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在這全封閉的房間裡,看不了外面的天色,也不知道這牆壁上掛的種時間對不對。

復古雕花的鐘表上,時針指在數字五上。

敲他們臥室門的東西再沒有動靜了,時針也一格一格走到八點。

又有敲門聲響起,能聽得出來間隔了很長距離。

是他們隔壁房間的門被敲響了,同時還伴隨著僕人的聲音。

“客人們,早餐已經準備好,請需要的客人跟隨我下樓吃早餐。”

僕人盡職盡責,每個房間的門都敲了一遍,說了這句話。

奇怪,這麼大個城堡,除了管家就只有他一個僕人嗎?

從昨天開始就只見過他。

很快,所有玩家都穿好需要穿的衣服出來了,大家都走到樓梯口集合。

僕人等在那裡。

阮鄔看見昨天被叫走的玩家也在其中,和他的隊友們站在一起。

只是很奇怪,似乎有好幾位玩家受了新傷。

最明顯的一個臉上被劃了一條大口子,僅僅止住血。

阮鄔記得他,昨晚就在從樓下上來的玩家之中。

但那時他的臉上還沒傷口。

阮鄔抬頭看向穆晰,穆晰俯下身湊到他耳邊小聲說:“可能和今早的敲門聲有關。”

哦,對,早上還有一陣敲門聲。

阮鄔這才想起自已的書還在臥室門邊躺著。

僕人手中一個物件發出一陣鳥兒般的鳴叫,他轉身就向樓下走:“客人們請隨我來。”

他沒有管玩家們是否到齊,時間到了他就帶著眾人去吃飯。

又是一番拐拐折折的穿梭,期間婧姐狀似不經意間走到兩人身邊:

“早上五點過,有東西敲臥室門,他死活要開門,我攔住了他。”

“他”指的就是那位被叫去面見公爵,回來後就躺在床上,變得乾癟灰白的玩家。

有東西敲臥室門,他這樣的反應就很耐人尋味了。

如果開門後真的會使玩家受傷,那麼他是想找一個替死鬼嗎?

他成為了海蒂烏斯公爵的倀鬼。

早餐不在昨晚的廳裡吃,阮鄔注意到這扇門上的浮雕也是藤蔓,只不過藤蔓上的尖刺雕刻得明顯一點。

似乎撫摸上去,手指就會被刺得流血。

餐廳裡依舊沒有窗戶,開了暖黃的壁燈。

只是這樣溫暖的顏色,在這間紅白配色的屋子倒顯得怪異。

一個一個的小圓桌錯落擺放,上面和昨晚一樣已經擺放好了食物,一人一份三明治和蔬果沙拉。

和昨晚的食物一樣讓阮鄔沒有食慾。

阮鄔扯住椅背,一個用力就將它拉開。

正當他要坐下吃飯,就發現所有玩家的目光都聚集在他身上。

包括那道陰冷的屬於僕人的目光。

穆晰將他的椅子拖回原位:“椅子是焊死的,你使那麼大力幹嘛。”

誰會想到餐廳的椅子會是焊死的,阮鄔只以為它卡住了而已。

現場沉默良久,最後傳來僕人冰冷的聲音:“這位客人似乎對城堡的佈置不滿意,公爵想要向您請教該如何佈置餐廳。”

這話的意思,是要帶阮鄔去見海蒂烏斯公爵了。

看來今天選中的人是阮鄔。

其他玩家只覺是阮鄔惹惱了公爵,才會被叫去,肯定沒什麼活路了,紛紛轉頭如常進食。

只有那個去過一次的玩家,給他投來一個莫名的眼神。

走之前,穆晰悄悄遞給阮鄔一張卡。

去見海蒂烏斯公爵的路,走完上第四層的樓梯,還有一小段更窄的樓道。

兩邊牆壁呈現向中間壓迫的趨勢,即使只有一小段,依舊壓抑得人喘不過氣。

樓道盡頭,是一扇鐵門,鐵架間隔間,纏滿了密密麻麻的藤蔓。

僕人用鑰匙開啟門後就退到一邊,做出請進的姿勢:“客人,請吧。”

僕人沒有將阮鄔送到海蒂烏斯公爵面前的打算,他就走到這裡便不再往前邁進一步了。

阮鄔進門後,僕人拉上鐵門,又給鎖了起來。

這樣看來,這位海蒂烏斯公爵不像是這座城堡的主人,倒像是被幽禁起來了。

藤蔓帶刺,刺傷了僕人的手。

阮鄔看見那微黃的藤蔓悄悄向上伸展,開出一朵紅色的小花。

海蒂烏斯公爵住的樓層同樣是那副樣子,暗紅色主調,鋪著厚地毯,間隔五米一個小壁燈。

因為依舊沒有窗戶,阮鄔只得藉助著壁燈的微光,看一看穆晰給的卡是什麼。

「停戰再議」使用後抵消一次副本NPC的攻擊(包括普通NPC和BOSS)並勒令對方主動說出一條資訊,每個副本可使用三次。

不愧是S級的卡,看起來還挺有用的。

走廊很長,但好在兩側都沒有可以進入的門,只有盡頭處有一扇小門。

門上的浮雕,同樣是那種藤蔓,不同的是,這扇門上藤蔓的刺更加尖利,直直地刺出來,彷彿下一秒就要攻擊。

門把手上覆蓋了滿滿的尖刺,這一手握上去不得滿手血。

不過這個可傷不了阮鄔,他想受傷時可以受傷,不想時就沒有什麼能傷到他。

推開門,屋裡漆黑一片,唯有一方壁爐燃著火。

跳躍的火光,照映在它前面側躺著的男人身上。

那是海蒂烏斯公爵。

他膚色也是那樣的灰白,卻不像僕人個馬車伕那樣乾癟,而是細膩瑩潤。

修長的手指輕拿起高腳杯,抿一口杯中的液體。

“客人,歡迎你來到我的城堡,有何不滿足的地方可以到我面前來說。”

他微微偏頭,長髮滑下,遮住他剛露出一個角的下巴。

搞得這麼神秘。

阮鄔可不在乎這間屋子裡的黑暗,和縈繞著的詭異氛圍,抬腳就往裡走。

連房門在身後自動關閉都不回頭看一眼。

阮鄔走到他的正面,一眼就注意到他的眼睛,是紅色的。

不知是火光輝映還是他本身瞳色如此。

但在他灰白的身體上,倒是唯一一處豔色。

“客人,你好香啊,這芬芳的氣味,真是令人著迷。”公爵站起來,光裸的腳踩在絨毯上,一步步靠近阮鄔。

他執起阮鄔的手,半躬下身問道:“客人,不知我是否有幸,親吻你的手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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