伽藍入場把伽螢抱走這一幕,姜小桑當然沒錯過。

在短暫的一愣後,他站起來。

不用實時監控他都能猜到最後一場的那些選手下場如何了。

他還是沒能猜中伽藍的心思,他以為伽藍至少會猶豫一下,哪怕偽裝一下。可是是他忘記了,那個男人從來不是個喜歡偽裝的個性,他不願意要麼沉默,一旦決定做什麼就一定會去做。

這次真是吃了大虧了。

姜小桑想著今天的損失,這還不是最讓他不爽的,更不爽的是一天下來都是他在吃虧,沒從別人那裡得到任何樂趣。

“東家,門被鎖了。”

下屬的話語讓姜小桑的心情又鬱悶了一分。

他心裡升起點不好的預感。

伽藍真的要放棄這份線索?

還有伽螢,不是想要完整影像麼。

幾分鐘後,門自外面開啟。

外面一群人向姜小桑迎進來。

領頭的人一開口就對他說:“資料庫被盜了。”

姜小桑沉默的喝了一口茶。

也不算太驚訝。

可能是已經有心理準備,伽藍不是那種按照別人規則行事的人。

顯然,他給伽藍的兩個選擇,對方都沒有選。而是自己製造出另一條路。

幸好洩露的資料不多,恰好就是伽藍想要的那一份。

沒多久又有人進來稟報,沒能抓到伽家兄妹,他們已經離開。

姜小桑還是平靜的嗯了聲。

以那對兄妹的兇殘程度,沒碰到或許還是個好事,要不然又要廢掉一批手下。

後面壞訊息接著來,由於‘七宗罪’遊戲中途出問題,造成遊戲意外結束,無法分辨勝負,按照會所的規則要賠償下注的會員們。更噁心的是,有個賬號竟然下了黑注,也就是遇到今日情況將要百倍償還。

幾乎不用看,姜小桑就猜到可惡的下注的人是誰。

狠。夠狠。

到現在他算明白了,他以為能看好戲順便挖挖伽藍的底,結果這底根本就是無底洞吧——用網上的話來說就是寵妹無度。

直到一人滿臉驚慌恐慌的跑進來,對姜小桑說的下句話,他才知道他還小看了伽藍。

“白公主不,不見了。”

姜小桑一口茶噴出來。

淡定……

不,他淡定不了了。

好誅心的手段。

這朋友沒得做了。

……

一顆珏白的蛇頭自直升機的艙內冒出來,湊到伽螢的身邊,一副想靠近又礙於什麼無法靠近的樣子,從蛇臉上似乎能看出它的委屈。

伽螢伸手,剛要落到那光滑的鱗片上。

白公主也已經興高采烈的要用自己的頭迎接了。

中途殺出個程咬金,一隻冷白膚色的手在伽螢的手和鱗片碰觸時,先一步握住了她手腕。

然後在白公主悲憤陰冷的注視下,那隻手將伽螢的手拉到自己腹前。

伽螢順勢望過去,看著伽藍正在一隻手敲擊著膝上型電腦,視線也直視著膝上型電腦的螢幕上,不知道他怎麼捕捉到自己的行動,還那麼準之又準抓著她的手。

現在抓著她的手不放,或重或輕的捏著她的指腹或者手心,讓伽螢有瞬間的感覺,自己的手成了伽藍最喜歡的玩具。

白公主偷偷摸摸跟他們一起上直升機,她被伽藍帶著一起離開中途就發現了。

不過這傢伙倒是聰明,沒有驚動任何多餘的人,就這麼跟他們一起上了直升機。

伽藍見此一句話沒有說,顯然不打算阻止攜蛇同行。

伽螢覺得他某個心思應該和自己不謀而合的,只不過……

“哥,你要的東西拿到了嗎?”伽螢問。

伽藍:“嗯。”

