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眾人以為終於可以離開的時候,房間裡的景象給了他們意料之外的一擊。

只見,

原本空蕩蕩的房間此時已經爬滿不知名的物種。

那個神聖的、乾淨的供奉臺上還坐著一隻長著翅翼,狀如章魚的人型怪物。

怪物見眾人到來,飛在了空中,如恐龍般的四肢舒展開來,嚎叫地向他們伸去。

供奉臺被它打翻,所有東西散落一地。

它並沒有著急攻擊眾人,周圍的物種也在原地扭曲,不曾上前。

局面一時僵持。

賀琨幾乎嚇的心臟要跳出來了,顫抖著聲音,恍惚低聲開口:“我們會不會死在這裡啊。”

根本沒法比,不管是數量還是實力,他們都不可能戰勝對方。

褚盡善神經高度緊繃,面對這樣的場景她幾乎腿軟到站立不住,身體更是不自主的微顫,她努力想要自已平靜下來,但每每那怪物掃視到她的時候,她還是會莫名心顫失神。

“只要,只要,放回去,一切都會消失。”褚盡善艱難開口。

林漆站在她身側,剛剛從樓梯通道出來的片刻,褚盡善就下意識的以一個胳膊的距離擋在他身前。

他那一刻,心臟迅速抽了一下,他靠她很近,所以清楚地知曉她所有細微的顫動,他知道她害怕的幾乎癱軟倒地。

但,她此刻還在堅持著,還定定地護著他。

林漆看向那怪異可怖,令人望而生畏的異種,猩紅冰冷的目光讓他無法動彈,似乎有股威壓隱隱地限制著他們。

可,林漆不願褚盡善害怕。

他僵硬的伸手,拉住褚盡善死死握著的拳,然後輕柔的溜入她的指間,扣上了兩人十指交叉的手。

忽而,

一股力量在兩人間傳播。

身軀不再僵硬,呼吸不再沉重,血液開始流動,大腦也清醒了幾分。

林漆側了側肩膀,擋在褚盡善前面,“它沒有攻擊我們,就說明它現在沒有辦法搶走我們的靈魂。王霖維,快將小狗放回供奉臺。”

褚盡善鏗鏘有力地鼓舞眾人:“大家不要被它嚇到!”

話音落下,其餘幾人驀地回神。

王霖維的右側身體已經完全變成木頭,他不太自如地走向供奉臺。

賀琨見狀轉身幫忙,扶著王霖維前行。

但,

被打翻的供奉臺前突然跳出一隻通體全黑的山羊頭蜥蜴身物種,它爬在路中阻止他們過去。

兩人頓時停下腳步,不敢再前進。

褚盡善環視四周,各式密密麻麻的異種生物對著他們虎視眈眈,垂涎欲滴。

它們似乎在等待。

等待一個將眾多美味靈魂吞吃的號令。

在此之前,它們只能阻止其離開,拖慢幾人將“心”放回的速度。

那麼,這個“號令”的訊號是什麼?

它們以什麼為根據確認可以將他們分食?

褚盡善看向王霖維,

這裡所有的異常都只有一個依據,那就是王霖維。

現在,王霖維的身體已經有三分之二變成傀儡了,唯一還沒有感染的就是他的左上半身。

那裡,是心的位置。

褚盡善瞬間明白。

跑向被擋住的兩人。

聲嘶力竭道:“它們在等王霖維完全變成傀儡,它們在拖延我們的時間。”

真到了那時,所有怪物都將湧上,他們再也不可能離開。

林漆面色凝重,握緊了手裡的兵器,跟上褚盡善,“不管了,無論付出什麼代價,我們都要在被吞噬之前將心放回去。”

周瑜軒下了決心,也跑了過去。

無謂的害怕只會迎來殘暴的撕咬,他們要顫抖著用力揮舞自已的勇氣,他們要在終局落定之前,取得最後的生機。

數不清的異種怪物跳到前方阻擋他們。

但,已經抱著必死決心的眾人毫不猶豫地邁開了那一步。

高聲喝氣蓋過了陰暗的嘶吼。

示威恐嚇已是無用,所有利器直直向它們襲來。

帶著翅翼的怪物飛出屋外,身上的觸手迅速伸出,衝向眾人。

開啟了他們的攻擊。

褚盡善不斷擋著襲來的觸手,大吼:“賀琨,快帶王霖維去供奉臺,將小狗放回去,這裡有我們擋著。”

賀琨一手揮舞著利劍阻止前來干擾的怪物,一手扶著王霖維,兩人迅速向供奉臺跑去。

周瑜軒找準機會跑上前,幫兩人把檯面搬了起來,護住。

不曾料,就在兩人劈開怪物快要到達供奉臺的時候,突然,上空出現一隻長滿刺的觸手向王霖維甩去。

他正砍著怪物,沒有意識到斜上方的危機。

於是,在眾人的驚呼下,一直在他肩膀瑟瑟發抖的小狗跳了出來,用身體撞開了襲來的重擊。

堅硬的利刺將它的身體劃開無數細密的傷口,原本五顏六色的毛絨頃刻被一片血紅染滿,棉花從小狗的身體各處鑽出。

說來可笑,一隻毛絨玩具有什麼血呢,到底是誰的血呢。

王霖維掙扎著跑向落地的小狗,但卻因為掌握不了身體平衡而重重摔倒在地。

他向小狗爬去,向奄奄一息的一團爬去。

這時,林漆和觸手也同樣衝向小狗。

見此情景,王霖維艱難地用僅剩的完好手臂發力,抱住了觸手。

在他被拖入黑暗的一霎那,他看到林漆將小狗放回了供奉臺。

釋然一笑。

陷入昏迷。

*

王霖維醒來發現自已身處無邊黑暗之中,他以為他已經被惡靈吞噬。

雖說也沒有什麼痛苦,可他的心就是空落落的。

他在想他的朋友們有沒有逃出去,他在想他的小狗有沒有恢復生機。

他在想,他真的看不到繽紛的世界了嗎。

想得淚水不知覺流下。

突然,他感受到好像有什麼東西在扯著他的褲腿,王霖維低頭一看。

是傷痕累累的小狗。

他瞬間眼眶溢滿淚水,彎腰蹲下,木頭手不斷擦拭著淚水,但怎麼也擦不乾淨。

“你來找我了,你怎麼來找我了。”

“汪,你…喜歡…彩色,離開,汪汪。”

王霖維崩潰大哭:“離不開了,我已經被吃掉了,我逃不走,我該怎麼辦,我該怎麼辦,我被困在這裡,我再也見不到彩色了,我再也回不去了。”

他真的好絕望。

如果沒有記憶,只空洞的活在這裡,一切或許不會像現在這般悲傷,但他偏偏記得經歷的種種,他明明剛拿起面對世界的勇氣,可現在卻皆成泡影。

他連失敗都不會再經歷,他被剝奪一切,被抹殺所有。

“汪,我在,他們…在等你。”

王霖維哭得愣住。

遠處出現一團亮光。

有人,在等著他。

他們,在等著他。

“我,可以出去嗎……”王霖維站起身,向光芒走去。

小狗沒有跟上,停在原地,舔著傷口。

“我們一起,到我肩膀上來。”王霖維捧起小狗說。

小狗搖搖頭,順著他的手臂,鼻子貼上他的臉頰,蹭了蹭:“汪,我們…已經一起了。”

然後消散。

這裡,不是惡靈的肚子,這裡是他的心。

一切歸於原狀便是現狀。

睜眼的那一刻,所有都慢慢癒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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