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對兒子這種無聲的壓力,與有形的威脅,閻維寒狠狠抽了抽唇角,抬手壓著他的腦袋:“這樣說來,你天使倒是想一家獨大了?”

這話題轉得突兀。

豆豆氣笑。

“閻先生!現在說的是媽咪的事情,你何苦要扯天使?”

閻先生親爹,冷笑:“難道還不用扯嗎?老子他媽現在都開始給闇火養女人,給天使養兒子了……你跟我說說,這不扯天使,要扯誰?”

唔?

這樣說來,倒也算是事實了。

豆豆扯了扯唇……跟這位親生的爹地打嘴仗講道理,幾乎沒有贏的時候。

狠狠吸一口氣,又緩緩吐出,眉眼清冷,黑眸閃亮,卻是極不客氣道:“我困了,睡一會兒。”

閻維寒眉眼一挑:“這樣不合適吧?你媽咪還沒醒。”

“不是有你嗎?”

豆豆淡淡說,他才不會被這樣的男人所誆倒,“閻先生,媽咪醒來之前不用叫我。媽咪醒的時候,一定要叫醒我。放心,我一定會以最飽滿的精神狀態,去迎接媽咪的新生!”

對!

他是eric!

他就是如此堅定的相信自己,相信媽咪。

媽咪一定會撐過去的。

“去吧去吧!”

閻維寒一臉不耐煩的說,實質卻是有些心疼這個兒子。

但是……心疼歸心疼,臉上卻一點表現都沒有。

呵呵!

臭小子,生來就是跟他作對的!

可是,說歸說……但是看到豆豆小小的身子合衣往邊上的手術檯上平平的一躺,很快就入睡的情況時,閻維寒終是目光沉了沉,拿起一旁架子上掛的白大卦,給他蓋在了身上。

一層似乎有些冷,他蓋了……三層。

嗯,親爸就是這樣的。

接下來的時候,閻維寒做足了一個好好先生的本職工作。

拉了椅子過來,片刻不離的守在蘇小念的病床邊。

看著她緊閉的雙眼,緊抿的唇……看她幾乎是失去生機的身體,閻維寒目中的神色,越來越沉。

闇火,方稀元……你且等著!

“閻少。”

蔣青發來了通訊影片。

閻維寒看了一眼,迅速拿起手機走出門外,接聽。

聲音沉沉,淡漠如霜:“說。”

蔣青:“明歌那邊情況不容樂觀……方稀元用明管家引誘明歌過去,卻同時聯絡了反恐……我覺得,他是想要一箭三雕。”

聞言,閻維寒頓時扯了唇角,臉黑如鍋底:“一箭三雕?任一非呢?”

突然問到任一非,閻維寒心頭劃過一抹不好的預感。

蔣青扯了扯唇,臉色倒是淡定,但細聽,已經生無可戀:“任一非出去接應明歌了。”

閻維寒:……

接應?

那怕不是送肉入虎口吧?

明歌是自願跳的,任一非那貨就是蠢死的!

“行了,這些事先別管。方稀元派人送來的藥呢?”

“已經拿到了。但是……這個時候還有用嗎?”

蔣青猶豫。

都已經過了十二點,也不知道他們那邊怎麼樣了。

“先派人送過來。”

閻維寒沉默一下,又立時吩咐,“注意方稀元的動向。我懷疑……他很快會有下一個動作的。”

話音落下,卻不見那邊有迴音。

眉頭一皺,頓時覺得不好:“蔣青?”

蔣青:……

嗓音裡吞了一下口水,面對著自己面前突然神降的幾個帶槍的男人,他心中直接罵娘。

但臉上卻分毫不顯。

其中一人將黑洞洞的槍口頂在他的腦門上,蔣青心中只一個想法:閻少說的果然是對的。

這下一個動作,這不就來了?

耳邊有著輕微的呼吸聲,電話還沒結束通話,蔣青輕輕一笑,淡聲說道:“閻少,明助理說中午要幫只烤鴨吃,你是吃脆皮的,還是吃蜜制的?嗯,明助理說了,我們在辦公室等你。”

聽到這句風馬牛不相及的話,閻維寒眉心重重一跳,不悅的回覆:“都什麼時候了,還能心情吃飯?不過既然要買,那就脆皮鴨吧。”

“好的閻少,沒問題閻少。”

蔣青笑著再回復一句,淡定的將通話中斷。

面前一人很快伸手,搶過去了手機,抬手關機,扔到一邊,冷笑道:“蔣青?曾是明歌手下特工,但因為身手出色,所以被破格提拔……我說的沒錯吧?”

來人準確無誤報出蔣青的身份。

蔣青目光微動,很坦誠的道:“既然你都調查得這麼清楚,那我也沒什麼可說的。”

“那就對了。”

那人低低一笑,看一眼面前的辦公桌,縱身坐了上去,下巴一抬,很自戀的說,“來,認識一下。準確來說,我只是某個隊裡的僱傭兵之一,不過,誰讓闇火最近缺人手呢?所以最近也會為了錢接一些活……唔,對了,說了這麼多,還沒說我的名字,我叫紅狼。聽過嗎?”

紅狼?

這麼如雷貫耳的名字,當然聽說過!

紅狼,隸屬國際上最兇殘的僱傭兵組織。

而紅狼不僅僅只是一個人的名字……更可怕的是,紅狼,代表的是他們這個整體的僱傭兵組織!

聽說,能加入這個組織的僱傭兵,個個非常殘忍,殺人無數。

“聽過。”

蔣青倒是一點也不驚訝,反而很有興趣的點頭看著這個自稱紅狼的年輕人。

年輕人真的很年輕。

一頭非主流的長髮看上去很浪啊!

但那一雙眼睛看上去又邪門的緊,彷彿多看一眼就要跟著被捲進去似的……而他長年握槍的手,看起來卻異常的光滑,面板好得很。

這樣的人,當真是紅狼。

“喲,聽過還這麼淡定,果然不是愧是g的人……來來來,既然來了,那就給我說說,你們家頭兒呢?總不能我們紅狼冒著危險上門了,他卻是做個縮頭烏龜,連人都不見吧?”

年輕人一臉笑眯眯說,可手上不知何時又拿了一把極薄極小的手術刀來了,慢慢的修著手指甲。

蔣青:……

被槍頂著的時候,還不覺得什麼,可看到這個小小的手術刀,他猛的出了一頭冷汗。

“你是……死亡醫生?”

年輕人呵呵一笑,漫不經心:“什麼死亡醫生啊,一直紅狼深似海,再回頭已然是路人……”

說著說著,又不耐煩了,“喂,我說你這個人怎麼這墨跡?你主子什麼時候上來?別以為我剛剛沒聽出來,你在用暗語跟他說話!”

那個男人,早知他們來了吧?!

吃烤鴨?

還脆皮的?

怎麼不能死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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