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阮鄔，他已經站起身，一手捏住老院長的下頜，一手將藥瓶裡剩下的藥片全都倒進他的嘴裡。
“別人試的，哪有自已試的準確？對不對？”
這種試用新藥的經歷，在阮鄔模糊的記憶中似乎佔了極大篇幅。
好像在很久以前，自已就經常被用作試藥的工具。
“阮鄔，你吃了嗎？快吐出來!”
穆晰並不關心那個已經快被嗆到斷氣的老院長，掰著阮鄔的臉就讓他張嘴。
“我已經嚥下去了，別捏了。”阮鄔把穆晰得手推開，摸摸自已被捏變形的臉。
阮鄔無所謂吃不吃這個藥片。
穆晰缺對此反應巨大。
“你不能吃這個!他的東西你都不能碰!”他指著乾嘔的老院長，依舊堅持讓阮鄔吐出藥片。
“為什麼，穆晰。你只說我不能吃，不告訴我為什麼不能嗎？”
穆晰情緒太過激動了，如果這個藥片只是副本的一部分，那麼他不會這麼著急讓阮鄔吐出來。
他這麼做，只有一個理由，那就是這個藥片對阮鄔本身的影響極大。
因著阮鄔的關係，從進入這個副本開始，穆晰就讓系統對老院長進行了嚴密監視。
防止他對阮鄔造成傷害。
但這老奸巨猾的老頭居然早有預謀，不經過自已，直接讓手下的護士去做這件事。
一直到系統通知穆晰，阮鄔周邊訊號斷頻，他才反應過來。
穆晰急匆匆趕到急診室，只撞見了脖子上插著針管被拖出去的醫生。
他什麼也顧不上了，急診室門都不進，直接按了電梯就上四樓。
等到他趕到院長室，開啟門正好看見阮鄔將一片藥扔進嘴裡。
藥的作用阮鄔不知道，穆晰是知道的。
普通的玩家吃了不過是身體和心理上被改造成動物，聽命於院長一人的那種。
而阮鄔吃了可不僅僅是這樣。
他的身體已經改造過多次，這個藥吃下去會加重他身體的負荷，產生排異性，給他造成巨大的痛苦。
而且，出自同一人之手的改造，還不知道會給阮鄔的身體帶來什麼變化。
未知的改變。
穆晰現在就是後悔沒有跟著阮鄔一起值班。
昨天下午看老院長對阮鄔的態度，穆晰以為他沒認出阮鄔。
沒想到那只是表演給他看的。
“咳咳咳!”老院長費盡力氣也只嗆出了幾顆藥片，阮鄔灌得太狠，他吞下去了大半瓶。
“你果然是那個孩子，哈哈哈哈哈，我找了這麼多年，我最成功的研究品!哈哈哈哈哈哈!”
“幸好，幸好你沒被注射剛才那藥 那藥可比不上我給你專門配置的!”
老院長走到穆晰面前微微躬身：“晰大人，不用擔心，一片藥影響不到他的身體的，您要是實在擔心，我可以幫他檢查一下。”
老院長面露貪婪，他並不是單純想幫阮鄔檢查身體，他更想看看自已的研究成果成長到何種地步了。
此刻的興奮不言而喻，從他因手掌出汗而擦拭的動作就能看得出。
“別想動他，你顧好你自已吧。”穆晰扶著阮鄔的肩膀將他遮在懷裡，帶著他就要退出院長室。
老院長一次性吃了太多藥片，此刻的情況已經不容樂觀，全身面板皸裂，微微滲出血液。
藥片的主要作用是傷害神經系統，讓人腦變得和動物一般蠢笨，反應變得遲緩 只能聽從命令列事。
這當然對它的發明者無用。
但這藥片裡還加入了微量的改善基因，強大體能的作用，一次性吃多了對身體的損害不小。
“那有什麼關係，晰大人，反正我在這裡還能重新整理的嘛。”
沉迷科學研究的老院長，早已掌握副本的規則，已經給自已做了好幾個備份，甚至能同時活動，進行他的研究專案。
穆晰依然牢牢護著阮鄔：“守好你的本分，不然就再次格式化你。”
清空全部記憶，老院長顯然很怕這個。
但他是怎麼在記憶被全部抹除得情況下恢復的呢？
阮鄔隨著穆晰的動作往後退，眼睛卻一直看著老院長。
認識以前的自已的人，還想好好聊聊。
“阮鄔，別去找他，好好過這個副本，出去後我什麼都告訴你好不好？”
“為什麼現在不能說？”
“出去，出去，我就放你離開……”
兩顆心臟貼在一起，其中一顆跳得緩慢，且冰冷許多。
穆晰還是不打算說，到底有什麼可隱瞞的？
雖然回想起來的記憶不多，但感覺是不會欺騙自已的。
阮鄔能明顯感覺到，自已在穆晰身邊會安心舒適許多，而一靠近徐擇或者老院長，身體就會出現排斥反應，警示自已逃離。
所以，他不明白穆晰在隱瞞什麼。
“嘖。”阮鄔揪住穆晰臉頰 捏起一小塊肉，“那你把臉露出來。”
誠意得有吧。
而且，阮鄔也想看看，穆晰這張一直藏著的臉能引出他多少記憶。
蒙在臉上的金霧終於散開，眼角邊銀光微閃，湊近一看，是魚鱗。
波光粼粼的鱗片是這張臉最完美搭配的裝飾 阮鄔忍不住伸手去觸控。
“這是什麼？”
“哥哥，這是什麼？”
阮鄔耳邊似乎傳來這樣一句話。
是以前的他說過的。
“是我的鱗片。”穆晰答道。
金色終於褪去，耳鰭張開，銀髮披散，眼角邊的鱗片被散下來的銀髮遮擋住了。
“挺好看的，為什麼遮遮掩掩？”阮鄔打量一番那如紗霧般波動的耳鰭，“你不是人類？是魚嗎？人魚？”
“你怎麼還是問了這些……”穆晰露出一個笑容，雖然面上不顯，但阮鄔能感覺到他鬆了一口氣。
那顆好不容易跳動快了些的心臟，又變得緩慢了。
“我是人魚，但和族裡的其他人魚不一樣。”
天色跟快見亮，阮鄔和穆晰就在急診室坐著過完了後半夜。
醫院裡的人都偷懶了，急診室裡的小貓屍體和大片血跡都沒有人來清理。
推推搡搡的，剩下的最後十個玩家在會議室裡齊聚，坐成一排聽禾儷儷安排工作。
“你們十個呢也算得上我們精挑細選出來的了，今天最後一天試用期過了就可以轉正了!開心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