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南風一陣緊張:“你還會划船?!”

“除了划船,我還會殺人放火!”晏衡放了竹篙,又瞪了她一眼。

“你瞪我幹什麼?”李南風緊緊地抓著船沿說,“你會殺人關我什麼事?我還沒跟你算賬呢,為什麼程淑會在這兒?

“你明明知道我跟她有仇,你居然還讓她過來!你放我上岸,我要回去!”

“又不是我讓她來的,你不是都聽見了嗎?是晏馳讓她來的!我早就跟你說過這小子亡我之心不死,現在你看到了,我沒有說謊吧?!你是不是應該為昨日侮辱了我,說我騙人跟我道歉?”

李南風氣得撲上去就打:“就算是晏馳喊來的,晏馳不也是你喊來的嗎?你這個豬腦子,既然知道他有亡你之心,你就不知道防著他點兒?

“平時看你挺機靈,合著這機靈勁兒全用在怎麼氣我上了,我跟你沒完!”

晏衡由著她打了幾拳。

不過他也懊惱,怎麼昨兒就沒想到防防晏馳呢?明明還讓管卿去二府打聽過的。

——是了,昨兒是讓李南風給氣著了,還以為她不去,所以也沒提防。

然而還是奇怪,晏馳怎麼就知道把程淑帶來能給他添堵呢?他憑什麼?

他忽而直了直腰,警惕地看向李南風……

……

岸上,晏馳走了,晏衡帶著李南風走了,留下三個姑娘,默站了一陣,也只好往前走。

晏眉心裡把晏衡給惱死了,明明晏馳說他看上了程淑,特意讓她把人請來的,結果他又這麼不給人面子,還當著大家的面單單把李南風帶走了,真也太……

啊,不對,五哥要是真看上了程淑,他怎麼可能會跟南風那麼親密呢?

姑娘腦子裡有根線忽然就接通了,立刻停下道:“我去找找三哥!”

說完扭頭就走了。

晏錦與程淑面面相覷,隨後也彼此無奈地笑了下,繼續向前。

程淑心裡難受極了,她雖然的確很想來參加這麼一場出遊,但絕對不是希望被人踢皮球似的踢來踢去的。

她不知道究竟發生了什麼,明明是晏眉來邀請她的,怎麼又變成了是晏馳讓程淑請的?

而且晏衡和李南風為什麼每次看到她眼神都很奇怪?尤其是李南風,每次看到她,都透著一股冰冷……

程淑所有的閱歷僅來自於內宅與繼母和眾姐妹們的周旋,突然處在這樣一種詭異的環境裡,她不自覺地繃起了神經。

她問晏錦:“敢問前面可有歇息處?我想梳梳頭髮。”

晏錦正好也要尋晏眉晏馳問個究竟,便引了她到前方的樓閣前,交代侍女照顧好。

程淑等她走了,便拉著林媽媽到了角落裡,慌神道:“怎麼會這樣?媽媽可看出來什麼了?”

“莫慌,”林媽媽道,“看起來應該是世子與馳二爺不對付,咱們被捲進來了。”

“那我是不是應該立刻告辭?”

“這可是靖王府的地方,平日姑娘求還求不來這樣局呢,如此走了豈不可惜?”

“那他們要是冒犯我怎麼辦?”

林媽媽笑道:“姑娘多慮,晏家的人還不至於。人是她們請來的,他們就得為姑娘的安危負責。

“就算回頭出了事兒,那也是他們晏家對不起咱們,總得設法彌補。

“再說了,方才讓姑娘那麼難堪,晏家兩位姑娘還不知道怎麼急著想法子圓過來呢,姑娘怕什麼?”

程淑未置可否。隨後她又道:“我總覺得李南風對我格外冷漠。我什麼時候得罪過她嗎?”

林媽媽頓了下:“也許是小姑娘的小心思作祟。畢竟姑娘容貌出色。”

程淑皺了下眉頭。

……

晏馳今兒給晏衡挖了這麼個大坑,怎麼會不防著晏衡尋他算賬?

離開他們之後他就找了棟小樓藏起來,看著晏眉在門外喚了他許久,然後無奈離去,他才又在院裡一架鞦韆上坐下來。

躲雖然不是長久之計,但在有更好的辦法前,無疑是最好的辦法。

他本來也不知道今兒會發生什麼狀況,因而沒那麼算無遺策,方才幾個人這麼碰了頭,晏衡眾目睽睽之下把李南風牽走了,再想糊弄晏眉說晏衡看上了程淑是不可能了。

但可以肯定的是,晏衡和李南風的確都很不待見程淑。既然這樣,噁心到他了也是好事!

只是又該怎麼才能以惡制惡,把晏衡給踩溝裡然後再填活埋,出了自己這口惡氣呢?

他晃了幾下鞦韆,咬咬牙又起了身。

……

船上,晏衡垂頭看著自己的倒影。

水面被船的浮動盪開一圈圈輕微的波紋,把他這張面容晃得時而正常時而扭曲。

定坐半晌,他忽然站起來,將李南風攔腰一抱,腳尖點了點船頭,往湖心水榭掠去:“你在屋裡等我一會兒,我去去就來!”

李南風完全沒料到他會突然這麼著,尖叫著抱住了他的脖子,嘴裡不停地罵他!

晏衡顧不上說什麼,將她安放在水榭平臺上,便又立刻往岸上躥去了!

李南風破口大罵:“有種你別回來!看我不扒了你的皮!”

晏衡只當沒聽見,喊了岸上侍女傳話給梧桐疏夏過去侍候,便又跑了。

找到侍衛後他道:“把晏馳帶到雲松亭來!”

晏馳剛出小樓未久,就被管卿堵了個正著。

他不去,管卿卻不給他讓路,他無法,只好黑著臉到了雲松亭。

亭子建在石山上,但走到山下就遇見晏衡雙手環胸跨步橫在石階上了。

“找我何干?”他冷眼道。

雖然極力想做出凜然的樣子,可是在這惡棍面前,尤其他這麼居高臨下站著,又實在凜然不起來,忒可恨!

“二爺能耐了,”晏衡睥睨他,“都知道在我眼皮底下耍花招了。”

晏馳冷笑:“那還不是跟你學的?”

晏衡下來兩步:“是麼?那我倒要看看,你今兒還有什麼花招沒使出來?”

晏馳冷哼著別開了臉。

晏衡鬆開雙臂,撫著拳頭,聲若冰刀:“說,你跟程淑怎麼搭上的?”

晏馳咬牙:“我為什麼要告訴你?!”

“不說我就把你們倆剝光了塞一被窩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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