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會還你們一個公道,你們為何不受香?你們可知你們不受香,珞兒會一輩子活在仇恨和虧欠中。”宣皇后崩潰。

她終於明白為何沈珞久久不能釋懷?為何沈珞的眼睛會看不清。

整日面對仇恨,面對這些亡魂,她心中的愧疚和恨會越來越深,這些人不願受三柱清香便是沒有釋懷,沒有釋懷的他們如何讓沈珞放下藏在心中十二年的恨。

成帝看著熄滅的立香,第一次有些彷徨無措,李敖等人更是惶恐不解。

隱匿人群的玄化真人走到沈珞身邊,柔聲問道:“你可知為何他們不受香?”

沈珞沒有說話,任由淚水模糊眼眶,她憑藉聲音分辨出站在自己面前的是謝昀笙的師傅,卻還是沒有回話。

玄化真人滿眼心疼的看著沈珞,慈愛,寧靜、祥和,包容。

“師傅,您知道他們為何不受香,是嗎?”謝昀笙輕聲詢問。

玄化真人點頭:“是,我想我知道他們為何不願受香了!”

沈珞抬眸,模糊的雙眼已經看不清眼前人,卻還是努力的看向玄化真人的方向,滿眼期待他可以說出原由。

玄化真人單手握著拂塵,抬起右手撫了撫沈珞的頭頂,為沈珞解惑:“他們最在乎的便是你,哪怕死亡降臨的那一刻他們最在乎的依舊是你。”

“可你一直活在仇恨中,不願釋懷,放棄了自己所愛的一切,一心想要報仇,所以他們不能釋懷,不願受香,因為你還活在恨中。”

玄化真人抬手捏了捏自己的眼角,忍住淚水,又道:“你母親跳崖是不想讓你看見她死在你眼前,她怕你心中只有恨,鬱郁不得終。”

“他們受命保護沈妙言和你,心中期望的便是你們可以有所長,可以自由絢爛,可以光芒萬丈,可以平安順遂,他們是因你不曾放下心結而一直不願受香。”

“他們從未怪你遲遲不為他們報仇,而是心疼你無法放下過往,你的眼睛之所以看不見是因為你放不下過往,覺得有虧欠。是因為你從心底不想看見這個齷齪的世界,因為十二年前你的一切都失去了光彩。是你在下意識逃避這個汙濁的世界!”

“放下過往,燃一柱清香,看他們可願受否?”玄化真人輕輕的點了點沈珞的額頭。

仙人撫我頂,釋心宜安然!

謝昀笙將立香交到沈珞手中,帶著沈珞來到靈位前。

沈珞久久不敢抬手,玄化真人行至她身邊:“傻孩子,試一試放下一切,錯的又不是你,你該做的都完成了,還有什麼不能釋懷的呢!”

玄化真人看著沈珞柔聲道:“試一試,看他們守這一柱清香。”

玄化真人的聲音慈祥和睦,給了沈珞勇氣,在謝昀笙的引導下將立香插進香爐,而後她緊緊的握著謝昀笙的手等待著謝昀笙的回答。

她看不見了,只能依賴謝昀笙告訴她答案。

她想知道是不是她放下了,叔伯們便能受香,便能安息。

清香冉冉,陣陣梵音,沈珞握緊了謝昀笙的手:“殿下,香燃了嗎?”

“燃了。”謝昀笙輕聲回應,哽咽失語。

原來他們至死都愛著珞兒,不想讓她活在恨中。

原來世間真的有魂魄,哪怕隔著山海,哪怕永生不得見,愛也從未消散分毫。

哪怕自己屍骨無存,也依然不會忘記愛你,盼你釋然,盼你安好!

“珞兒,香燃了。”宣皇后柔聲道:“你也該釋然了。”

沈珞單手撫著謝昀笙:“原來他們至死都愛著我,原來阿母從不曾怪我。”

心中的負擔驟然失去,沈珞的心中盡是釋然,緩緩的閉上眼睛。

她好累,她想要睡一會,就一會。

沈妙言見沈珞昏迷,氣血翻湧卻還是堅持著向前:“珞兒,珞兒........”

太醫上前為沈珞診脈..........

門外滿滿當當跪了全城百姓,便是那些曾經想要殺了沈珞的江湖人也在此時屈膝跪下,敬畏英靈。

沈珞只是昏睡過去並無大礙,太醫為了還本固元的丹藥,便提議沈珞適宜靜養,提議將沈珞送到宮中靜養。

眼下門外跪了很多人,來來回回都是江湖人和老百姓,他們也擔憂會不會有江湖人(例如那個一直首當其衝追殺沈珞的長老)暗下殺手。

張康張遼立刻安排馬車帶著謝昀笙和沈珞離開,徑自向皇宮方向走去。

沈珞和謝昀笙走了,成帝看著跪在祠堂的人,問道:“眼下我們必須給沈珞一個交代,也必須給亡者一個交代,說說看,該如何處置滕州城的百姓。”

“還有蘇襄那個始作俑者?”成帝看著眼前的大臣,沉聲道:“面對數千亡靈,你們好好想想該如何處置害死他們的人。”

成帝第一次感覺到前所未有的憤怒,他帶著家鄉的兄弟一路屍山血海走來,向來軍紀嚴明,從不曾捨棄一個兄弟。

而這座祠堂的死去的人是曾經幫助自己打江山,對自己傾囊相授的沈國公最得力的干將,他們立下了不世之功卻就此離開人間,這對天下對朝堂來說都是巨大的損失。

他們何其無辜,死的何其冤屈?

他若是不能為他們報仇,他有何顏面面對沈國公?

這些人至死都不曾傷害過百姓,他們甚至明知道那些百姓想要他們死卻依舊選擇了守護。

李敖吞了吞口水,不敢回答,他甚至期望此時此刻自己的妻子能夠在自己身邊:夫人英明果敢,眼光獨到,定然能想到一個好的解決辦法,不負亡者,不負生者。

刑部侍郎上前:“要不就罰狠一些以儆效尤。”

刑部侍郎小心翼翼的回了一句,見成帝面色沒有絲毫變化,繼續開口道:“滕州城是姜國的土地,滕州城的百姓也是姜國的子民,即使他們曾經犯下重罪,我們也不可能將他們屠殺殆盡,否則百姓定會對朝廷失去信心。”

“為今之計只有一個辦法就是懲罰他們,罰滕州城所有百姓終生不得入仕,若是在校學子一律取消資格,若有功名者一律取消,終生不得踏出滕州城半步。”

“這是臣唯一能夠想到的懲罰方法。”刑部侍郎跪地叩首。

李敖開口道:“陛下,這確實是唯一的懲罰方法,可若是滕州城百姓激起民怨,心生憤怒,或許會釀出大禍。”

李敖鼓足了勇氣開口說話,儘管他知道自己說的話會得罪陛下和皇后,可他還是要說。

他不能任由事情發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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