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先前陪青衣玩鬧已過三日,因青衣開始在子殿正式修行,獨自在家的雲岫結束脩行之後,繼續深入山脈。此次,他不為食材,只求天材地寶。
因雲岫無心狩獵,把幾個找麻煩的魔獸趕走後,收集了些許藥草的雲岫繼續朝深處行進。
當然,雲岫也是有自知之明的,即便是外圍,也有些許他難以匹敵的魔獸。比如,生育陷入虛弱後依舊恐怖的巨蛇。
拎起被自己打傷的野雞,在雲岫考慮是帶回去與家中那幾只飼養的雞一同餵養還是當作食物時,一陣嘈雜的嗡鳴聲突然傳來。抬首望去,丟下手中野雞任它奔走逃竄的雲岫眼中滿是凝重。
凝望前方那群行軍覓食的黑尾胡蜂,雲岫絲毫不敢大意,雖然它們個體實力弱小,就連孩童準備妥當後都可輕易對付。但它們行動一般成群結隊,還有毒針,一不小心就會中毒而亡。
沒有過多猶豫,雲岫快步朝最近的水源衝去。除了逃離蜂群的追殺,從某種程度上,他還想剿滅它們。畢竟,比起那些偶爾離開山脈誤入村莊的魔獸,這些胡蜂對村落的危害明顯更大。
見目標打算逃離,在吵鬧的振翅聲中,黑壓壓的蜂群好似黑潮遮天蔽日。
在黑潮在林間湧動時,周圍的叢叢瞬間炸開。一瞬間,飛鳥走獸四散而逃,鳥啼獸吼連綿不絕。
縱然雲岫快速奔逃,還有些許飛鳥走獸吸引群蜂注意,仍有些許黑蜂緊跟在雲岫後方。
就在它們抬起尾針就要刺擊時,寒芒閃過,攔腰斷折的十數只魔蜂晃晃悠悠地栽落墜地。
不知處理了多少魔蜂,就在雲岫即將被一小隊魔蜂群包圍時,一條清澈見底的潺潺溪流映入眼簾。
不等它們遮擋前路,早已做好心理準備的雲岫一個躍身跌墜其中。
受天性影響,蜂群並未隨雲岫一同扎進溪流。
在蜂群聚於水面始終不散時,數米外,流水高漲,浪花翻湧間,一抹寒芒破空而行。待寒芒散去,激盪不已的水波上多了些許魔蜂的殘骸。
對此,蜂影攢動,嗡鳴聲更為雜亂喧鬧。而迎接它們的只有時不時掀起水浪的黑影與冷冽的寒光。
漸漸的,危機與焦躁感在蜂群中快速擴散。在種群跌落至半數以下時,隨著一道道訊息在魔蜂間快速傳遞,蜂群在空中飛舞一圈後折身退散。
對於蜂群的離去,潛藏水下的雲岫自然知曉。浪花濺落,衝出水面的雲岫順著蜂群離去的方向悄然潛行。
沒追蹤多久,雲岫突然頓下腳步藏至一旁。在他前方,兩三隊小型魔蜂群與損失慘重的魔蜂群聚集一起。不知交流了些什麼,黑壓壓的蜂群調轉方向,朝另一邊快速飛湧。前腳剛走,一道黑影如附骨之疽悄然跟隨。
沒有耗費多長時間,越聚越多的胡蜂群很快來至一處被黑黃兩色煙雲渲染的叢林中。仔細望去,前方哪是奇異的雲霧,而是胡蜂與蜜蜂間的種群之戰。
看著不遠處地面堆積著一層又一層殘破屍骸的浩大戰爭,躲於後方的雲岫悄然退走。
跟隨著記憶中的路線,行疾如風的雲岫再度回至胡蜂窩前。
看著只有百來只的胡蜂守衛,清風拂過,衣袂翩翩的雲岫手持劍鋒快速掠去……
花開葉落,春去秋來,轉瞬之間,三年已逝。
枯葉落於劍尖,看著朝這邊蹦蹦跳跳走來的女孩,劍鋒入鞘,落葉歸根。
“哥哥,青衣現在的外靈力已經三十了呢。”看著收劍而立的少年,有些許嬰兒肥的潔淨小姑娘快步走到身前抓住了他的衣角。
