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亭也跪下來:“祖父責罵得是!父親與我近日都百般懺悔,深知昔日疏忽了姑母與兩位表弟,也百般尋求機會彌補,只是姑母拒不肯諒解,我等也是無可奈何。”

“我母親不肯諒解?你倒是把你怎麼尋求諒解的的給親口說出來!”

沈亭話音剛落,晏馳的聲音就自門外傳了進來,屋裡人目光轉過去,就見晏馳迅速跨門進來了,帶著怒容指著地上的沈亭:“你是怎麼彌補的?

“你不過是聽說外祖父要來,著急忙乎地求見我母親,想磨著她原諒你,替你們在外祖父面前遮瞞,我母親不肯,我們也不肯,結果你倒把屎盆子扣我母親頭上,你這是還想說自己冤枉呢!啊?”

一屋人在晏馳這番話下神情各異,沈銘山已經瞪望著沈亭胸脯起伏起來。

靖王望著晏馳:“馳哥兒休得無禮,還不快來拜見你外祖父?”

晏馳瞪完了沈亭才上前跪在沈銘山面前:“馳兒拜見外祖父!”

“你起來!”沈銘山揚手,“你母親呢?!”

“女兒在此!”

隨後到達的沈側妃與晏弘同時跨進門,匆匆看了眼晏馳,便也要跪下來。

沈銘山擺手,旁邊黃氏便雙手將沈側妃手臂托住。

沈銘山道:“你如今是靖王府的側妃,是有誥命的人,不必向我行跪拜大禮。”說罷,反倒是端端正正躬身給她作了個揖。

沈翼夫婦也立刻領頭,帶領著沈家小輩們給沈側妃行禮。

這一番行事下來,便令當日伸手打了沈側妃的盧氏,斥責到府替沈家圓臉面的沈側妃的沈棲雲,立刻面上火辣起來。

餘下小輩們也皆誠惶誠恐。

沈側妃攥著手,看了眼座上神色平靜的靖王,忍下滿腹心潮坐了下來。

“馳哥兒,你來告訴外祖父,這十七年裡,在沈家你過得怎麼樣?不許撒謊,須得一五一十全部說出來!”

言畢,便連座中的呂氏也不由攥起了絹子。

……

晏衡看晏弘走得匆忙,回到府裡也去了靖王妃屋裡。

“父親跟西邊兒往沈家去了?”

靖王妃提筆畫著株桔梗,道:“他不去還算什麼男人?”

晏衡在她對面坐下來,瞅著她:“這個男人替別的女人出頭,母親不吃味?”

靖王妃抬眼瞥他:“吃什麼味?我當年嫁給他,是看中他是個有情有義的男人,他要是連自己的妻兒都不去護,還算什麼男人呢?

“他今日不去護他們,來日便也有可能不護咱們,難道我還應該攛掇他不去不成?”

“可我只怕父親前去當‘女婿’了。”

“他們本就明媒正娶,他曾是沈家的女婿,這點誰也抹不去,就是當了‘女婿’,也傷不著我哪裡面子。”

靖王妃頭也沒抬地說。

沈氏當年也是明媒正娶進的晏家,又不是真的抬進來的,有什麼呢?

晏衡定眼瞧她半晌,點頭道:“那就好。”又道:“那您以後還打算讓父親留宿麼?”

靖王妃臉紅了,罵道:“死孩子!一天到晚腦袋裡琢磨些什麼?功課做完不曾?!”

“做完了,早就做完了。”晏衡輕叩著躺椅扶手,“為了等沈家那邊的結果,特地做了功課回來的。”

靖王妃道:“把那邊幾筐草藥拿去曬曬!”

……

沈家這邊,晏馳把十七年裡的經歷一鼓作氣說了出來,嘴皮子利索的他每說到一樁,相關各房的人背脊就要抖一抖,地上沈棲雲一家反倒是沒了反應,看似已經麻木了。

沈銘山早已經氣到臉色鐵青,到後期忍不住老淚盈眶,等晏馳停下來,他抬眼望著沈棲雲夫婦,咬牙指著他們,竟沒能說出話來。

沈側妃坐不住,上前道:“父親勿惱,不必因為這些事氣傷了身子!女兒如今也好好的呢!

“弘哥兒承蒙沈家栽培,學業有成,明年開春便將下場應試。馳哥兒當年我們不都還擔著他養不活?在父親庇佑下,他如今也好好的。父親……”

沈側妃原是要寬慰老父親,說著說著望著他白髮,竟忍不住哽咽起來,雙膝一軟也跪了下去,伏在他膝上嗚咽起來。

那十七年裡兄長的忽視,嫂子們的微辭,她都可體諒原諒,唯獨是盧氏打她的那一巴掌,沈棲雲得到了恩報之後的埋怨怪罪,令她難以承受!

他們的怪罪,也就把當年那些可以體諒的事情都催化成了肉骨裡的刺,變得不能原諒,在委屈里加碼了。

沈銘山手覆在她肩膀上,掌心也在微微顫抖:“你還在替他們遮掩,你要遮掩到幾時!”

沈側妃執帕拭淚。

老太爺深吸氣,緩緩道:“你沒有錯。錯的是我,老邁昏庸,自你母親過世,對家務事我竟。”說完他轉身面向靖王:“我有一事相求,不知王爺可否允准?”

靖王頷首:“岳丈只管直言。”

“我這三房子媳敗了家風,不堪留在朝中給後輩們作榜樣,明日沈棲雲便會將辭呈遞交吏部。之後我會讓他回蜀中定居。

“沈亭雖未有大錯,卻也是非不分,該受懲處,我想懇請王爺出面斡旋,將沈亭調離京職,以為外任。”

“父親!”沈棲雲大驚,“兒子知錯,您饒了兒子!”

“我若不饒你,便該將他打了板子再送蜀中才是!”沈銘山道,“你這無仁無義的東西,為了個官職把你妹妹當什麼了?你不該為官,你只配回鄉自省,為後輩子弟之鑑!”

“父親!”

沈棲雲跪行上前,給沈銘山磕起頭來。

靖王看著,抿唇沒有言語。

老太爺搶先發落辭官,不過是怕他一言令下要讓他把沈棲雲一房逐出門牆才算。

但掌心掌背都是肉,父親顧念兒子也無可厚非,何況沈棲雲也未曾對沈側妃實施過什麼惡舉,都是事趕事才到了這境地。

如今一心求來的仕途被老父親一手掐斷,結果也算是公正了。

想想,便說道:“岳丈有示下,小婿自無不從之理,辭官的事你們商量就好。

“只是三哥治家不嚴,致使盧氏傷了側妃,這卻是有犯王法的事,你我兩家已結兩姓之好,朝堂上我沒透露過風聲,但關起門來三哥卻不能不給我個交代,離京之前,不如把許大人請過來,當面把這事說清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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