穹武人篤定的語氣讓寧冷灝徹底瞭解了穹武人的脾性。

穹武人滅絕人性,反覆無常,對待強敵卑躬屈膝,只求苟延殘喘,稍加得勢就狗仗人勢,其卑劣程度虎豹豺狼都難以與之比擬。

穹武士兵見無人反駁,越發得意,轉身向李恆接著演戲:“酈國皇帝陛下,您是一國之君,無論如何都不能放過蕭瑾亦啊!”

“他在金嶺城中燒殺搶奪,無惡不作,不僅如此,他還yin人妻女,殺人丈夫,無數女子慘遭毒手啊!”

石進二看著李恆,說的聲淚俱下,彷彿蕭瑾亦做了什麼十惡不做的事一般。

蕭瑾亦看著眼前的人,輕聲道:“你大可以接著編,今日我不介意在這兒聽你胡說八道。明日再懲治與你。”

蕭瑾亦罕見笑出聲,輕聲道:“你說明日我是將你們油煎、火烤、還是水煮啊?”

語落,蕭瑾亦面色倏然凝重,語氣也變的低沉陰冷。

站在人群中並未離開的寧冷璇看著眼前的場景,深吸一口氣:“這些人簡直是在找死。”

她看向蕭瑾亦,再次嘆氣,輕聲道:“蕭瑾亦,你這樣威脅毫無用處啊!”

她沒有想到這些穹武士兵會如此顛倒黑白,以致於來了這麼多人也無法讓他們治罪!

“你們看見了嗎?”石進二艱難的伸出手指指著蕭瑾亦,厲聲斥責道:“你們看見了嗎?”

“這就是你們的大將軍,張口閉口就是懲罰之行。隻言片語便是威脅之意。”石進二看著李恆:“陛下,這就是你們酈國的大將軍嗎?難道您就聽之任之任由他在盛都城為所欲為嗎?”

“啊.......”

刺耳的尖叫聲不絕於耳。

石進二看著自己斷了的手臂,揚聲道:“蕭瑾亦,你這個殺人魔王,你罪該萬死,你不得好死。”

“人明明是你殺的,我們還替他們收屍呢。”石進二怒聲嘶吼。

蕭瑾亦看著眼前的石進二,壓抑在心底的怒意,將手中匕首亮在自己眼前,輕聲道:“你這麼想死,我不成全你,倒顯得是我的不是了!”

說著,蕭瑾亦便要出手斬殺石進二。

“蕭大人住手,他們是不見棺材不落淚。我們若是想要將他們治罪就必須說出金嶺城所有事。”寧冷璇不想蕭瑾亦將這件事變得更糟糕,踱步走出人群。

寧冷璇奔波數日又急著趕回盛都,身上的衣裳早已損毀,而今的穿著與蕭瑾亦相同的衣裳皆是搭救產子的婦人和其丈夫裁剪的新衣裳。

本是尺寸有些不合適,寧冷璇熬夜改了尺寸兩人才勉強有了新的衣裳。

如今寧冷璇一身粗布麻衣,頭髮簡單綰起,不曾做絲毫點綴,卻如出水芙蓉一般清麗脫俗。

她走到寧冷灝和蕭瑾亦跟前,對李恆行了一個福禮,輕聲道“臣女參見陛下,陛下福壽康寧。”

李恆看見寧冷璇那一刻,眸底拂過一絲陰霾,沉聲道:“平身。”

這個該死的小丫頭怎麼還沒有死!

還有那個舒靖安死到哪裡去了?沒有完成任務也就罷了,為何還不失去了蹤跡,他就不怕蠱蟲發作、死於非命嗎?

寧冷璇緩緩起身,李恆陰鷙的眸子瞬間恢復,她回身看著石進二:“我在人群中聽著你空口白話說了許久,真正是想要立刻殺死你們的心都有了。”

蕭瑾亦抬手想要將寧冷璇拉回,卻在微微抬起手緩緩放下。

他不願提及金嶺城中的發生一切就是不想把事情牽扯到寧冷璇身上,可事情到了這一步,他已經阻止不了那個執拗的小姑娘。

寧冷璇知道蕭瑾亦的好意,卻最終拒絕。

有些事看見了,不能當做沒有看見過。

“您方才說金嶺城中百姓的屍首是你們掩埋的,那麼敢問他們埋在何處?人數多少?死因為何?可曾立有墓碑?碑上可曾刻上姓名?”

語落,寧冷璇目光灼灼的看著石進二,沉聲道:“回答我的問題?”

石進二被問的啞口無言,身邊的魏騰遠也同樣支支吾吾,最後破口而出:“我們太忙了,記不起所有的細節。”

“死了太多的人,屍首埋得漫山遍野都是。”

寧冷璇步步緊逼:“那你應該記得埋在哪個山頭?埋了多少人?”

蕭瑾亦大概知道寧冷璇想要以何為證據,當即開口道:“三小姐,有些事情不該由你來說。”

寧冷璇淺淺回眸,輕聲道:“蕭將軍,若是我們不揭開真相,又如何能夠將他們治罪?”

“您出口就是威脅只會讓他們尋找更多借口栽贓與你。”

“請您相信我,我一定有辦法將他們治罪。”寧冷璇輕柔一拜,向蕭瑾亦保證,全程沒有將李恆放在眼中。

李恆看著寧冷璇弱柳一般的身姿,牙根緊咬,雙手微微握在一起,心底盤算著該如何對付寧冷璇。

寧冷璇感受到身後日利刺鋒刀一般的光芒,開口道:“你們這麼多人卻沒有一個人記得金嶺城百姓安葬於何處,可見你們在說謊。”

“你說我們說謊,你有什麼資格說我們說謊,我們不記得葬在何處不是很正常的事嗎?我們對金嶺城人生地不熟,說不出個所以然乃是人之常情!”魏騰遠立刻為自己行為辯解。

“你們不記得他們葬在何處,可我記得。”寧冷璇一心想要將穹武士兵治罪,直接開口道:“我不僅記得他們葬在何處,還記得她們身上穿著什麼顏色的衣裳。”

她垂眸看著穹武士兵,眸底蘊著無盡的殺意,語氣越發低沉:“我不僅記得她們身上穿著什麼樣式的衣裳,我還記得她們身上的傷口在何位置。”

“胡說八道!”魏騰遠厲聲嘶吼:“你說你記得他們葬在何處也就罷了,竟然還敢大言不慚的說記得他們所穿衣裳的樣式和傷口模樣,簡直是大言不慚。”

“為何我就記不得她們身上所穿的衣裳?為何我就記不得她們身上的傷口的模樣?”寧冷璇看著穹武士兵,聲音徒然增大。

“她們身上的衣裳是我命人找來,一件一件親手換上的,為了遮蓋那些女子身上的傷痕我用盡了所有辦法,只為讓她們有衣蔽體,能渡忘川,過奈何橋,能入輪迴,有來生。”

“我可以清楚的說出他們葬在何處,描述出她們的樣貌,身上的傷痕大小。”

“你們能嗎?”

“你們敢嗎?”

“你們就不怕回憶過往之時,你們殺死的人會化作厲鬼來找你們索命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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