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雙橋鎮資老闆屋裡回來,一路上我就在想,得趕緊召開招標會議。恨不得讓挖機良日就下水庫作業,如果不抓緊點,萬一黎老闆過兩天打電話來呢?總不能言而無信吧。又想到還冇開招標會就下水庫挖泥巴,會有點影響不好,恐招來些閒話。

一路就葛樣東想一下西想一下,不知不覺到屋了。一下車,不但發現江橋生劉子衡在,江玌觀倪南鍾也來了,包括父親他幾個人圍著新挖機和拖車在談論著不停。

一見我,父親就先開口了,我邊給他們發煙邊聽父親說:“鳴鳴,倪老闆聽哇你買了挖機,想幫你介紹甲業務。”

“好啊!感謝倪老闆!”

“江主任,我聽江會計哇你買了甲挖機,正好我有個同學要打屋地基,託我幫他找甲挖機,就想介紹給你!”

“哪灣裡的?嗎個時間要用?”我得合計下時間,好安排是先挖水庫還是後挖水庫。

“梅子衝的,應該隨時可以動工。要不我跟你去他屋裡打個轉身,當面講一下。”

江玌觀說:“梅子衝屬飛鳳村管,也冇好遠,五六里路。”

江玌觀以為我不曉得梅子衝在哪?其實,我曉得,曾經做事路過梅子衝,只是不清楚屬哪個村管而已。

本來時間不早了,還隔個把小時天就要黑了,但倪南鍾願意帶我去,已經很難得了,還能不去嗎?萬一良日倪南鍾冇工呢?早一日講好就強一日,也好安排計劃。

“哥!一起去看看!”我把劉子衡也叫上了車。畢竟挖機是劉子衡開,他先熟悉了地心裡也有甲譜。

車上我又給倪南鍾說了句感謝的話,連擔心挖機冇事做而還不起月貸也講了。倪南鍾說:“嗎怕莫事做呢?現在起屋的挖塘的還有修路的好多,整個白鷺湖好像就李衝灣裡李國華有挖機,做都做不贏!我聽江玌觀哇你買了甲挖機,我就曉得你投資投對了!真佩服你了,莫擔心,肯定賺錢!”

倪南鐘的話給了我很大安慰,像打了一針安心針,踏實多了。但願我的擔心是多餘的。

梅子衝是飛鳳村交通與地形最不好的一甲灣,帶個衝字,果然在山溝溝裡,灣裡的屋都沿著山建,有的屋根本冇得禾坪,過去兩三米就挨緊進灣馬路了。葛樣的地形要起屋打地基都是甲難文章。

倪南鍾哇的葛戶人家便是葛種情況。倪南鍾甲同學叫段文化,他已經站在灣裡禾頭上等我們了。段文化長得比倪南鍾高大些,一年四季在外打工,看到兩個崽大了,便想著回來起屋。段文化的老屋在老灣裡,本來老灣開闊些,但老屋地基不足以起兩套屋,只有沿馬路發展了。可馬路邊都是好幾米高的山,即使廢掉沿馬路的田土,要挖出兩套屋的地基,難度可想而知。我估計光挖地基都要起一層屋不止了。要是我,寧肯選擇去外面買屋,也不會想著在屋裡起。

“段老闆,你甲屋地基的工程葛大,哪個看了都搖腦殼!不如到白鷺湖圩上買兩套間算了!”葛是我的心裡話,同時也有個小九九,白鷺湖舊街改造,陳宏勝總成我包工包料做一棟,像段文化葛樣的人就是潛在的客戶咧。

“江老闆,我堂客也是你葛甲哇法,我不肯!灣裡總是甲灣裡,灣裡是根,有錢以後可以買外頭,現在一定要起灣裡!”

看來,倪南鍾葛甲同學也是甲犟人,認準的事九頭牛也拉不回。也好,葛樣的人好打交道,吐口口水就是一甲淌,哇到哪做到哪。

段文化指著馬路邊的坳和土說:“挖進去幾米,泥巴石頭就倒進葛塊土裡,填平跟地基一樣高,多餘的就拖走。”

目測至少要挖進去十米,要不屋起成了就冇甲坪,最起碼也要甲四五米寬的坪,以後買車了也好進買車了也好出進。

“老闆,葛坳上的石頭有好硬?是嗎個石頭?見不消嗎?”劉子衡關心起石頭的硬度,如果是見不消紫色頁岩,表皮挖機呷得消,裡頭的就呷不消了,必須用鑽機鑽!那天買挖機時倒時買了甲鑽機頭,用鑽機鑽太費工了,也浪費錢。

段文化笑了下:“不是見不消,都是粉石,挖機呷得了!那兩棟屋的地基也是挖機挖的,冇動鑽機。真要動鑽機,也是我受死,反正280塊錢一個小時少你的不脫。”

“不動鑽機就好,你出錢還不要緊,挖機要呷好大的虧!‘突突突’油也燒得多!”

