聞聽此言,沙雅卻是“噗嗤”一聲笑了。

果然啊,和別的男人一模一樣。

這所謂的始皇,不過只是一個普通的男人。

面對自已,依舊沒有抵抗力。

“全天下的男人都一樣!不……除了那個叫子嬰的。”

心中評價了一番,沙雅還是聽話地扯下了面紗。

頓時,絕世的容顏露於燭光之下,沙雅一直盯著嬴政的目光,想從其眼中,看到‘震驚、驚喜、貪婪’這些個神情。

可直到自已面紗全部扯下,嬴政的眼眸卻並未發生任何變化。

沙雅心中頗為疑惑,這是自已長大後,第二個見了自已容貌,沒有太大變化之人。

第一個,自然就是那位皇長孫子嬰。

就連她的父親,也是忍不住讚歎沙雅的美貌,表示以後,只要沙雅成年,必然可以和一個大國聯姻,為月氏人謀取福利。

半晌之後,嬴政這才緩緩開口道:“果然傾國傾城,怪不得能迷倒這般多人,這便是你戴面紗的原因?”

面對始皇的提問,沙雅張了張口,這才回道:“回陛下,是的,面紗能幫沙雅解決不少問題。”

沙雅頗為不解,既然知道自已長得這般美豔,可卻未從始皇眸中看到任何邪念?

難道是自已想多了?

正想著,卻聽始皇問道:“是你告訴子嬰,那匈奴的王庭在隱狼谷的?”

沙雅頓時心中大駭,一直盯著始皇的眼眸,卻從這話出口後,透出了些許殺氣。

瞪大了眼睛,眼淚便順著臉頰流下,可沙雅已是顧不得那般多。

原來,這便是始皇叫自已來的原因。

這哪裡是垂涎自已的美貌,這是要清算自已啊!

如果回答的不滿意,不但自已會死,恐怕整個月氏人都會跟著倒黴。

顧不及臉頰的淚水,沙雅張著嘴巴支支吾吾,卻是半天沒有說出一句話。

此刻,她才切身感受到,何為王者之氣,這般淡然望著自已,可自已硬是一句話也說不出口。

“你是想謀害子嬰?”嬴政眼神微眯,又問了一句。

沙雅聞言,卻是連忙俯身叩首道:“冤枉……陛下,我……冤枉啊。”

“冤枉嗎?當時從你口中說出‘隱狼谷’時,心中便有所想吧?”

被始皇戳破了自已的想法,沙雅身軀微顫,低著頭,卻是不敢抬起。

本以為,這件事就這般過去了。

可沒想到,今日,還是被始皇給翻出來了。

可子嬰明明已是說了,此事作罷,就連隱狼谷截殺廓爾部隊的功勞,自已都沒追著要。

這時候,還要翻自已的舊賬,讓沙雅如何解釋?

見沙雅渾身發抖,卻是一句話也答不出來。

嬴政便又問道:“後來,你心懷愧疚,這才帶著大軍前來馳援大秦?在隱狼谷陰差陽錯救了項羽?”

這大半月的日子,嬴政已是把子嬰這段時間經歷的事,均是探尋了一遍。

雖然自已這個孫子深謀遠慮,在大事上不馬虎。

可一些細微之事,處理尚不到位。

那一年,他突襲齊國,卻在黃河渡口被人伏擊,差點就殞命當場。

這事,嬴政可是記得清楚。

子嬰雖然沒有害人之心,可身為皇長孫,惦記他身份之人如過江之鯽。

眼前這位月氏女王,在嬴政看來,便是其中一位。

嬴政可不允許,這等心機之人落在自已孫子的身邊,既然孫子看人不清,那這等事便只得由嬴政自已來。

這才是他連夜把沙雅招來的原因。

他得好好看看,這位月之女王,到底是懷著什麼心思,臥在子嬰身邊。

被始皇這麼一說,沙雅卻是想了起來,連忙回道:“是的陛下,沙雅之前卻有這等想法,可思索再三還是決定幫助大秦,這才趕往隱狼谷彌補自已的過錯。”

在這位大秦掌舵人身前,沙雅卻是一句謊話也不敢說。

“當初的想法?”嬴政頓了頓,“你指的是那孔雀國吧?今日我倒沒細問,子嬰也沒說,你且說說,到底是怎麼回事?”

剛回漠南大營,便是慶祝宴席。

子嬰自然沒有提及,這孔雀國想要東進的想法,若是說出來,倒是壞了興致。

他準備過幾日,再和大父提上一嘴,卻沒想到嬴政已是知曉了一點,此刻便問向了沙雅。

沙雅趕忙把自已知曉的事,全部給嬴政又說了一遍。

聽到這孔雀國,竟然想要藉著月氏國為跳板,來進攻大秦後,嬴政卻是笑了。

“好好好!這孔雀國的君王,想法倒是猖狂 ,原本還想著拿下匈奴,讓大秦休養幾年,也讓朕的孫子過幾年安穩日子,既然這般,待到歸了咸陽,新年之後,便出兵拿下西域,會一會那孔雀國。”

嬴政面露寒霜,一字一句說著。

這孔雀國,嬴政早已有徵伐之意,卻沒想到,這國君主竟是這般大膽,竟然想著謀劃大秦。

這等事,豈能如了他願?

待回了咸陽,讓自已孫子過個好年後,便要點兵西進,看看這孔雀國到底幾斤幾兩。

沙雅在下面聽著,卻是大氣不敢喘。

這等大人物,一跺腳便是天崩地裂。

她沒想到,自已的幾句話,便要導致兩個大國的提前碰撞。

還好,那子嬰卻是說了,月氏王都會成為戰爭的前線,故而讓自已的族人遷徙到大漠,看來,這真的是在保護自已。

半晌之後,嬴政這才淡然道:“你且起身,站著回話。”

沙雅聞言,這才艱難地伏地起身,只是腿腳已是痠麻,倒是站不穩。

嬴政指著那邊的椅子道:“坐下說吧。”

沙雅一愣,已是知曉,這位帝王對自已沒什麼興趣,便也未多說,便一瘸一拐扶著椅子坐下。

片刻後,她依舊憂心忡忡地低著頭,不知道這位始皇,到底要如何處置自已。

她騙了子嬰嗎?

騙了!

她幫了子嬰嗎?

幫了!

這一騙一幫之下,倒還真不好說,這功過如何相抵。

望著眼前這位月氏女王,嬴政倒也頗為理解她的想法,自幼被人拿捏,身不由已,這等苦楚,嬴政也是受過。

可沙雅畢竟是為了自已的族人,而且,還願意這般奉獻,這倒是沒什麼壞心思。

而最後,她棄暗從明,舍了滅國的風險幫助大秦,立下了大功,這可是無法磨滅的功績。

想到這裡,嬴政便開口道:

“你若想嫁給子嬰,以後只能做妾,當不得正妻。”

“啊?”

沙雅一愣,這突如其來的話,讓她不知所措。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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