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出校園,周圍安靜的嚇人,柵欄裡外像是兩個世界。
透過縫隙看,一切喧囂爭亂都變成了無聲電影,連同周瑜軒都好似在另一維度。
而這邊則只有風聲鳥鳴,一片寧和。
看到脫離了危險,幾人在外面呼喚周瑜軒讓她快點出來,但聲音如同被隔斷一般,裡面的人沒有回應。
“我站上去叫她吧。”賀琨著急說完,便走上前,順著圍欄爬了上去,“周瑜軒,快過來——”
周瑜軒甩開一個同學,立馬轉身向後跑來,一會兒功夫,便出來了。
“我們先躲到公園裡,他們不一定能出來。”
雖然幾人心中都沒底,但抱著拼一把的心態和對林漆特殊性的認可,他們還是跑過馬路,奔向公園。
進入公園,向後看果然一個人影都沒有,他們找了個長椅一同坐下,終於如釋重負的鬆了口氣。
“看來真都被我們猜對了。”賀琨癱坐著,抬頭看向湛藍如畫的天空,喃喃說道。
當一切陰謀被證實,首先湧上眾人心頭的不是自豪高興,而是不安與難以置信,或是喜憂參半。
他們終於不被矇在鼓裡,像傻子一樣在夢境裡受迷惑,但真相也帶來了無力與更深的迷茫。
他們要如何反抗?他們有什麼能力拯救自已?
他們,怎麼才能逃出自已創造的夢境?
天方夜譚。
“所以,現在該怎麼辦啊。”
良久沉默後,凌寧絕望的自語道:“難道我們只能在這裡坐等現實世界的人來救我們,將我們喚醒嗎?”
褚盡善臉上沒了往日的風采,扯了扯嘴角,僵硬的提起一抹笑意,“這可能是最現實的辦法了。”
他們再折騰,也是徒勞。
賀琨低下頭,難過的說:“也不知道過去多久了,我們的父母有沒有發現我們消失了,希望警察叔叔快點找到我們。”
“我爸媽還在外地,估計是不會注意到我失蹤的,我還得沾點你們的福氣。”
“這裡是夢境,時間流速應該和現實世界不一樣,我們在這裡大概過了四天,外面可能是兩天左右。學校宿舍每天查寢,我們不見了這麼久,外面應該已經報警了。”
褚盡善突然又想到了什麼,補充道:“但如果我們正好是週六日失蹤,可能不會引起學校的注意。”
他們學校的住校規則是兩週回一次家,其中在學校的週六日不會查寢,住校的學生可以自由安排時間。但這個時間段,學生大機率是會參加各種競賽補習或是課外比賽,或者有的同學會繼續在學校度過。
這兩天中,學校和家長之間是有盲區的。
他們可以互相以為孩子在對方那裡,而不做安全性懷疑。所以,如果做實驗的人摸準了時間,利用這個空檔將他們綁架,那他們被挽救的時間就大大拉長。
褚盡善有些擔憂這一點,並且在她看來,這似乎已經是板上釘釘的事實了。
聽完,王霖維開口給眾人吃了一劑定心丸,
“不用擔心,我每天都會給家裡發訊息。我小時候有一次出去玩兒迷路了,一直到天黑都沒回家,後來還是有好心的路人將我送了回去,自那以後,家裡便讓我每天都報信。所以,我失蹤了這麼久,他們肯定已經報警了。”
懸著的心落下。
凌寧隱隱有些羨慕,“你父母真在意你。”
意識到自已的可悲,她立馬又偽裝起滿不在乎的樣子,開玩笑的說:“怪不得你這麼窩窩囊囊的,家裡管的這麼緊,每天都要掌握你的動態,確實會變得沒主見。”
隨意的一句話,讓王霖維一怔,他抬起頭有些生氣,可不知道該怎麼反駁,只得又低下頭,默默的說:“只是沒人聽,而已。”
他有自已的想法,只是沒人聽而已。
久而久之,連他自已也不聽了。
王霖維低嘲了一聲,心中失落感倍增,他突然很痛苦且急切的想要回到曾經的避風港,回到家。
就在這時,他好像聽到有人在叫自已。
叫他的名字。
那樣熟悉,溫暖,讓他紅了眼眶。
是父母來救他了嗎?是有人來救他了嗎?
他不想待在這裡,他不想踏上未知的險途,他不想了解自已的怯懦。
他,無地自容。
終於,他向著他的港灣走去,他向著呼喚他的聲音走去,如同投向母親的懷抱,他找到了自已的歸宿。
褚盡善和林漆正四處觀察著這個公園,無意間一瞥便看到王霖維一個人向公園裡走去,兩人疑惑地對視了一眼。
褚盡善問大家:“王霖維要去哪裡?他去裡面幹什麼。”
而且,狀態好像不太對。
其餘幾人紛紛搖頭。
褚盡善怕出什麼事,和林漆一同跟了上去。
周瑜軒和賀琨習慣性的也跟著兩人走入了公園深處。
凌寧正隔著馬路眯眼檢視學校裡的情況,沒什麼結果。
一轉身,便發現長椅處人都沒了,有些懵,她走回去,大聲叫幾人的名字,卻沒有回應。
只有她一人,站在這裡,彷彿被世界拋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