？哦……”
警察這才反應了過來，看向兩人的目光變得敬畏了起來。
“您先等等，我請示一下領導。”
說完，撒腿向門外衝去。
“喂，所長嗎……”
聽著屋外漸漸遠去的聲音，老黃頭搖了搖頭。
“唉，這年頭的捕快怎麼就這麼沉不住氣。”
“爺爺，那是什麼東西？”黃天低頭問道。
“回去再說，盡給我惹麻煩。”老黃頭沒好氣地瞪了他一眼。
黃天閉嘴，不再言語。
胖女人似乎也意識到事情有些不對勁，扭著肥碩的身子，不停向門口張望。
大約過了半小時，門外再次傳來一陣腳步聲。
只見剛才那名警察，領著一箇中年男人，一路小跑著走了過來。
中年男人喘著粗氣，衣服有些凌亂，上半身的扣子扣錯了位置，下邊褲子的拉鍊也沒拉上，露出裡面紫紅色的內褲。
一進屋，中年男人幾步走到老黃頭二人面前，略顯緊張地說道：“這位……同志，我是這間派出所的所長趙豐年，您受苦了，這是您的證件。”
說著，他將那張藍色的卡片遞到了黃天面前。
黃天接過來，只瞄了一眼，就揣到了自己兜裡。
老黃頭見他收起卡片，臉上閃過一絲無奈，嘆了一口氣，轉頭看向這位趙所長，笑眯眯地問：“怎麼樣？證件是真的吧。”
“是真的！”趙豐年連連點頭，“剛才我們已經向省國安局確認了，這證件是真的。”
“哦，”老黃頭拄著柺杖慢慢站了起來，“那我們可以走了嗎？”
趙豐年趕緊說道：“可以，可以，我現在就派人送您回去。”
老黃頭點了點頭，一副世外高人的樣子，轉頭看了一眼一旁呆愣的胖女人，問道：“這事，是我們處理，還是你們處理？”
趙豐年一聽這話，額頭上的冷汗更多了。
“那邊吩咐過了，這事不勞你們動手，交給我們處理就可以了，保證給你們滿意的答覆。”
說著，趙豐年目光瞥了一眼那個胖女人，臉上帶著一絲憐憫。
回想剛剛得到的訊息，他至今還有些恍惚。
“這兩人的身份，不是你們能知道的，立刻放人！案子最好交由我們處理，以後如果再遇到持有這種身份證的人，不論案件大小，全部彙報省國安局。”
老黃頭滿意的點了點頭，瞪了黃天一眼，抬了抬胳膊。
黃天一臉的賠笑，趕緊上前攙扶。
兩人同時一扭屁股，大搖大擺的走出了派出所。
開車的還是那兩個警察，不過與來時相比，態度明顯恭敬了許多，車子也比來時平穩了不少。
黃天心中的好奇並不比這兩人少，若不是身邊有外人，他早就開口問了。
一路無話，警車緩緩駛進牛家村。
一下車，打發走兩個警察之後。黃天一把掏出那張身份證，迫不及待地問：“爺爺，這什麼東西？”
老黃頭卻有些猶豫，嘆了口氣。
“是代表修靈者身份的信物。修靈者不比一般人，普通的法律約束不了修靈者。為了減少不必要的麻煩，官家的高層和修靈者的一些家族達成了協議，共同制定了一些適合修靈者的法規。後來為了區分普通人和修靈者，便下發了這信物。”
黃天看了看這張身份證，發現這張身份證上沒有照片，只寫了他的名字和澤洲楊家第三百七十四代這幾個字，不禁有些疑惑。
“爺爺，你是澤州楊家的人？”
老黃頭搖頭：“不是，我是託以前一個好友辦的。本來等過段時間再給你的，沒想到這麼快你就惹出了麻煩。”
黃天嘻嘻一笑：“有這麼好的東西，為什麼不提前拿出來？早知道有這東西，下午我揍人的時候，就能再狠一點了。”
“你以為這是什麼好東西啊？告訴你，有了這東西，明天你被人打死，都沒人管你。”老黃頭沒好氣的看了他一眼。
“啊？”黃天呆了呆，想到之前老頭提到的針對修靈者的法規，不解地問：“那這身份證，到底有什麼作用？”
