榮燦站在窗邊,這個位置剛好能看到蕪子琢口中的小河,河邊的確有一些石頭,擺放凌亂,可從高處隱約能看出這些凌亂的石子似乎連著河兩邊。
底下不遠處就是護衛哨崗。
蕪子琢也湊了上來,將榮燦擠到一旁,正好這時孟旭萍推門而入,映入眼簾的是屋內二人姿勢曖昧,靠的極近。
榮燦輕輕咳了咳,放下臉道了句:“旭萍不得無禮,下次進來提前敲門!”
孟旭萍委屈巴巴,蕪子琢朝她笑問:“急什麼,我這就回去!”
說罷轉身折了出去。
“喂!”孟旭萍臉色難看跟在後頭忍不住嘀咕了句:“真不知道燦哥哥喜歡你什麼,一點也不矜持!”
二人吃了點心後立馬又用了晚膳,蕪子琢摸著圓滾滾肚皮,打了個飽嗝找到羅寶榮:“羅大人我有點怕黑,我那窗戶外的樹林黑漆漆的好嚇人,能不能找幾盞燈點著?”
羅寶榮顯然難以置信,蕪子琢臉皮厚膽子大名聲誰人不知?
他從二樓看向樹林,直到河邊,沉聲片刻便命人準備十數盞燈吊在樹下。
蕪子琢感激一笑:“這樣看著有安全感多了,是人是鬼能瞧個大概。”
榮燦住在隔壁,孟旭萍睡在一側,底下燈火通明又有護衛輪班,蕪子琢倒頭就睡。
忽然傳來翰雪嚎叫聲,整個官驛的人幾乎都被驚醒。
翰霸天看到前來檢視的羅寶榮,緊張道:“快解開她,她這是夢魘住了!”
羅寶榮喊來隨行的府醫看了後開了藥,翰雪喝了藥才收斂一些。
蕪子琢被鬧得心煩意亂,可她跟著榮燦本就在暗處,不能為人所知,所以儘量不出門不招惹是非。
直到三更,大家疲憊不堪,蕪子琢正翻身要睡時,目光忽然被山腳一處懸吊而晃動的燭火驚醒。
她趕忙起身趴到窗臺,只見一樓的護衛全部倒下,極有可能中了迷藥昏睡過去。
“孟旭萍你醒醒!”蕪子琢拍了拍沉睡的孟旭萍,孟旭萍滿臉埋怨陪她來到窗邊,緊跟著臉色黑了黑:“…真有劫匪啊!”
她拔腿要往隔壁去時,被蕪子琢一把攔住:“叔叔大人肯定知道,你別去了!”
說罷她又不放心的推了推門,很好,牢固。
“他們怎麼敢?那麼多燈籠…”孟旭萍難以置信。
“估計是死侍,你看他們連臉都沒蒙。”蕪子琢數了數人數,在她留意之前進了幾個不知道,不過後來進來的一共有七八個。
看來背水一戰,這些人不成功便成仁。
不多會打鬥聲果然響起,蕪子琢這才拉著孟旭萍回去睡下:“晚睡老的快,咱們快睡吧。”
孟旭萍聽聞外頭刀劍聲心裡直突突,而這邊蕪子琢卻放心大膽睡熟了。
沒心沒肺,孟旭萍坐立難安。沒一會,榮燦低沉聲音傳來:“都解決了,可以睡了。”
她這才長舒一口氣。
天色才亮,羅寶榮就押著翰霸天翰雪繼續趕路。蕪子琢睡到天色大亮才醒,旁邊是臉黑如炭的孟旭萍。
只見孟旭萍咬牙切齒看著她:“本小姐從未見過有人睡相如此難看!”
蕪子琢憨憨一笑:“過獎過獎!”
孟旭萍頂著倆熊貓眼:“…”
用完早膳,左襄才駕馬車出發。蕪子琢到了車上倒頭就睡,厚厚襦被子腋到她胸口,半臥靠著榮燦,睡的很踏實,甚至有輕微的鼾聲。
榮燦閉眼沉思,一旁孟旭萍深呼吸幾口,馬車的顛簸讓她實在難以入眠。
她剛想找個話題閒聊,誰知一句燦哥哥還未說完,榮燦便搖了搖頭,眼睛寵溺看向睡的踏實的蕪子琢,示意她安靜。
這兩人果然一人是小犢子,一人護犢子。
越南越暖和,聽聞吐蕃鳥語花香,一年四季如春。
蕪子琢甚至夢到自已躺在花朵上,一覺睡醒看到孟旭萍黑沉的臉色。
她吃了幾口點心,忽然感覺不對勁。周圍好香,古代人怎麼會噴香水?一般不都是佩戴香包?
“你們聞出來了?”蕪子琢詫異看著二人,只見榮燦劍眉微皺,凝向她。
另一個則更一頭霧水,見自已這模樣更是直接道了句:“吃了睡,睡了吃,你這是沒睡醒做夢呢吧!”
“不對!”蕪子琢掀開簾子,一股冷風襲來,她才清醒清醒,“叔叔大人車內有異域迷魂香料!”
榮燦豈會不知?不過溫水煮青蛙,把大家弄迷糊了。
孟旭萍半信半疑,喊停了馬車,車外智信跟左襄上前詢問間猛然捂住口鼻:“不對,車上有味道…雖然很淡,但是很古怪!”
蕪子琢哭笑不得:“這麼濃郁,還淡?你們的鼻子可真直男!”
於是一群人下了車。
沒一會外出巡視的左襄神色凝重回了來:“前方塌方,路上橫了許多大石頭,末將正要湊近一看發現兩邊斷崖上也堆了好些個石頭!很像人為。”
緩過神的蕪子琢突然肚子餓了起來,傳出的‘咕咕聲’震驚幾人。
“暴露行蹤了。”她覥著臉,爬上車將點心給摸了下來,忽然發現香味還在,只不過淡了許多。
一旁孟旭萍湊近,高興道:“沒味了,咱們上車繞路出發就是。”
蕪子琢捂著鼻子:“你們聞不到嗎?還有味道啊。”
榮燦此時也走了過來:“咱們不能在這兒待太久,會讓那群人起疑的。”
於是智信駕車,左襄探路,一行人從野道而上。
“你看看那是身份?”不遠處一棵大樹上繫了根繩,“是不是羅大人留下的記號?”
左襄將繩子取下,四下看了看,草地果然有被人走過的痕跡。
不過翰霸天跟翰雪不是乘車嗎?怎麼沒有車輪痕跡。
又走一會,蕪子琢猛地喊停馬車,她捂住口鼻,止不住朝外空吐了兩口。
“味道好濃!”
智信掀開車簾,皺了皺眉:“恙郡主鼻子好靈敏,真有一絲味道,跟剛剛那個味道一樣!”
所有人神色古怪起來,蕪子琢將所有人請了下來,隨即自已爬上車摸索起來,片刻只見她狼狽的從座椅一側木頭上扣下一團白色臘狀物的東西。
“冷香,這玩意遇熱會揮發。”她曾在書中看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