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世家弟子來報,說有不明勢力在玄天大陸肆意屠殺丹修,神……神農門……慘遭滅門……”

聲音越到後面越低,那名弟子說完後,恨不得把頭埋地裡。

垂在身側的手到現在為止依舊顫抖個不停。

胸口的衣襟猛地被人攥住,嚴婁目眥欲裂地看著他。

“你剛說什麼?!”

那名弟子似乎是被嚇了一大跳,話音磕磕巴巴,“宗……宗主……”

最後還是溫郤看不過去出手,才將對方從嚴婁手中解救出來。

“行了,他就是個傳信的!”

他看了眼眾人,神色凝重,“現下還是救人更重要。”

此話一出,就遭到了陸荀的反駁,“你放屁!救人更重要?難道那些弟子的命就不重要了?!”

他最看不慣的就是溫郤那一副好像永遠高高在上,不把別人放在眼裡的樣子。

簡直令人作嘔!

溫郤冷眼看他片刻,“你有本事就去救,沒人攔著你。”

說完,身影一閃,消失在了原地。

看著溫郤消失的地方,陸荀目光陰冷,臉色駭人,一口氣憋在心裡出不去。

他猛地一甩衣袖,轉身離開!

聞清和方子行對視一眼,目光在圖捲上停留片刻,隨即也消失不見。

不是因為不擔心,而是現在確實沒有更好的辦法。

況且……他們不相信溫郤會是那種置自家弟子於危險而不顧的人。

既然對方敢放手離開,那定然是經過深思熟慮的。

而且不知道為什麼,他們總覺得雲歸宗那個女弟子和其他人不太一樣。

說不上來是什麼感覺,但莫名地相信有她在,事情或許沒有他們想的那麼糟糕。

現在只能祈禱那些個弟子傻人有傻福了!

看著空蕩蕩的高臺,嚴婁:“……”

儘管他知道事態緊急,但這邊總要留一個人時刻關注動向。

沉思片刻,他看向剛剛報信的那名弟子,“你去藥堂找雁青長老,讓他帶弟子下山救人。”

“是!”

看著弟子走遠的背影,嚴婁深呼一口氣,擔憂的目光落在圖捲上。

怎麼偏偏是這個時候!

看臺上的修士一部分收到丹修被屠的訊息,剩下的測試也來不及看,急匆匆地就走了。

只剩下一小部分喜歡獨來獨往,與人交際不深的散修。

他們看著突然就冷清起來的看臺,不明所以。

當目光轉向圖卷時又難掩擔憂,事情的發展越來越奇怪了。

但願他們能平安無事才好!

——(´-ωก`)——

明明自已也深陷其中,偏偏還能饒有興致地在一旁看戲。

不得不說,就池妤這份心態也算得上是獨一份。

她看著少女清冷淡然的側臉,眼底的笑意又深了些許。

想起自已的目的,她勾唇,目光略過一旁垂眸不知在想什麼的陰鬱少年。

隨後又落回少女身上,眉梢一挑,看來這趟下界沒白來。

這不,找到個寶貝!

流笙儘量忽視身側那道過分炙熱的視線,她抬眸看向領頭魔將,正要開口。

識海內響起一道哭天喊地的聲音,“哇哇哇!主人!老大!救命啊!我想回家嗚嗚嗚……”

流笙眸光一暗,這是她留在那兩個姑娘身邊,還未收回的紙人。

能讓一向天不怕,地不怕的小紙人鬧出這麼大動靜的,應當不是小麻煩。

見少女一直不說話,魔將等得不耐煩了,抬手冷聲,“把他們都給我抓回去!”

然而,還不等他的人動手,一道凌厲的氣勁直接將他們掀飛在地。

少女摻著冷意的聲音自上方響起,“我們還有要事在身,煩請諸位讓個路。”

魔將:“……”

你管這叫請?!你怎麼不說讓他們滾呢!

他想反駁,卻被身上那股力量壓得實在起不了身。

最後只能眼睜睜看著幾人走遠。

……

池妤悠悠地跟在少女身後,看那閒適的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來踏青的。

她幾步上前,靠近少女幾分,“我在此地迷了路,又不敢自已一個人走,所幸得遇有緣人做伴,姑娘你……應當不會介意多一個人吧?”

後方若有似無的氣息令流笙眸光一頓,她沒有回答這個問題。

不出所料,對方也並不需要她的回答。

池妤壓根兒不管少女同不同意,說完前一段話後,就自顧自的點點頭。

“看樣子姑娘是不介意的,那就多謝了。”

流笙:“……”

說了介意也不見得有用。

這謎一般的操作把幾人看得目瞪口呆,從未見過如此厚顏無恥之徒!

一行人在屍骨遍地的荒地上走了許久,直至天色漸暗,才終於尋到了一絲魔族人藏身的蹤跡。

正打算靠近查探一番,側方傳來異動。

“走快點,磨蹭什麼!”

後背毫無預兆地力道推得黃鴻南一個趔趄,差點摔成狗。

泥人都還有三分火氣呢,何況他還不是。

堆積了一路的怒火在這一刻終於盡數爆發。

“催催催!就知道催!你怕趕不上人道的點,來年做畜生吶!”

陡然被這大嗓門嚇一跳的江寄遠默默揉了揉耳朵。

要不說師弟的嘴開過光呢,連罵人都這麼有水準。

嗯,除了罵人,這招人恨的技術也是一流。

覺得自已受到了侮辱的魔兵,抄起手裡的兵刃就揮了過去。

“你找死!”

察覺到危險,黃鴻南飛快地往旁邊一躲,還不忘回一嘴。

“我就是找死也不想遇見你們這幾個晦氣東西,我呸!”

他看著越打越急眼的魔兵,閃躲的速度越來越快。

可能是因為人到危險時刻總能激發一些潛能。

也不知道是哪兒來的牛勁,他直接拖著魔鏈另一端的魔兵甩來甩去。

整個場面一時間混亂又滑稽。

不知道為什麼,明明是驚險萬分的事,偏偏看得江寄遠想笑。

他努力的壓了壓嘴角,整張臉憋得通紅,不過很快,他就樂極生悲了。

感受到脖頸處冰涼的觸感,原本怎麼也壓不下去的嘴角瞬間就平了。

他小幅度地側了側頭,“大哥,你是不是砍錯人了?”

他尋思著從被抓到現在,自已一句話也沒說過,這情況屬實有點不合理。

身後傳來一聲冷笑,“都一樣!”

反正都是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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