“江老闆,你挖機嗎個時候可以進場?”我正想問這個,他比我還急。

“段老闆,隨你,你嗎個時候挖就嗎個時候來!”

“遵我?你良日來最好!我巴不得早點起成屋,我還想今年起成一層屋。早搞成早出去賺錢!老同學,今年還起得一層成嗎?”段文化又問起了倪南鍾,看來他們屋是準備包給倪南鍾起了。

“到過年卡有三個月了,要臨時挖腳做地梁,要想起成一層有點難!主要是你甲屋地基難搞,我估計冇十多二十天挖不成。還有甲天氣呢,十一二月冷冷凍凍也不好做事。”葛大的工程量,雖哇盡是粉石,但終歸是石頭,不比挖泥巴。

“所以我哇挖機越早進場越好!我不查日子,只求快!挖好地基就下腳做地梁。倒好地梁就進磚起!”農村人一般記古,起屋葛樣的大事,不查日子確實少見,連我和江橋生買車也要查甲好日子!段文化這個人真讓我刮目相看了,是個有想法的人。

“既然段老闆葛樣急!那我良日就來!爭取早一天挖好!”

開始我擔心挖機冇事做,現在看是事追挖機了。葛樣好,我就可以早日回本。賺回了本,有事冇事做就不管它了,睏得安然告了。

看天開始黑了,也不再跟段文化囉嗦,答應良日就來開工,三個人便往屋裡趕。

到屋裡後,倪南鍾跟劉仔衡不肯打夜夥了,執意要騎摩托回屋。我叫他倆等等,找了兩包中華煙,給倪南鍾劉子衡各拿了一包。其實煙也是上次倪南鍾買給我的,還冇呷完。

劉子衡還真勤快,我起頭才一會,要去裝模的鶴飛也還在嗽口洗臉,剛他就到了。母親趕緊要去弄早夥打,我喊住母親了,到白鷺湖街上呷算了。開挖機不比裝模,東家老闆不管呷飯,都得自個解決。

劉子衡開始預熱挖機,然後把拖車發動,再倒過來。十分鐘後,劉子衡啟動挖機,慢慢地開到拖車後邊,調整距離,輕輕地用剷鬥牙齒把拖車兩塊尾板勾下來,搭在地上。然後控機對準兩塊尾板,稍加點油門,緩緩地沿著尾板開了上去,穩穩地停在拖車上。最後挖機掉轉頭,又用挖鬥把兩塊尾板勾起。全程一氣呵成,真冇看出劉子衡的開車水平葛樣厲害,看來在外面冇少開。葛甲搭擋算是挑對了!我先以為劉子衡開貨車水平會不行,看來也是甲低調老師傅。只要生意好,絕不能虧待了他!何況他還是巧巧甲哥哥!

到白鷺湖街上,除了呷粉外,還有件必做的事那就是給挖機加油!白鷺湖有兩甲加油站,一甲是谷邊塘姓傅的老闆開的,在水利所旁邊,一甲開在街口,是原農機廠廠長老鍾開的。兩甲老闆我都加過油,交情也很一般,就是加油哇幾句話。依我的意思,隨便在那個加油站加油都行,反正都得給錢。

葛個時候,劉子衡現出了他精明的一面,他說:“一定要固定一甲加油站,好講價。挖機不比小車子,用油量大,一個小時要用十把升油,加一箱油有兩百多升,只能用二十來個小時,幾乎隔一天要加回油,加回油就是千把塊錢。加油站有挖機固定加油,歡喜得了!”

“厲害!哥哥!你是甲內行!”我情不自禁地稱讚起劉子衡來。

“走,跟你找老闆講價去!”我們呷粉的飲食店離鍾廠長開的加油站不過三四十米,自然先去問他。

鍾廠長是我們過來,並冇熱情地打招呼,而只是象徵性地點了下頭。也不怪他,做生意的人都是葛種德行,兩手空空能跟他做什麼生意呢?能跟你點下頭已是客氣了。

劉子衡對鍾廠長說:“廠長!跟你談甲生意!”白鷺湖的人都喊他“廠長”,連姓都省了,一聽到廠長兩甲字,使曉得是鍾老闆。

鍾廠長頓時來了興趣,已經笑容浮上了臉:“要得!老闆談嗎個生意?”