老黃頭大有深意的看著他，緩緩道：“有了這身份證，你就不再受官家保護。也就是說，若是現在有人殺了你，官家不會對他追究任何責任。”
黃天一愣，隨即像是想到了什麼，問道：“那我要是殺了人呢？”
“官家和修靈者組織會同時追究你的責任。”老黃頭笑嘻嘻的解釋道。
“我擦！”黃天罵了一句，“那這東西我不要了，這不是坑人嗎？”
“這東西是你說不要，就能不要嗎？不過你放心，既然這東西能被修靈者接受，自然有它的好處。”老黃頭哼了一聲。
“什麼好處？”黃天眼睛一亮，趕緊問道。
老黃頭想了想，解釋道：“那就是處理事情，相對自由一點。雖然你不再受官家保護，但有些官家的法規，你也可以不遵守，甚至可以自行處理。只要你有合理的動機，就算殺了人也無所謂。”
黃天越聽越糊塗，剛才不是說，若是殺了人，會有兩方人同時來追究嗎？怎麼現在又說無所謂了？
似乎知道他在想什麼，老黃頭解釋道：“這麼說吧，比如今晚那個女人，如果衝突的原因在你，那麼官家會派人追究你的責任；如果錯在她，那麼你可以無視官家的法律，自行解決。”
黃天有些明白了：“打死她也可以嗎？”
老黃頭嘿嘿一笑，“只要有足夠的理由，完全可以。比如今晚她罵你小畜生，你完全可以當場殺了她，官家是不會追究的。”
黃天一聽，差點沒跳起來。
“你不早說！”
“我之前就說過了，你膽子太小了。”老黃頭懶懶的瞥了他一眼。
黃天被噎住了，半晌沒說出一句話來。
他這才明白下午老頭那句話是什麼意思了。
敢情，還真是自己太膽小了。
只聽老黃頭接著道：“做事瞻前顧後，對你以後沒有任何好處。尤其是在修靈者的世界，他們和普通人不一樣，沒有適當的理由，修靈者不能對普通人出手。但修靈者之間是沒有這些規矩，他們想殺你就殺你，不需要任何理由，他們拼的是實力和勢力。”
老黃頭點了一根菸，緩緩抽了起來。
“這也是為什麼我不想這麼早給你的原因。一旦將這張卡給你，說明從現在起，你已經正式成為了一名修靈者，不再受官家保護，任何比你強的修靈者都可以殺你。而你太弱，不足以自保，一旦和其他的修靈者起了衝突，死的多半會是你。”
黃天看了看手裡的那張藍色卡片，不由得想起那天，在山裡遇到的女人，心裡突然一陣後怕。
老黃頭看他這副樣子，哈哈笑了起來。
“別擔心，修靈者之間通常是不會動手的，我也只是給你提個醒。況且大部分厲害的修靈者，都離開了這一界。剩下的也厲害不到哪兒去。再說了，不是還有你爺爺嗎。想當年爺爺我可是一槍破蒼穹，劍出鞘天昏地暗，刀鋒過萬物不留，死在爺爺掌下的亡魂不計其數，不知有多少美麗的大姑娘，爭著搶著想要給我當小妾。”
黃天穩了穩心神，不屑地道：“那你能打得過雪府的人嗎？”
老黃頭老臉一抽，咬牙道：“和你說了多少遍了，雪府通常是不會來這一界的！”
“哦，這樣啊……”黃天摸了摸下巴，不懷好意的笑道：“那爺爺能打得過，從那個什麼‘深淵’出來的神仙嗎？”
老黃頭聞言，有些惱羞成怒的一拍桌子，怒吼道：“臭小子，我打不過他們，還收拾不了你嗎？趕緊給我回去睡覺去！從明天開始，每天給我準備一隻野雞或是野兔，不然的話，我一招也不教你，讓你被人殺了算了，省的一直氣我。”
說完，猶不解氣，一柺杖敲在黃天屁股上。
黃天大叫一聲，捂著屁股悻悻的回到小屋，一邊走還一邊嘟囔：“不教就不教，誰稀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