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學典禮結束後,四人沉默地回了教室。

秋韻和紀斯羽是氣得說不出話,周時祺是單純不想說,而許黎歌是根本沒摸清狀況。

許黎歌悄悄轉頭看他,他神色自若,目光很專注,筆尖在草稿紙上寫個沒停。

彷彿剛才他們三個人中那種沉悶憤慨的情緒不曾存在過。

但又確實存在,只是沒人告訴她原因。

這種被隔絕的安靜讓她心裡發空,可又找不到任何理由去填滿。

一直到第四節課結束,秋韻喊他們去吃飯。

“不了,今天我外婆喊我回家吃。”

許黎歌把書收好,起身朝他們笑了一下,就打算走。

“阿黎。”周時祺喚了她一聲,語氣有些緊張。

“怎麼了?”許黎歌回視,目光淡定自然。

好幾秒,周時祺才說:“沒事,你回去吃飯吧,不要讓老師等急了。”

等許黎歌出門後,他的神色漸漸平靜,冰冷。

“怎麼了?幹嘛這副表情?”紀斯羽問。

“阿黎察覺什麼了。”周時祺揉了下眉心,“以後別再說這些事了,也別提程尚。”

秋韻遲疑:“小黎兒……應該不知道什麼吧。”

“阿黎說過,老師沒要求她要每天回去吃飯,所以,如果老師喊她回去吃飯,不可能不喊我。”

周時祺心裡很亂,“她在撒謊。”

秋韻:“你要不乾脆告訴小黎兒,這也沒什麼不能說的,免得你們之間有嫌隙。”

“告訴她,然後呢?”周時祺站起身,“然後也和你們一樣生氣,鬱悶,非要去討一個公道?”

周時祺靠在桌子上,“她既然來了三中,我就希望她能開開心心的過完這一年,其他事情,沒必要去煩她。”

紀斯羽拍了下他的肩,嘆了口氣,“知道了。”

三人花了二十分鐘去吃了頓食不知味的飯,回到教室,周時祺看著旁邊的空座位,越想心裡越疼。

他是害怕的。

他怕他做的不對,他怕他一次次讓她失望,難過。

他怕她會再次棄他而去。

但往往很多事又太身不由已,顧得了這頭,又忘了那頭。

在許黎歌的事情上,他力求思慮周全,面面俱到,但身為局中人,他又不免關心則亂。

所以,他總是會覺得虧欠。

他擔心自已的選擇不夠周全,擔心她在這裡過的不開心,擔心自已還是少給了愛。

擔心這,擔心那,卻忘記了愛情的本質是共擔風雨,不是一個人的掩藏和維繫。

“哥哥,你吃完飯了嗎?”

周時祺正出神,被這聲音嚇了一跳,“噢,吃完了。”

“吃飽了嗎?那還能不能吃小蛋糕?”

許黎歌把一個精緻的小蛋糕放在他桌上,揹著手站在對面。

“芒果慕斯,你最喜歡的口味。”

周時祺像是被堵住了喉嚨,半天說不出一句話,只緊緊地看著她。

秋韻恨鐵不成鋼,拍了他一下,“周時祺,你別愣著啊,這慕斯真的好吃。”

周時祺說不清心裡的滋味,自顧自地把包裝盒拆開,用勺子挖了一口就往嘴裡塞。

香甜滑膩的濃香味在口腔裡化開,不安和焦慮被甜味替代,泛著說不出來的酸。

眼前忽然一晃,他一眨眼,面前是一束粉咖色的花。

“哥哥,我沒買錯吧,這是卡布奇諾吧?”

周時祺靜止在此刻,他一眼不眨地看著面前還帶著水珠的花,腦子再無法思考,全被鮮花和蛋糕填滿。

只剩下鮮活的甜膩。

好半晌,他才回答:“是卡布奇諾。”

許黎歌這才把帶著水意的九朵花放在他桌上,坐回了自已的位置。

她帶著笑,“你之前送我的就是這種花,我想你應該也是喜歡的,所以我就也買這種了。”

周時祺將目光從花上移開,看著許黎歌,喉嚨滾了下,“怎麼突然送我花?”

許黎歌笑得甜,“想著討你開心。”

周時祺微微一滯,“我……”

許黎歌挖了一勺蛋糕遞到他嘴邊,笑了下,“故事可以在合適的時機說,但開心要在生活的每一刻。”

她輕飄飄地就將所有人都瞞著她的秘密揭過,只笑盈盈地買蛋糕和花來哄他開心。

周時祺斂下眼簾,張嘴含過那口蛋糕。

“甜嗎?”

“甜。”

許黎歌湊近了點,“那有開心點嗎?”

周時祺嚥下喉嚨裡的酸澀,“嗯。”

忽然間,他頭往前輕輕碰了下許黎歌的額頭,眼睛裡漾著清澈的笑意。

“謝謝阿黎,我一直都有在開心。”

他一直都看得很開,也想得很明白。只要她在身邊,那些難過和不忿的事都會被心安衝散。

只有愛才是永恆的。

不過片刻,他便往後退開,率先移開了目光。

許黎歌回過神來,摸了下額頭,揚起嘴角笑了下。

周時祺剪了個空礦泉水瓶子,放了點水,把幾枝花放了進去。

他把瓶子擺在摞起的書堆旁,嬌豔的花枝為單調乏味的課桌添了幾分生機,每一眼都讓人心生喜悅。

周時祺轉了兩下筆,不經意地問:“午飯吃飽了嗎?”

許黎歌知道瞞不了他,便直說:“我在那家土豆粉店吃的,吃的很飽。”

周時祺一頓,抿著嘴點了點頭。

“誒,時祺,又有人送你花了,這次你怎麼還特意用瓶子裝?”

付朝眼尖地走過來,抬手就打算從瓶子裡拿一朵。

周時祺眼疾手快地拍開他,“別動,這我的花。”

付朝莫名其妙,“我知道你的啊,我拿一朵怎麼了,你以前不都是見者有份?”

許黎歌見縫插針問:“班長,什麼見者有份?”

付朝一看是新同學,瞬間分享欲就上來了。

“哦,就是咱們班草的迷妹實在太多了,經常有人送花送零食的,但他又從來不收,所以那些推不掉的他就全分給我們了。”

周時祺神色一冷,警告道:“付朝,你別給我添油加醋。”

“我添油加醋?”付朝不服了,“去年聖誕是不是有幾個女生捧著花來找你?她們塞了花就跑,你不好意思全扔了,是不是全班每人一朵全分了?”

周時祺微微一笑,“你記性這麼好,英語課文背完了嗎?”

付朝:“你別這麼笑,嚇人的很。”

周時祺面無表情:“能不能別站我這,回你座位行麼?”

付朝不死心:“這花真的不能分我一朵嗎?”

周時祺:“不能。”

“為什麼啊?好東西就要一起分享啊。”付朝控訴,“你以前不是這樣的。”

“這花是我送的。”許黎歌在旁邊說。

付朝:“啊?”

瞬間他又明白過來,“哦,送花的人在這,你不好意思分是不是?”

周時祺忍無可忍,正想發作,許黎歌笑了一聲。

“班長,這是我送給他的,他不會分給別人的。”

“還有,我和那些女生不一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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