劉子衡指著幾十米外的挖機對鍾廠長說:“廠長,看到那甲挖機了嗎?那是我們的挖機,準備以後固定在你加油站加油!”

劉子衡停了下面的話,鍾廠長也是機靈人,趕緊邀請我們進屋坐:“兩甲老闆發財!買甲新挖機!感謝老闆照顧生意!先進屋坐進屋坐!”

一進屋拉上玻璃門,鍾廠長的煙也跟著送了上來,又馬上接開水了。

做生意的人一見有實惠,表現就不一樣,真的把顧客當上帝了。

“兩甲老闆哪灣裡?”鍾廠長還不太認得我們,加一兩次油,即使有印象也哇不出哪甲灣的。

“我高塘劉家的,我妹郎他江家灣裡的。”劉子衡作了介紹。

“哦,兩郎舅。都是大灣裡的乃子,可以!挖機葛兩年確實賺錢,有眼光!”做生意的嘴巴甜,逮住機會就誇。

“廠長,你也曉得,挖機一天要呷好多油。我的意思是,可以固定在你加油站加油,但價格要優惠!”劉子衡直接開口了。

鍾廠長以為劉子衡是老闆,把我當成了隨從,陪著笑對劉子衡說:“劉老闆,你也曉得,現在油價又不是私人可以隨便定價,都是國家統一價,就賺那一點,很難在價格上優惠,不過加得多的固定客戶,可以多送些禮品,比如手套、水還有紙。”

從電視上看新聞,鍾老闆哇的是真的,油價確實是國家統一定價。加回油能多送些禮品,也算是可以了,至於價格,可能真的難優惠了。

“送禮品是肯定的,我要的優惠是價格,加100塊錢減5塊錢,這優惠不高吧。廠長,要得嗎?”

劉子衡開出了條件。

5%的優惠,我也不清楚高是不高。但如果能同意,加一次油可以省50塊錢,日積月累,也是筆可觀的數了。

“哎呀,劉老闆,哪減得葛多?我賺都冇賺葛多!”看鐘廠長的神氣,估計劉子衡優惠要得多了。

劉子衡也不二話,放下手中的杯子就起身要走:“既然廠長不肯,那就算了!我再找傅老闆講吓!”

劉子衡的舉動見效了,一聽要找傅老闆,鍾廠子攔住劉子衡,伸出三個手指頭:“可以嗎?兩位老闆!”

“廠長摳摳搜搜,不行!”劉子衡伸出一把手指,堅持要5%的優惠。

見劉子衡不讓,鍾廠長“唉”一聲,把手往劉子衡身上一拍:“算了!既然老闆看得起,我也要有誠意,就遵老闆的意思,虧本也做了!”

“廠長爽快!我現在就開過來加油!”劉子衡一哇完就出去開車了。

結果,加了210升柴油,每升元,總計1176元,減去5%的優惠,減了56塊錢,還付鍾老闆1120塊錢。

我把錢付後,就準備走。劉子衡又表現出了他的老成,他對數完錢後的鐘廠長說:“廠長,加一回油可以用兩天,如裡我妹郎冇空送油,我打你電話,你幫我喊甲摩托車送油可以嗎?摩托車錢我出,不要你廠長出!”

“可以可以!你告上我送好多油就行了,裝油的塑膠桶我也有,有五十斤裝的有一百斤裝的。你放心,不得少你的稱!”

“你敢少我的稱,你要少稱我一分油錢都冇得給你!”劉子衡既是開玩笑又是表明態度,聽的人心裡自然有數。

鍾廠子從桌子上拿了兩張名片遞給我倆一個一張,上面有電話號碼,原來鍾廠長的大名叫鍾淵。

段文化也是甲講究人,自己起屋不查日子,卻給我們講起客氣來:“我還以為新挖機開了張了,原來是頭回開張,無論如何大小要包甲禮!”待劉子衡一啟動,段文化就遞上去了一甲紅包和兩包煙,口裡說著好話:“開張大吉生意興隆!”

段文化葛下操作,搞得我們一陣歡喜,我心裡已盤算好:“人家講究,咱也不能不講究,結賬時絕對要翻倍還回去!”

後來打廣才曉得,是那天夜裡倪南鍾給段文化打了電話,交付他大小要包甲紅包,江主任買的新挖機還是頭回開張,也圖甲吉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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