伽螢笑了笑。

他想要的東西到手就好。

也免了她某個打算。

伽螢心情不錯,耳邊聽到“嘶嘶”的聲音,便回頭和白公主淺藍色的蛇瞳對視,翹起的嘴角回應了兩聲。

以人聲模擬蛇語的“嘶”自女孩的嘴裡發出,彷彿帶著倒刺,聽進耳朵裡便被舔了一口,颳得肌膚髮麻。

白公主得到某種允許的訊號,高興的扭動身體,腦袋直往伽螢的頸項湊過去。

眼看就要碰到了,就要碰到它最最親愛的了。

源於野獸直接突然感受尖銳無比的危機感,將白公主的動作僵在半空。

淺藍色的眼瞳收縮成一條線,連色澤也變得冷血生物的無機質冰冷,那是遇到天敵般豎起所有防備的攻擊姿態,上半身都直立起來了。

它眼睛直勾勾轉向伽藍。

此時伽藍也正看著它。

只是和白公主明顯的變化不同,伽藍的臉上依舊沒什麼表情,若是不小心撞入他的黑眸裡,才能發現那黑不見底的深淵裡的兇機。

伽螢當然知道白公主的異變是怎麼回事,只是讓她微微驚訝的是伽藍的態度。

“哥。”伽螢空著的一隻手擋在伽藍的眼前晃了晃。

她怎麼覺得伽藍看護她的程度比以前更嚴重了。

按理說她都給伽藍看了角鬥場上的實力,以伽藍的聰明不會不知道周邊能傷害到她的東西不多,白公主在她面前也溫順得不可能給她造成影響,結果伽藍卻比以前更反應過度。

被伽螢這麼一打岔,伽藍轉頭往她看著。

那眼神叫伽螢覺得男人似乎在委屈。

所以她做了什麼?

伽螢頭次有點不明白伽藍的心思了。

她被伽藍握著的那隻手被稍微用力捏了幾下,好似男人無意識的行為,藉此來發洩內心某種焦慮情緒。

伽藍問:“小螢忘了哥哥說的話?”

這回伽螢是真不知道伽藍具體說的是哪一句,“什麼話?”這麼一回答,就好像是承認了伽藍的問題,的確把他說的話給忘了。

然後男人的委屈似乎不是沒道理,再然後被注視的伽螢心裡微微異樣:雖然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但是好像就是她錯了。

還好伽藍沒有跟她賣關子,說道:“我說過,小螢喜歡的話,哥哥給你摸。”

伽螢的記性好,有了這句話的提醒就想起具體記憶。

伽藍說這句話的時候是那天秦赫跑到家裡,她覺得青年大型犬般的模樣有點意思,差點伸手摸到秦赫的頭上。

結果和今天一樣,被她哥截胡了。

伽螢稍微一想就明白了伽藍的意思,可是就是明白了,才無奈又好笑,一絲異樣在心底極快閃過並未被捕捉。

她想著,之前自己的感覺沒有錯,伽藍對她的看護欲是真的比以前更嚴重了,或者還可以說……獨佔欲?

伽螢想了想,沒有自顧自的猜來猜去,直接對伽藍問:“你的意思是不喜歡我摸,”頓了下,伽螢換了個字眼,“碰別人?”

因為能讓伽藍阻止且不高興的不止是摸頭,好像連碰白公主,或者被白公主肌膚觸碰也會引起他不滿。

伽藍道:“不止是人。”

伽螢:好吧,事實證明的確不止是人。

此時的白公主已經蔫了似的捲縮在不遠處。

她看得出來,白公主是怕伽藍的,尤其是伽藍對它散發敵意的時候,一般人都受不了,何況是對這方面感官更敏銳數十倍的生物。

伽螢的沉默讓伽藍神色有了變化,他握著她的手收緊了下又放鬆,低聲說:“小螢不喜歡?”

伽螢看到他問完話後抿直的嘴唇,眼神有點暗淡。

收斂周身冷氣,眉目還溫柔時的伽藍,更多時候像油畫裡走出來的優雅公爵,美麗得讓人看不得他眼底出現一絲憂鬱。

這種美麗無需刻意就將人蠱惑,心甘情願陷入他的陷阱裡。

只是平時的伽藍從未在外人面前展露這種一絲一毫的柔軟。

伽螢沒有被蠱惑,但是她也是最抵禦不了伽藍這份柔軟的人。

“沒有。”她說。

果斷伸手摸摸伽藍的頭髮。

直觀感覺到伽藍的情緒和周身氣息再回溫。

伽螢心想其實最好哄的也是伽藍。

這種好哄沒有讓伽螢去敷衍,反而一再心軟,底線在無聲中一步步軟化。

因為她清楚,好哄代表的不是伽藍膚淺,而是說明他內心多在乎她。

伽螢開玩笑的嘆道:“你開心就好。”

沒太把這當一回事。

她又不是多喜歡和別人親熱的性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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