“嗯,青衣很不錯。”看著身前不似原先那般病怏怏的青衣,雲岫抬手輕輕揉了揉她的腦袋。
“青衣,你今天不是說去莫教官家裡玩嗎,怎麼還不過去啊?”隨手把些許錢財給予青衣,雲岫問道。
“哥哥,你不隨青衣一起去嗎?江姨很好的。”看著雲岫身側那帶著些許爪痕牙印的長弓,青衣輕聲問道。
“家中的肉食與藥草沒多少了,我準備進山林看看。”理了理青衣有些散亂的髮絲,雲岫笑道。
“這樣啊……哥哥,你這麼厲害,那你能不能與青衣一起到子殿訓練啊。莫叔叔說了,子殿每週發放的培元液對身體很多有好處的。”青衣說道。
“過段時間我會去一趟的。”摘去青衣髮間的枯葉,想到暮光子殿的冥想法,雲岫低聲道。
“冥想,覺醒……”隨著一聲輕嘆,雲岫的身影消散於喧囂的狂風中。
“雖不知如今到達何種境界,但顯然,自己所能探索之地應當又能擴大幾分。希望能解決掉那裡的王者吧。”勁力湧動,身形單薄的雲岫踩著堅實的枝幹於林間快速閃爍。
“吼!”雲岫剛踏入滿地枯葉的枝藤交錯的山谷前,一聲咆哮迎面而來。緊接著,身披灰色鱗甲身長約九尺的兇惡巨蜥撞碎本就殘破的枝藤枯丫。
沒有與雲岫太過客氣,見闖入領地者只是個塞牙縫的小點心。滿是沙土碎葉的前爪高抬,帶著破空聲,巨蜥身上的腥臭之氣撲面而來。
巨爪落下,沒有在意碎葉飛舞下的場景,巨蜥抬起前爪就要轉身離去。這時,一道疼痛感突然傳來。
灰綠色的鮮血滴落枯葉之上,望著完好無損的雲岫與他腳下那一小截利爪,兇惡的瞳孔微微凝縮,伴著一聲咆哮,身軀扭轉,粗大的帶著銳利骨刺的巨尾朝雲岫狠狠掃去。
看著越發靠近的巨尾,腳尖點地,雲岫如飄羽般騰至高空。待那巨尾掠過,草木翻卷、土痕橫生之際,一道劍光從天而降,墜入那好似尖刃的背脊之上。
劍落血飄,身墜地搖。往下望去,巨蜥的身形下陷幾分。
雖未對巨蜥造成重創,但脊背的疼痛如熱油般瘋狂倒入眸中的怒火。
伴隨一聲怒吼,巨蜥龐大的身軀猛然翻身。很顯然,它要直接把身上的點心壓成肉泥。
所幸,在巨蜥翻身之時,拔出劍鋒的雲岫朝脊背傷口處狠狠踢上一腳。在借力與嘶吼中,身形瀟灑的雲岫輕鬆躲避巨蜥的殺招。
一擊未成,不等雲岫出手,身形蜷縮,鱗片豎起,好似插滿利劍刀鋒的巨蜥肉球朝雲岫快速滾來。一瞬間,轟鳴聲連綿不絕。
剛躍身脫離腳下樹幹,身後好似巨石的肉團已然來到,只聞一聲脆響,木屑紛飛,立此幾十年的枯樹轟然倒下。
在刻意讓巨蜥撞數次古樹山岩後,趁巨蜥舒展獸軀緩解暈眩之苦時,立於巖上的雲岫再次持劍墜下。一如既往地,此劍正好落於原先的傷口之上。
一擊落下,處於頭暈腦脹的巨蜥瞬間清醒起來。不等它有所動作,又一股痛楚直鑽腦袋。顯然,雲岫想趁它病,要它病!
灰色的鱗甲撞向山壁,沙石散落,毫髮無損的雲岫落至地面。
剛一落地,入眼便是血絲遍佈的獸眸與一團腥臭渾濁的口水。
劍鋒觸擊地面,雲岫身如飄絮快速退去。只見那團涎水落至地面,隨著白霧升騰,地面那青綠嬌豔的鮮亮花草好似被抽離了生機枯萎衰敗。
漠視著被引入谷口難以轉身的巨蜥,劍花散落,白衣飛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