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溪雲殿內,秦柔見到了意料之外的人,確切說是妖怪:白鷺。

葉秋安召集溪雲山莊眾人商討對戰事宜。白鷺妖原來是葉秋安的臥底,他將葉檀與秘宗的情報一一分享給眾人。

據他所說,秘宗攻打溪雲山莊蓄謀已久,他們收押了近千隻妖怪作為攻打溪雲山莊的主力。此外,為了摧毀溪雲山莊的根基“火寒珠”,葉檀企圖召喚遠古神獸冰魄烈火龍統率妖軍。誰料,秦柔打破了葉檀的計劃,情急之下,葉檀企圖逼迫秦柔入夥。今日葉雲舟救出秦柔後,葉檀氣急敗壞,下令明日午時進攻溪雲山莊。

青玉告知眾人,溪雲山莊周邊已經被秘宗殺手團團圍住,今晚又增加了三倍的人手。

秦柔又將控妖香的解法告知了葉秋安。葉秋安吩咐青玉批次製作解藥。

葉秋安將明日作戰分工與溪雲山莊眾人安排完畢,大家領著任務離開,唯有秦柔和白鷺妖留下。

“白鷺大仙,沒想到你在為少莊主辦事,藏得可夠深的。”秦柔打趣道。

“秦姑娘可別笑話我了,”白鷺哈哈一笑,又正色道,“隨你一道去秘宗的那隻狸奴我也帶過來了。”

說完,他使出法術,將狸奴變幻出來,放在地上。

秦柔趕緊上前檢視,聽輪迴使者的意思,狸奴帝君現在仙力全無,她輕輕喚了一聲,狸奴帝君卻不理會她,跑到了葉秋安的腳下。

“嘿,還是一隻認主的狸奴呢!”秦柔看狸奴帝君沒有什麼大礙的樣子,見白鷺妖疑惑,又解釋了狸奴帝君原本居住葉秋安殿內,這次貪玩隨她出了趟遠門而已。

“原來如此,葉少莊主,我救了你的狸奴,你又欠我一個人情。”白鷺妖望向葉秋安。葉秋安含笑點頭。

“我還有事,你們聊。”白鷺妖說完,隱身而去。

葉秋安俯下身撫摸著狸奴,秦柔看不出他的情緒。明日一戰,他究竟有多少把握?

“秦姑娘,你好像有問題問我?”葉秋安 似乎發現了秦柔的目光,抬頭問道。

秦柔便提出了心中的疑問。

“若是陣前激勵弟子,我會說一切盡在掌握。不過,既然你問我,我的答案是,沒有。”葉秋安起身走向秦柔,“你與他相處,覺得他是怎樣的人?”

秦柔知道葉秋安口中的“他”便是葉檀,於是將這幾日的觀察告訴了葉秋安,又疑惑道:“他的心智並不成熟,又近乎癲狂……這是為何?”

“他幼年被妖邪附身,體弱多病,時常有些怪異的舉動,便沒有如一般弟子那樣讀書習武,直到他十多歲時,祖父請高人驅除了邪祟,他的身體才逐漸康復。可是,也許當年妖邪侵入了他的心智,他變得多疑易怒。後來,他嫉恨我爹……”

葉秋安沒有繼續說下去。

“這段往事他說過,你的祖母因此去世。”秦柔嘆息道,“他說起往事時充滿了恨意。”

“他不知自己曾被妖邪附身。祖父和祖母擔心幼小的他知道真相會害怕。他們也很少讓外人接觸他,不然,他會成為斬妖界人盡皆知的‘怪物’。”

秦柔明白了,不知真相的葉檀錯以為自己是不受父母重視的孩子,其實他們是在保護他。

可惜,保護孩子的初衷卻扭曲成為了葉檀心中的仇恨。

“幼年的葉檀行為過激尚且情有可原,但是他如今種種行為並非因妖邪所惑,而是清醒地推動自己的復仇計劃。”秦柔道。她對葉檀說不上同情。

“我所說的沒把握,便是在此。斬妖人最怕的不是妖怪的法力,而是妖怪的狡詐。同樣,他內心因仇恨扭曲到何種地步,在極端情況下會做出怎樣的行為,也許他自己都不清楚。作為對手,這也是我的擔憂。”

葉秋安無奈搖了搖頭,秦柔看得出來,這是他內心的真實想法。

“他的身後是秘宗,對此,少莊主如何看?”

“秘宗反而不必憂心。他們內部並不是鐵板一塊,秦姑娘有所不知,東海島島主已經被我策反了。”

“什麼?”

葉秋安微微一笑道:“秦姑娘,我給你一個禮物。”

他從書架中取出一個小盒,遞給秦柔。

難道是?

秦柔接過盒子,開啟一看,一支發著玉白色光芒的半透明手鐲。

“鎖靈環?”秦柔雖然有心理準備,但還是不敢相信。

葉秋安點了點頭。

“當年祖父將鎖靈環之事告知了我。這些年我使了些手段,終於說服東海島島主與我同盟。”

葉秋安輕描淡寫地說著,秦柔明白過程一定不簡單。

“你幫了我這麼大的忙,看來明日一戰,我一定得全力以赴了。”秦柔戴上鎖靈環,果然體內靈力衝撞的不適感大大減輕。

“秦姑娘不必如此,我只是遵從祖父的遺願而已。再說,你今日帶回的控妖香解藥配方,對溪雲山莊而言已是莫大的助益。”

燭光閃爍中, 葉秋安靜靜看著秦柔,眼神中流露出一絲溫柔的神色。

“放心,若情勢不利,我會棄你們而去的。”秦柔不習慣這樣的葉秋安,瞄了一眼書案上呼呼大睡的狸奴,岔開話題道,“少莊主,你這狸奴,再借我一用。”

“姑娘請隨意。它似乎很喜歡與姑娘相處。那日姑娘你離開山莊,它便隨你出了門。”

“是嘛!”秦柔雙手摟住狸奴帝君的身子,不顧它不滿的低吼,急急往溪雲殿大門走去。

出門前,秦柔又想起了什麼,回頭問道:“所以,前些日子我揹著你尋找阿翁留下的玉筆,你早就知道?”

葉秋安笑著點了點頭。

“你耍我?”

“並非耍弄姑娘,只是擔心姑娘在莊中生活無趣。”葉秋安哈哈一笑,拿起了書案上的卷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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