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月幽還在發懵,下面的人則亂成一團。

“啊!”

“你幹什……”

“瘋了。”

“別過來!”

唐月幽愣然轉頭往下方去看,看到的畫面讓她本來僵直的身體生生打了個顫。

伽螢一手一劍幽靈般的掃向在場的每個人。

幽靈說的是她的身影怪異的可以在擁擠的人群裡穿梭。

劍鋒相反的一點不飄忽,一出必殺。

沒有一個人真死,可帶給唐月幽,或者說帶給每個人的感覺都是必殺的冰冷。

每個被伽螢掠過的人都感覺到脖子一涼,風吹都沒這麼迅速。

恐怖。

孤零零站在臺上的唐月幽這時候心裡只有這個念頭。

剛剛還被她視為囂張可笑傻子的女孩,一旦撕開偽裝,恐怖得讓人心驚膽戰。

也許不單純是偽裝,只是對方沒有展露攻擊性的那一面。

“夠了,停下。”

聲音從音響裡傳出來。

驚雷一樣的呵聲。

武道館的保安人員隨之趕到。

音響裡還有聲音冒出來。

“說孩子之間的爭鬥不該管的是你,現在喊停的還是你,王耀賢,你這張老臉還要不要了。”

王雨傾往音響看去,臉色變了變。

王耀賢是他爸。

他之前跟蘇昊他們說伽螢這事,除非有長輩出馬鎮壓她們,否則事情解決不了。

實際上就暗中給王耀賢發了簡訊,把這裡發生的事情跟王耀賢說了個明白。

一開始本意是好的,後來伽螢給出籌碼太誘人,他就有了別的打算,而王耀賢顯然也和他想的一樣,所以並沒有出現在這裡。

伽螢給出烏山蠱醫秘術做籌碼,烏山散夥的那批老傢伙不可能視而不見。

為什麼一直沒有出現?

不止王雨傾明白,唐月幽、蘇昊、齊戎、李宏軒……所有人都明白。

他們的長輩惦記著好處呢,合著夥把烏山那批老前輩給攔住了。

一家之長或許攔不住,可幾家之主一起攔就沒問題了。

攔人的理由也很好找。

古武圈的規矩,小輩的事長輩別插手,沒鬧出人命就成。

從音響裡傳來的交談聲可以得知,不止一兩位長輩在。

“臺上爭鬥就罷了,鬧到臺下,這不是胡鬧是什麼。”

“狗屁胡鬧,別跟我打馬虎眼,我可聽得明白,剛剛他們就說好了,每個人都答應了,可沒說臺上臺下的問題。”

“丟人啊丟人啊,一群打不過一個。”

“都少說兩句,沒看到有外人在嗎。”

這裡說的外人自然是現場裡那些外國人士。

“呵呵呵,伽螢這孩子太不懂事了,也不知道對外客放點水,哼哼。”

說著人家不懂事,可語氣分明很爽,很痛快。

“滴——”的一聲,音響裡不再有聲音傳出來,看來是有人把音訊給關了。

這時候現場一片安靜,大家誰都沒說話,互相你看看我,我看看你。

當看到旁人脖子上淺淺血線,再摸摸自己隱約刺痛得不明顯的脖子,心底又是發寒又是恍然。

誰都不傻。

明白這傷口代表什麼。

每一條血線都代表一條人命。

伽螢不刻意留力,現在脖子有印記的人肯定都死了。

關鍵是留下血線比殺人更難。

在給人致命處留下恰恰好的印記,連擦藥都不用擦,隔個半天一天就能自動恢復的傷口,用的還是沒開鋒的長劍,這說明她的掌控力之強,讓人想象著都覺得恐怖。

可她怎麼會這麼厲害!?

這不科學!!

尤其是唐月幽在內的這群天之驕子們,內心更加煎熬的難受,想破腦袋都想不明白。

事實又擺在眼前讓他們不得不信。

一個照面就輸了。

唐月幽臉皮蒼白的厲害。

視線掃過齊戎他們。

見他們沒比自己好到哪裡去。

也是脖子帶記號,這才稍微好受點。

此時武道館的保安把人群安置得差不多,不再亂七八糟的擁擠在一起。

這麼一分別站好後,大家忽然發現——

咦。

一看就外國人的傢伙們有點慘啊。

脖子沒有血線,可這邊一個倒在地上歪著脖子已經昏死,那邊一個捂著肚子坐在地上半天沒起來,嘴角還有沒幹的血跡,還有胳膊扭著,腿瘸著的,簡直像一群老弱病殘。

“女神過來的時候,我看到他們想渾水摸魚,趁機對女神下手。”

人群裡有人指著外國人不屑喊道。

眾人鄙視看了眼喊話的人,這就叫女神了?剛剛還不是怒火沖沖想攻擊伽螢的一員?

喊話的人無視眾人,義正言辭道:“我們自家人鬧歸鬧,有他們什麼事,就他們也想搶烏山秘術。”

大家猛地驚醒。

對啊。

這些看熱鬧的外國人對伽螢動手不就是也想搶烏山秘術麼。

之前可沒說在場外國人就不算數了。

原來打著這種主意!

“該打!”

“螢爹打得好。”

“殘了吧。”

“你們發現沒有,伽螢對他們下手狠多了,卻沒要他們的命,”一個年輕女生興奮又得意的喊著,等不少人注意到她的時候,就指著自己脖子上的血線,頗有點自豪道:“就是這個命線啊,有了這個才說明伽螢能要咱的命,得用自己的價值來贖!”

大家恍然。

女生目光閃亮無比的看向伽螢站的地方,“賣命錢就是簽約藍鯨,這是伽螢看不上他們,不想要他們呢!”

大家大悟。

雖然其他人沒有像這女生一樣興奮,明顯開始對伽螢有了不一樣的崇拜。

可有了對比之後,也多少覺得伽螢這一手幹得漂亮,心理上舒服了不少。

唐月幽他們則隨著女生的話語而變了臉色。

尤其是唐月幽。

輸了就要簽約藍鯨俱樂部。

雖說只是一年,還是正常合約。

可……

之前她真的沒想過輸啊。

就算思考過輸了也承擔得起。

唐月幽心情負責的想著,便朝伽螢望過去。

只見伽螢正淡淡看著她,神色漫不經心的帶著幾分散漫。

唐月幽心頭一顫,抿了抿唇角。

她垂落在身側的手無聲的緊握了握。

別人可以耍賴,她肯定不行。

她是跟伽螢頭口說協議的人,也是正式上臺的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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