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半夏在醫院呆了五天。

每天都是迴圈往復的生活,好像有輸不完的液和吃不完的藥。

她不喜歡說話,很多時候都是一個人安安靜靜的發呆。

不過還好現在勉強能吃一點東西了,不至於吃什麼都吐。

早上喝了半碗粥,她忽然開口說:“我想出去走走。”

慕微涼一口答應,“好,我陪你去。”

黎半夏卻不想讓他陪著,“我想自己下去。”

慕微涼眉梢輕蹙,“你一個人我不放心。”

醫院人來人往,她又是公眾人物,要是被人看見圍上來難免磕到碰到。

黎半夏堅持,“我就到下面的公園走走。”

慕微涼沒轍,只能同意。

但也不可能真的讓她一個人下去,於是偷偷跟在她身後,隔了一段距離,確保她在自己的視線範圍內。

時間還早,這會兒醫院的人不多。

住院部樓下有個小花園,花壇裡種了很多萬壽菊,只不過還沒到開放的季節。

清新的花草香掩蓋了醫院瓶瓶罐罐的藥水味。

陽光刺眼,透過稠密的樹葉鋪灑下來,過濾成搖曳的光影。

黎半夏踩著石板路,腳步輕緩,漫無目的的逛了一圈,看見前面有兩個小朋友在玩球。

歡笑聲傳過來。

皮球不知怎的突然滾到了她腳邊。

黎半夏彎腰撿起來。

兩個小女孩跑了過來。

黎半夏把球遞過去。

其中一個年齡較小的接過球說了一聲謝謝,然後悄咪咪的和旁邊人說:“這個姐姐長得好漂亮。”

只是她以為的聲音小,其實黎半夏都聽到了。

年齡較大的小女孩皺著眉頭說:“她好像是電視裡的明星。”

“明星?”

“我聽我媽媽說,她是強.奸犯的女兒。”

“什麼是強.奸犯?”

“就是……殺人犯吧,反正不是好人,我們還是離她遠一點。”

“哦哦,那我們快走吧!”

腳步聲漸遠。

黎半夏僵在原地,蜷了蜷指尖,眼角泛紅,鼻頭酸澀。

她慢慢蹲下身體,眼淚砸落在草地上,陽光下淚光晶瑩。

慕微涼察覺到不對勁第一時間衝了過來,看見她臉上的淚痕,著急問:“怎麼了?”

指腹輕蹭她溼潤的眼尾。

心臟宛若撕開一道口子,密密麻麻的泛疼。

黎半夏聲音染著哭腔,“我已經很努力了……”

很努力的想走出來,可還是徒勞。

慕微涼輕撫她的臉頰低聲安慰,“我知道我知道,你很棒,很乖的配合治療,都會好起來的。”

滾燙的淚珠止不住的從眼角滑落,滴在他手背上,烈火灼燒般的疼瀰漫。

黎半夏濃密的睫毛溼漉漉的,嗓音發顫,“我不想呆在醫院,不想打針,不想吃藥……”

慕微涼把她抱進懷裡,“好,不呆在醫院,我帶你回家好不好?”

黎半夏吸了吸鼻子,哽咽的“嗯”了一聲。

慕微涼抱她回病房,下午就辦了出院。

五點回到公寓。

家裡提前讓家政阿姨打掃過,一塵不染。

黎半夏的東西都沒動過。

她的粉色拖鞋、她買的小擺件、還有那盆永珍錦小多肉……都在原位。

才一個月沒來就感覺有些陌生了。

慕微涼把她安頓在沙發上看電視,然後起身去廚房切水果,榨了一杯橙汁給她喝,順便問:“晚飯想吃什麼?我給你做。”

黎半夏沒什麼想吃的,思考片刻,挑了個簡單的說:“面。”

“好,還要別的嗎?”

她搖頭。

“你怎麼這麼好養活啊。”慕微涼無奈的輕笑,“那我去廚房了,有事喊我,好嗎?”

黎半夏捧著橙汁,乖巧點頭。

慕微涼還是多做了兩道她愛吃的菜,做飯時抽空給佟婉打了個電話,“媽,你讓人把胖球送到我公寓來吧。”

“行。”佟婉關心的問:“出院了?半夏更好點了嗎?”

