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觀上來講,時間從來就不是勻速向前的,你開心的時候它就如同白駒過隙,難過的時候就是度日如年。

兩個人各忙各的,大部分時間都很安靜,時不時才聊上兩句,然後不知不覺間有個人忙入神的話就會斷掉話題,最離譜的是等會還能接上。

一眨眼就到了下午三點。

“我變懶了。”

梁芷柔突然說道。

陳路皺了皺眉,心想你這叫懶那我算什麼,“你哪裡變懶了?我怎麼沒感覺出來?”

他一邊說著,一邊專注於給正拿數位板畫畫的梁芷柔拍照。

取景框中的女孩散著長髮,眼睛注視著電腦螢幕,一副安安靜靜與世無爭的樣子。

陳路想不通這憨憨為什麼怎麼拍怎麼好看,就好像專門下凡來當他老婆似的。

就是一說話就會破功,乍一看又仙又漂亮,簡直不落凡塵,然後一旦開口瞬間就把她憨憨的本質盡數暴露了。

梁芷柔雙手託著腮,嘟了嘟嘴巴看向他,“就是感覺整個人都懶散了一點。”

陳路攤攤手,“人都是懶的,當初我開公司之前,滿腦子都是隻要一個月能賺個幾萬塊我就像頭驢一樣幹到死,現在都賺幾百萬了,我還是不想工作。”

“為什麼?”梁芷柔覺得奇怪。

“因為我目前正在想只要能賺個幾千萬我再像頭驢一樣幹到死。”

“......”

梁芷柔沒話說了,陳路已經拿實際行動證明了她這種想法不是個例。

她的視線依舊停留在陳路清秀的臉龐上,依舊覺得有點無所適從。

緊繃了十幾年的弦突然鬆下來,她還真不懂該如何生活了。

還是得謝謝那些替她籌款的好心人,不然她都沒有思考這個問題的機會......

陳路看了一眼自己手指,少有的有些不好意思,伸出食指悄咪咪問道:“你還吃不吃?”

梁芷柔臉頰頓時變得緋紅,呼吸急促的看了他一眼,“都說了讓你趕緊忘掉了!”

她都後悔死了,這人就不能當什麼都沒發生嗎?!

越想越生氣,真想站起來拿頭撞他。

轉念想到自己剛才的想法似乎有點像渣男,她又有點不好意思,乾脆就趴在桌子上當鴕鳥了。

“那要不咱倆換一下,讓我吃你的?” 陳路繼續問。

“錯了!別撞了,疼死了!別撞我腰子!”

......

陳路哀嚎了一會之後,懶洋洋地躺在沙發上,梁芷柔像只貓一樣趴在他身上,臉頰靠著他的胸膛,靜靜地聽他的心跳。

“我喜歡這種日子。”梁芷柔閉著眼睛道,興許是畫累了,她的聲音聽起來有些疲倦。

這憨憨笨的地方就在這裡,人家都是學著玩的,她打從一開始就跟學習一樣認真。

不過發現她確實挺樂在其中之後,陳路也沒有再多說什麼。

陳路的手拂過女孩的頭髮,最終放到她的腰肢上,“我也喜歡。”

他看著趴在自己身上的女孩,若有所思,“這才小半年,你就變化這麼大了。”

當時還是一個給她抹藥的時候說一句才知道動一步的純正憨憨,現在都能撩的他不要不要的了。

不過樑芷柔本質上倒沒變過,她一直都只是看起來柔柔弱弱的而已,她其實比誰都堅強,也比誰都勇敢。

他一直覺得同樣的遭遇放到自己身上,他撐倒是能撐下來,但不可能保持本心,也不可能這麼善良。

至於感情上,他朝她走五十步的時候......結果抬頭才發現梁芷柔早就已經努力跑過來了。

那種一個人走九十九步另一個人走一步或者一步不走的情況並不存在,至少在他倆這不存在。

“你喜歡什麼時候的我?”梁芷柔也覺得自己變化挺大的。

其實很多變化當事人很難察覺到,但她很清楚自己一天比一天過得快樂。

“什麼時候的我都喜歡。”

陳路剛說完,就看到梁芷柔仰起頭看他,“為什麼你在說這麼嚴肅話題的時候手也不老實?”

她有點後悔買這種開衫的睡衣了,有點太方便陳路耍流氓,她現在嚴重懷疑這是陳路當時就挖好的坑。

畢竟這人壞的要死,提前埋伏個十天半個月根本不奇怪。

“你還不讓人望梅止渴了?”陳路面不改色心不跳的說道,繼續嘗試攀登頂峰。

梁芷柔不輕不重的咬了他一下,也沒有再阻止他,反正自己正趴著。

她有些想不通,“到最後難受的不還是你自己嗎?”

得益於身邊有個平日車速接近低空飛行的理論導師,很多事情她很難不知道。

“我這是痛並快樂著。”

聽到陳路還在臭不要臉的辯解,梁芷柔沒再多說什麼,閉著眼拿臉頰蹭了蹭他。

望梅止渴就望梅止渴吧,總感覺陳路也很辛苦。

陳路從來都沒有催著她做什麼改變,往往都是她接受了,陳路才肯更進一步。

她不願意做的事情,陳路連試探都沒試探過。

想到這些她又把頭低了低,藏住自己微微勾起的嘴角。

逐漸被愜意和安心的感覺籠罩,她也把注意力全都放在了陳路的心跳上。

過了一會,陳路發覺梁芷柔的呼吸越來越平穩,拿手輕輕點了點她的頭。

還真睡著了。

陳路在心裡冷哼一聲,我正耍著流氓呢,你還能睡得著覺。

一點警惕心都沒有。

真就不怕一覺醒來被吃幹抹淨啦?

他沒忍住笑了笑,聞著女孩頭髮的幽香,把懷裡的女孩抱得更緊了一點。

不知不覺間,他也緩緩閉上了眼睛。

他再次醒來的時候,梁芷柔已經坐在他身邊,輕輕晃動著他的胳膊。

“有電話。”

女孩輕聲道。

陳路打了個哈欠,感覺胳膊還有點發麻,拿起手機看了眼時間,已經下午六點多。

他看到是江超打來的,接通電話就說道:“你最好是有什麼大事要說,居然擾你爹清夢。”

好不容易跟這憨憨一起睡個覺,就這麼被打擾了?

逆子,逆子啊!

電話那頭傳來有些嚴肅的聲音:“還真有,你在出租屋嗎?我去找你當面說。”

陳路愣了愣。

“那你過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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