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他還沒來得及想明白。
周景已蹬離駿馬,扔掉長矛,拔出隨身佩劍,飛身向他而去。
慕容辰回過神來,慌忙用寶劍抵住。
隨即,翻身下馬,二人打鬥起來。
正打的不分上下,只聽“砰”地一聲。
慕容辰突然雙眸睜大,嘴角抽動。
腹部,鮮血汩汩流出。
這......這是怎麼回事......
周景小人並沒有碰到自己......
他低下頭,望見周景手裡拿著一件他曾經見過的東西。
燕楚第一次交戰,死丫頭落荒而逃。
他一箭射向她的馬腿。
待她晃晃悠悠就要落馬時,他飛身而去,從下面接住了她。
兩人在地上滾了幾滾。
站起身後,那丫頭用的就是和周景手裡一模一樣的東西。
她笑的很是嬌媚。
“這把手銃是我自己專門改過的,哥哥想不想試試?”
“本王倒不介意試試,只是一把火銃裡只有一顆彈珠。
公主若是用在我身上,怕我死後,我的兄弟們不會憐惜你。”
呵,慕容辰冷笑一聲。
不愧是青梅竹馬、未婚夫婦。
連打仗的心計、殺人的兵器都一模一樣。
周景深情地望了眼手銃。
“這手銃是雪兒親自改造的,是十七歲那年她送給我的生辰禮。
本將軍一向不捨得拿出來,今日剛好用來為她報羞辱之仇!”
“保護殿下!”
遠處,被四五個楚兵圍住的飛石高叫了一聲。
燕兵這才從激烈的打鬥或者說是垂死的掙扎中分出神來。
一邊忙不迭地與楚兵交戰,一邊向辰王靠攏。
然而速度還是不及周景。
周景望著辰王重傷的樣子,淡淡一笑。
舉起佩劍,毫不留情地刺了過去。
卻沒想到,慕容辰已經傷到這般田地,竟然還能與他戰上數個回合。
只是反應速度遠遠不及從前。
一刻鐘都不到,已被他砍出數道傷痕。
寶劍削鐵如泥,銀色的鎧甲上血跡斑斑。
周景一邊拼盡全力向辰王攻去,一邊毫不留情地說著。
“你是不是很好奇,為什麼你的鎧甲在我的劍下像一堆廢鐵?”
周景嘴角上揚。
“因為這把天下難尋的玄鐵寶劍是雪兒送給我的大婚禮物啊,哈哈哈哈哈!”
“噗!”
慕容辰心中一痛,再次吐出一口血來。
手中兵器仍舊揮舞,卻早已應接不暇。
周景繼續逼近。
“不只如此,我如今刀槍不入。
外裳裡的金絲軟甲是雪兒研製了無數個夜晚,特意為我做的。
她去東吳找我成親的路上,還給我買了件防水又防火的棉衣。”
“這衣裳料子雖好,可畢竟是藏青色的,兄臺還是穿黑色最好看。”
映雪公主紅著臉、低著頭,將價值三百兩的棉衣十分呵護地疊起來的樣子,瞬間閃入慕容辰的腦海。
“掌櫃的,幫我把這件衣裳包起來,千萬不能損壞一點兒。”
“另外,再將那十五兩銀子一件的外衫,挑一件同尺碼的黑色,交給......交給我這位兄臺。”
為什麼!
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慕容辰雙目猩紅。
我到底做錯了什麼?
為什麼三百兩的衣裳只能給周景穿,而我卻只配用十五兩的破衣裳打發?
為什麼周景小人身上都是她送的寶物,我得到的卻只是一身傷痕和一聲又一聲的“畜生”?
這不公平!
不公平!
慕容辰像是收受了傷的野獸般嘶吼著,揮劍而上。
周景見他的心智已被自己擾亂,陰森森地大笑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