機不可失……
誠然這的確是個迎頭痛擊白鶴鳴的好機會，但——
顧九擎微微側眸看向臥室的方向。
“……暫且，不要行動。”
楊秘書愣了下：“顧總……”
顧九擎沉眸：“我的表述不夠清楚？”
楊秘書握著手機：“是。”
房間內，赤腳踩在地上的徐姿站在門口，將兩人的對話聽到耳中，她眼眸一垂，重新回到了床上，像是一切自己都沒聽過。
徐姿想起上次唐曉薇攔住自己的車，跟她在車上簡短對話後，決然用刀劃破面頰，然後擦掉血跡離開的樣子。
那麼決絕的姑娘，選擇用死亡來結束一切，應該是受了很多委屈吧。
再努力想要活下去的人，也會在最後的希望破滅後，徹底崩潰。
徐姿不禁在想，如果，如果她能多讓一些人去打聽唐曉薇的位置，也許，也許是可以救她一命的。
“吵醒你了？”
顧九擎拿著手機回來，見她正側躺著睜著眼睛，正在出神。
他重新躺下，把人順勢摟在懷中。
徐姿輕輕搖頭。
顧九擎：“……都聽到了？”
徐姿微微抬起頭，看他。
顧九擎低頭吻她，輕輕點點的吻她，“姿姿，如果我對付白鶴鳴，你會不會怪我？”
徐姿睫毛輕顫，沒有回答。
顧九擎像是早已經猜到了一般，笑了笑，“我沒讓下面的人動手。”
徐姿藏在被子下的手，捏起，“顧九擎，商業上的事情，我……不會阻止你。”
顧九擎微頓，似是不敢相信她會說出這樣的話語。
徐姿掀起眼眸，“欠他的是我，你不虧欠他什麼，所以……我是說，你是商人，你出於商業考量的行為，我沒道理去阻攔你。”
顧九擎大掌輕輕撫摸著她的臉頰，嘆息一般的開口：“那可怎麼辦？你如果覺得對他有所虧欠，我顧九擎就是欠他的。”
徐姿啞聲：“你別這樣。”
顧九擎親她：“你早點好起來，比什麼都好。”
他說：“如果你能恢復健康，我……可以不跟他計較……以前的事情。”
徐姿震驚，張了張嘴，卻最終沒能發出合適的聲音，“你……”
他說，什麼？
安靜的清晨，顧九擎聲音低低沉沉，帶著撩撥人心的蠱惑。
他說：“徐姿，你一定不知道，顧九擎他有多愛你。”
若是他們的小家圓滿，他顧九擎真的能寬容過往許多事。
也真是奇怪，放在以前，顧九擎做夢都不會想到，一向睚眥必報的自己，竟然能寬容的跟個聖父似的。
徐姿紅著眼睛，把頭埋到他的懷中，纖細的手臂緊緊摟著他。
良久良久後，等徐姿平復了情緒後，吻上他堅毅的下頜，輕聲問：“顧九擎，你想不想做？”
顧總輕笑，“顧太太每次表達感動的方式，還真是讓人……很喜歡。”
徐姿覺得他這是想要的回答，動手去解他的睡衣。
顧九擎含笑握住她的手，“你先欠著，這個時間要弄的話，孩子們可要聽見了。”
徐姿有些羞赧。
顧九擎吻上她的唇，低聲告訴她：“以後，說愛我吧。”
他說：“雖然，我是很喜歡跟你做這事兒，但，更想聽你說愛我。”
徐姿認真的看著他：“好。”
顧九擎輕笑，“再睡一會兒。”
在他懷中的徐姿緩緩點頭。
在顧九擎閉上眼睛時，她輕聲喊他：“顧九擎……”
顧總低低嗯了一聲。
徐姿：“我愛你。”
只是那麼一聲，就算此刻顧九擎是閉著眼睛的，笑意也能從眼角眉梢流瀉出來，
“真巧。”他說，“我早就愛上你了。”
現在情投意合，真好。
徐姿聽著他的話，也不禁唇角勾起。
八方城冬季的清晨，今日，暖洋洋的。
——
徐姿去送唐曉薇最後一程的時候，見到了精神萎靡的戴維。
戴維看到她時，眼神恍惚，看她看的格外認真。
徐姿知道他這是透過自己在看另一個人，卻只覺得可笑。
“戴維，餘生的午夜夢迴，你還睡得著嗎？”
徐姿一開口，戴維以為唐曉薇朝自己走來的幻想就被擊得粉碎。
同樣的一張臉，唐曉薇同他說話時總是帶著小心翼翼的討好，或者說是祈求……
唐曉薇在祈求戴維能愛她。
所以會把自己的位置放的很低。
而徐姿不會，她的聲音尖銳帶著深深的嘲諷。
戴維恭敬的稱呼了一句：“徐小姐。”
徐姿站在唐曉薇的遺像前，“那天她來找我，說把我的臉還給我，那她自己的臉呢？”
面對徐姿的反問，戴維身體僵硬。
徐姿回過頭，“那她原本的臉呢？”
徐姿走近戴維，“抬起頭，看著我。”
戴維眼眸低垂：“不敢。”
徐姿嘲弄的掀起唇角，“是不敢還是心中有愧？又或者……是良心難安？”
戴維蜷縮起手掌。
徐姿厲聲：“抬起頭來！”
戴維猛然抬起頭，死死的盯看著她的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