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半夏倒是因為慕微涼的那句話有點想笑，原來男生是可以分辨綠茶的啊。
不過寧佳玉這計倆確實拙劣。
飯桌上氣氛有些凝固，恰好服務員來上菜，才打破了沉默。
寧佳玉臉色有些發白，指尖掐得陷進掌心。
黎半夏只盛了小半碗米飯，吃的菜也幾乎是清淡的素食。
慕微涼瞥她一眼，擰眉道：“你就吃這麼點？”
黎半夏頗為無奈，她也想多吃點，但為了貼合角色，她必須再瘦一點。
寧佳玉驚訝的開口：“你在減肥嗎？這也太捲了，你這樣我都要開始焦慮了。”
凌淵把話接過，“她是為了拍戲，等拍完多吃點。”
黎半夏點頭，“嗯。”
服務員把最後一道菜上了。
這道菜看起來黑乎乎的，花生大小，上面裹了芝麻和辣椒，看不出原貌。
寧佳玉本能的排斥，“這是什麼菜？我怎麼沒見過？”
黎半夏用公筷給她夾了一個，介紹道：“這裡的特色菜，你嚐嚐？補充蛋白質和氨基酸的，還有安神助眠的效果。”
說著她自己也夾了一個放進嘴裡。
寧佳玉見她吃得挺香，又有營養價值，便試著嚐了一口，外皮有點酥脆，裡面綿軟，說不上來的口感。
黎半夏莞爾道：“怎麼樣？好吃嗎？”
寧佳玉嚥下嘴裡的東西，“還行，不過這到底是什麼菜？”
“蠶蛹啊。”黎半夏風輕雲淡的回答。
寧佳玉卻肉眼可見的臉色大變，神情裂開一般，“什麼？”
黎半夏“好心”解釋：“就是蠶寶寶吐絲之後蛻變成的蛹……”
她話還沒說完寧佳玉就捂著嘴到垃圾桶旁邊乾嘔，胃裡一陣猛烈的翻滾，“嘔……”
黎半夏趕緊抽了幾張紙巾遞給她，“你別把它想成蠶蛹，當成普通食物就不會想吐了。”
聞言寧佳玉乾嘔得更厲害了，胃裡翻江倒海。
黎半夏給她倒了杯水，“喝點水緩緩吧，抱歉我沒想到你反應那麼大。”
寧佳玉現在壓根兒就不敢吃她遞過來的任何東西，緩過來以後只想離開這裡，“我不太舒服，可能得先回去了。”
黎半夏：“沒事吧，要不要我幫你叫車？”
“不用了我助理會來接我，我先走了。”說完寧佳玉就匆匆離開了，好像這裡有洪水猛獸似的。
包廂門重新被關上，黎半夏回到座位上繼續吃飯。
慕微涼和凌淵都用怪異的眼神看著她。
黎半夏拿公筷夾起一個蠶蛹，“你們什麼表情？要嚐嚐嗎？挺好吃的。”
“謝謝不用了！”凌淵立刻往旁邊挪了一個位置遠離黎半夏，“慕微涼說他沒忌口，你給他吃。”
黎半夏轉向右手邊的慕微涼，“慕哥，你嚐嚐。”
慕微涼故作淡定的拒絕，“我也不用，我不愛吃這個。”
“好吧。”黎半夏笑了笑，不為難他倆了，放進碗裡自己吃掉。
凌淵還處在驚訝中，“看不出來，你這麼嬌弱的女生，竟然敢吃蟲子。”
“別想象成蟲子就好了。”黎半夏又問了句：“你們真的不嚐嚐嗎？”
凌淵連忙搖頭。
慕微涼也默不作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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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俞洋嚮慕微涼彙報：“慕哥，那天在機場摸黎小姐和推黎小姐的人都找到了，摸人的男的是慣犯，以前在地鐵上也喜歡佔女生便宜，至於推人的女的，應該是黎小姐的黑粉。”
“想辦法送他進局子。”慕微涼思忖了下，“至於黑粉，有空在網上黑人，一定是工作太順利了。”
俞洋點頭，“好的明白了。”
惹誰不好偏偏惹黎小姐，這下好了，踢到鐵板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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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一年春》的拍攝已經進入了尾聲。
為了把病態的許昭月演好，黎半夏瘦到了七十八斤，像個紙片人似的，柔弱得風一吹就會倒。
孫導拍了拍手掌，對著喇叭說：“今天是最後一場戲了，大家再辛苦一下，馬上就殺青了。”
雖然這幾個月很累，但臨近殺青，大家多少還是有點捨不得的。
最後一次打板完成。
許昭月坐在輪椅上，看著清晨剛剛升起的太陽，透過稠密的樹葉照射下來，落在地上形成金色的光斑。
空氣中都是陽光的味道。
天氣很好，所有的一切都很好。
醫院樓下，康復出院的病人臉上洋溢著開心的笑容。
許昭月手裡拿著一個相機，記錄下今天溫暖明媚的第一縷陽光。
忽然翻到以前的照片，好多都是她偷拍齊明曜的，不管什麼角度，那張俊逸陽剛的臉都一樣好看。
他曾經說過的話清晰的在耳邊響起。
“昭月，我說過了，我只把你當妹妹，現在是，以後也是。”
“你這樣做只是在浪費我們兩個人的時間。”
許昭月倏地紅了眼眶，滾燙的眼淚抑制不住的砸下來，一滴接一滴，無聲勝有聲。
明曜哥，你還好嗎？
以後你就再也見不到我了，你會偶爾想起我嗎？不會也沒關係，希望你以後找一個自己喜歡的人，幸福的生活下去。
“昭昭！”外面傳來許亦宸著急的聲音。
許昭月急忙擦乾眼淚，整理好情緒，嘶啞的出聲：“哥，我在陽臺曬太陽。”
許亦宸聽到聲音匆匆趕來，“曬太陽怎麼不叫我？你嚇死我了！”
許昭月垂下眸子，“對不起，我忘記跟你說一聲了。”
許亦宸蹲在她面前，摸摸她的頭安慰道：“沒事，下次不管做什麼都要跟我說，我會陪著你，好嗎？”
許昭月乖巧的點頭，“好。”
許亦宸看見她紅潤的眼眶了，心臟疼得窒息，儘管生病她也從來沒有在他面前哭過，反而還安慰他不要難過，她永遠像個小太陽一樣，熱烈耀眼。
可為什麼老天要這樣對她？
心臟衰竭，她才二十歲。
許亦宸握住她有點冰冷的手，“外面風大，我們進去吧，別感冒了。”
“好。”
回到病房，許昭月想起一件事，“哥，我的包在哪裡？你幫我拿過來可以嗎？”
“你要包乾什麼？”
“我有東西要給你。”
“好，你乖乖坐著，我去拿。”許亦宸把她抱到床上，掖好被子，轉身去衣櫃裡把她的包拿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