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珞看著眼前人不願意認罪,沉聲道:“我知道你們不會認罪,所以我不急著給你們定罪,也不急著說出自己的身份。”

“我沒有急著對付你們,因為你們就在哪兒,滕州城就在哪兒。所以我不急。”

“我帶著記憶模糊的姨母,四處找尋殺人兇手,路上姨母一遍一遍催促我背下叔伯的祖籍背下他們的名字,讓我時刻記住他們的名字,督促我為他們報仇。終於在北河鎮我找到了天機閣,找到了陳慄。”

“我改名換姓,苦心學武,遠離所有是非,直到我覺得時間差不多了,我便才離開了師門,踏足江湖。”

她一步一步向蘇襄走近,琥珀色的眸子壓抑瘋狂,她一字一句敘說著自己是如何長大,如何復仇:“我知道如果我無官無爵,無名無姓,不論我說什麼做什麼都沒有威信,而我沒有籍貫,沒有出生證明,也沒有人可以證明我的身份,我又是女子之身。”

“我改了一個讓人誤會的名字,追殺強盜罪犯做賞金獵人,接觸朝堂官員,協助得地駐軍剿匪,為得就是讓朝廷,讓陛下看見我,知道的我名字。”

“我要入朝為官,我要站到足夠的高處可以讓別人聽見我的聲音,我要為枉死的人證命,我要為枉死的人討一個公道。”

沈珞回眸看著沉默不語的江湖人,眸光中蘊滿了不屑和嘲諷:“這些日子我雖然昏迷了,可我的意識是清楚的,我聽得清清楚楚,你們說我是殺人兇手,說我罪該萬死。”

“你們有什麼資格評判我的是非功過?”

“你們算什麼東西,敢評判我的是非功過?”

蘇襄見沈珞歇斯底里的怒吼,大聲道:“你胡說八道,你一個人站在這兒信口雌黃,以為誰會信你?”

“我信。”謝昀笙。

“朕信。”成帝。

“本宮信。”宣皇后。

“我也信。”三皇子和小公主。

“我們都信。”李敖鎮國公。

“我們都信。”眾人齊聲。

“你們不要聽沈珞胡說大道,她說的都不是真的。”蘇襄開口辯駁。

身後的村民亦是同樣,站在蘇襄身後。

蘇襄有了滕州城百姓支援,莫名的生出了前所未有的信心:“沈珞事情不是你說的那個樣子。”

“當年滕州城那一戰若是輸了,莫說是滕州城便是整個姜國陷入前所未有的危機。”蘇襄放聲大罵:“我關上城門是讓他們奮力一搏。”

“如果當初我不關上城門,他們也不會拼死殺敵,滕州城守衛戰也不會那麼順利。”

“那是夜郎國的先鋒部隊,只要拿下滕州城,夜郎國便會傾巢而出,到時候死的就不止滕州城的老百姓,所有姜國人都會受到牽連。”

“我關上城門沒有錯。”蘇襄知道沈珞說的一切,所有人都信了。“如果我不關上城門,他們也不會奮力一戰!”

如今他唯一的辦法就是將事實翻轉,證明自己的清白。他要將所有罪名安到那些死去的人頭上。

沈珞聽見蘇襄的辯解,笑了起來:“胡說八道。你居然敢栽贓他們,他們已經死了,你竟然還敢栽贓他們,你就不怕午夜夢迴他們會來找你算賬嗎?”

“你說他們不會盡力一戰,你們會拼死救你們。你們可知沈國公的家訓是什麼?”

“為生民立命,為往聖繼絕學,為萬世開太平。”沈珞言語一字一句,鏗鏘有力。

“你說他們怕死,你說他們不會奮力一戰,你的眼睛是瞎的嗎?”

“你們看不見他們在滕城外舍生忘死,奮力搏殺嗎?”

“自他們入軍營之後,自他們被進入沈國公麾下,他們便已決定為百姓捨身忘死。”

“可你們,你們家的關在城外。不管不顧,巴不得他們被活生生累死,是你們害得他們被天機閣屠殺,身首異處,你們還喪心病狂的搶奪他們的屍體。”

“你們可知他們作戰英勇,以一敵百,各有所長,是我王外父千挑萬選出來的軍隊。若是他們還活著現在他們至少是三品以上的大將。若是他們還活著,他們可以為姜國開疆拓土,姜國會成為中原大地的疆土最大的國家,邊境四周誰人敢犯?”

“他們為了保護你們卻被你們關在城外的時候,你們可曾想過是你們斷了他們唯一的生路?死了5000多人。你可想過他們心中可有悔,可有恨?”

“十二年了,他們連一柱清香也不願收。你們就不害怕他們冤魂不散來尋你們報仇嗎?”

“我知道你們想讓我死。你們覺得我一人殺了上千人的性命,就應該被千刀萬剮,可最應該千刀萬剮的是你們?”

“我見過人間最大的惡,這樣的齷齪的人間我又豈願苟活?可我是唯一一個記得真相,我必須將所有的真相揭露。”

說話間沈珞已經沒有力氣了,她單手抱著母親的牌位,右手緊緊的握著謝昀笙的手,支撐著自己的身體:“我本來抱著必死的決心,可我遇見了殿下,他讓我明白這世間還有很多事可以做,我不能只為報仇而活,所以今日我站在這裡。與你們共同對決,我只問一句。”

“十二年前你們關上城門的那一刻,你們可曾後悔過?”

“十二年前,你們關上門的那一刻就註定著他們再也回不來了。他們經歷一場苦戰又遇強敵,三日未進米水,又累又餓的他們連拿刀的力氣都沒有了,只能像只能像羔羊一樣任人宰割。”

“我親眼看見他們被屠殺,親眼看見他們被肢解。我親眼看見我的母親從山崖上跳下去。那一刻我告訴我。我必須活著。我要為他們報仇。我將那五千多人的名字牢牢記在心中,我一直在找尋他們的後人。”

“你們知道站在我身後的是什麼人嗎?”沈珞聲音清澈,語氣顫抖。

面對如此質問,沒有人敢給出答案,即使他們都已經猜測到了站在沈珞身後的是何人!可他們沒有勇氣開口。

“如今我身後站著的便是那五千多位將士的遺孤。”

“今日我將他們帶來就是想問你們一聲到底是他們該死?還是你們該死?”

“十二年前,我寧願滕州被屠城。也不願守護我姨娘的將士們為了保護你們而喪命。那五千多人是我王外父安排著保護我姨母的將士。”

說著,沈珞的淚水悄然滑落,滴在謝昀笙的手上,滾燙的讓人心顫。

沈珞以為自己這一輩子都不會流淚,可提及往事,想起叔伯們對她的好,她再也壓抑不住親人離世的痛苦:“你們憑什麼要求他們為了你們去死。你們憑什麼?”

沈珞聲嘶力竭的模樣讓眾人震驚。

他們眼中沈珞霽月清風,從容淡定,不卑不亢,他們從未見過沈珞失態的模樣......

可現在.....

“可那群傻子為了保護城池他們心甘情願的去戰鬥,在得知你們關了城門之後也不願傷及老百姓的性命去奪城,他們是心甘情願離開唯一的生路。”

“在他們眼中,你們是手無縛雞之力的百姓,他們應當捨命保護,可你們卻一心想要他們死,想要踩著他們的屍骨為自己博取名聲和前途。”

“該死的是你們,該死的一直都是你們,你們比天機閣的人還要噁心,還罪該萬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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