慕微涼偏頭看了一眼坐在沙發上的女孩,“嗯,慢慢來吧。”

“我要不要過去看看她?”佟婉早就想來看黎半夏,但又擔心有點唐突。

“她現在狀態不好,過幾天我問問她的意見再說吧。”

“也好,那你好好照顧她。”

“嗯,我會的。”

吃過晚飯胖球就被送來了。

許久未見,小傢伙似乎又長大了點。

圓頭圓腦,可愛得緊。

胖球一看見黎半夏就親暱的蹭過去,“嗷嗷……”

黎半夏把它抱起來,嘴角挽起一道淺淺的弧度。

不知道小傢伙下午去哪貪玩來,身上的白毛都變灰了。

慕微涼抓起它的爪子瞧了眼,滿是嫌棄,“上哪滾了一圈,髒死了。”

胖球傲嬌的叫了一聲。

慕微涼不讓它往黎半夏懷裡蹭,“我帶它去洗洗。”

“我也去。”黎半夏道。

慕微涼牽過她的手,“走。”

能讓她轉移注意力也是好的。

黎半夏抱著胖球到浴室,慕微涼去拿它的洗澡盆、沐浴露、護毛素和梳子。

胖球不愛洗澡,每次去寵物店洗澡的時候都不配合。

慕微涼以防它亂甩水,提前警告道:“自己坐好,別亂動。”

小傢伙果真不亂動了,乖乖坐在盆子裡。

別的它不會,識時務倒是學到了。

噴頭的溫水衝在它身上,蓬鬆的毛髮瞬間貼著肉,從圓滾滾的小胖球變成了瘦瘦的禿毛小博美。

黎半夏輕輕抿唇,忍不住說:“還是胖一點可愛。”

慕微涼淡淡道:“胖一點也不可愛。”

說它不可愛胖球就抗議了,“嗷……”

小傢伙洗完澡吹乾毛髮後又是一隻白花花、圓滾滾的小糰子。

兩人一狗,有點像一家三口,氛圍溫馨。

黎半夏身上也被沾溼了點,慕微涼帶她回樓上臥室,在浴室調好水溫放好洗澡水,還往裡面加了幾滴精油。

“別泡太久,會感冒。”他事無鉅細的叮囑著,“浴巾和衣服都在架子上,穿衣服的時候小心地上滑。”

黎半夏並沒怎麼聽,恍惚的點頭。

慕微涼放心不下,就在浴室門口等著。

大約過了半小時她還沒出來,慕微涼敲了敲門,“寶貝,洗好了嗎?”

裡面沒反應。

或許是隔音效果太好,他又提高音量喊了兩聲,黎半夏才聽見,迷迷糊糊醒來,“馬上。”

慕微涼差點就要去拿鑰匙開門衝進去了。

黎半夏從浴缸裡出來,擦乾身上的水珠換上睡衣,拉開浴室門。

身上氤氳著熱氣,臉頰緋紅,眼眸朦朧。

慕微涼問:“睡著了?”

黎半夏:“嗯。”

慕微涼彎腰把她抱起來,“去床上睡。”

胖球跟在他腳邊轉圈圈,扒拉著床腿想上去。

慕微涼垂眸掃它一眼,“你出去玩。”

黎半夏卻倏然說:“我想抱著它睡。”

慕微涼眉心蹙起,“你要抱著它睡?那我呢?”

黎半夏不吭聲。

最後他還是妥協道:“行,你抱著它睡。”

就這樣胖球成功爬上了他們的床。

-

黎半夏的睡眠質量還是很差,一晚上驚醒好幾次,慕微涼從來沒有不耐煩過,每一次都耐心的安撫她的情緒,哪還有半點起床氣。

但黎半夏看見他因為自己沒睡好,眼底佈滿紅血絲時就會越來越自責。

為了照顧她,他把工作全部放下。

他的生活本不該是這樣的。

她現在就是一個累贅。

公司有些事情還是需要慕微涼親自處理,俞洋會把要簽字的檔案送來家裡。

有一次黎半夏無意在書房門口聽見他們說話。

“慕哥,《白晝》下個月要開拍了……”

“我會打電話跟導演說,損失我全部承擔。”

俞洋驚訝的愣住,《白晝》這部劇是個大ip,眾多投資方看好,劇組那邊也籌備了很久,一切都準備就緒了,這個時候毀約不僅要賠償鉅額違約金,更會得罪所有導演和製片人,這麼多年積攢起來的口碑將毀於一旦。

這樣做太不理智了。

俞洋試圖勸說:“可是這部劇……”

慕微涼不容置喙的打斷,“沒有可是,這件事不用再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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