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看這個女人嘚瑟了大半天,我終於忍不住了,怒氣衝衝地瞪著她,催促她聯絡狽王。

兩個小時後。

我坐在一輛過路加油的運鈔車上,前往了下一個服務區。

負責開運鈔車的人,都是狽王的手下,令我驚訝的是,他們居然都有荷槍實彈。

這東西,不是鬧著玩的。

江湖八門講規矩,其實最瞧不起的,就是這玩意。

鳥槍放炮,那是打進國門的玩意,八門的爺沒一個瞧得上。

一般若是發生衝突,靠的無非就是真刀真槍(長槍)真功夫,誰用這玩意誰丟人。

但仔細一想,暗八門本就是江湖糟粕之門,做事極不講規矩,那他狽王有必要遵守這些老禮?

你人再多,本事再強,強的過槍炮?

什麼七步之外槍快,七步之內刀快,那都是江湖人士一高興自賣自誇出來的玩意。

實際上不管幾步內外,槍炮永遠都能佔據先機。

只不過我沒想到,狽王的底蘊如此強大。

能夠將運鈔車這玩意開出來,基本就相當於背後專門運營了一家安保公司才能做到。

開了將近一個半小時左右,我到了另一個服務區,這個服務區比上一個小很多,便利店什麼的都沒有。

只有一個吃飯的食堂。

有點像零幾年臥鋪車風靡之時,長途車經常會在半夜停靠的私人飯堂,也屬於另外一種江湖門路。

那時候我和媚兒姐經常坐這樣的車逃難,一來不需要實名認證,不管你是殺人犯還是小偷、強盜,都一視同仁,沒人會懷疑。

二來,臥鋪車或多或少都有涉黑勢力,跟司機混熟了之後,能打聽到不少事情。

曾幾何時,臥鋪車在那些犯了事的江湖中人眼裡,成了最為便利的轉移方式。

只不過隨著後來二代身份證的出現,便成了過去式。

我一下車,開車的司機便告訴我,往食堂裡面走,自然有人接應。

我道了聲謝,便邁步走了進去,食堂裡面很撿漏,收銀的人一看到我,便立馬肅然道:“楊先生?”

我點了點頭。

他便起身恭敬道:“這邊請,狽王已經在等您。”

我跟著他一路往後放走,穿過整個食堂,又繞過了一個衛生間,最終進了一個類似酒窖的地方。

這裡也是一個地下室,跟我醒來時差不多。

只不過裡面燈火通明,擺放著不少的臘肉、燻肉等東西,像是一個專門製造的釀肉庫房。

穿過一排排的臘肉,走進轉角的房間,我便見到了熟悉的人影。

正是狽王。

他見我出現,便主動笑道:“來了?”

我拱手說道:“多謝狽王此次相救,我欠你一個大人情。”

狽王擺擺手道:“談不上人情不人情,我本就欠你父親一命,你遇到麻煩,就如我後輩出事,怎能不理?”

我心想這真是給了我天大的面子,都把我當後輩看待了,我不認個乾爹說的過去?

狽王淡笑道:“承業,你的朋友還在內房等你,但見他們之前,我得跟你說一些事情。”

“八門的懸賞,又加了一千萬,北駝魔是鐵了心要你的命。”

“你現在不能隨便拋頭露面,為了安全起見,我會給你安排一個新身份,你回不去陵大了。”

“此外還有一個壞訊息,宗家的人放出話來,任何江湖組織不得收留宗七七,若是被發現,舉族滅之。”

我瞳孔不由一縮:“這麼誇張?”

狽王沉聲道:“不錯,其實此事也算是我疏忽,最近幾天我都在留意國外的生意,蜂花燕鵲配合我做了一場洋片局,中間出了不少的變故,否則你這趟宗家之行,不至於如此落魄。”

洋片局,就是欺騙洋鬼子的古玩局,早在90年代時期,潘家園就有這麼一些組織,專門吸引國外那些洋鬼子進來盤古玩,那時候都稱洋鬼子為“冤大頭”,因為他們又不懂古玩,又不懂門道,只要有人在耳邊吹吹秋風,很容易就能請君入甕。

到了後來,洋鬼子們就學精了,堅決不碰散家古玩,只看拍賣會上的東西,只是他們怎麼也想不到,還有暗八門這樣的存在,能把手給伸到拍賣會上,光是閻王席就能將他們撐死。

我搖頭說道:“此事與狽王無關,這次請你出手,也是無奈之舉,我另有安排,不想將你們牽扯進來!”

一來狽王這次為了保住我活下來,不被江湖八門追殺,就等於欠了一個大人情。

二來宗家敢如此放話,擺明了是有準備,所以我必須把這事說清楚,免得將狽王拉下水。

他卻微微一笑:“宗家在陵城的確勢大,但想要掀了我的地盤,等同於痴心妄想。”

“另外還有一個女人,這些天不停在給我打電話,上來就是一頓辱罵,生怕我把你的命給丟了。”

“不用我說,你小子也知道是誰。”

我撓了撓後腦勺,多半是余天嬌了。

我問道:“掛門最近如何?”

狽王摸著下巴道:“不算好,也不算壞,那個女人雖說沒回來坐鎮,但掛門中有能人出面,將此事壓了下來。”

“宗家再有能耐,也不敢奈何。”

我鬆了口氣,那我就放心了。

狽王又說了一些關於江湖八門的事情,大意是現在不僅是陵城內的八門人在找我,外地來的八門人,也一窩蜂湧了進來。

這五千萬的懸賞,都想要。

若是放在古代時期,那就相當於黃金萬兩。

誰不樂意出刀子?

誇張點說,我現在就是三條腿的金蟾。

誰要是能逮住我,誰就能獲得皇上的青睞,從此家財萬貫,全家升官。

“這條高速公路上的八個服務區,都有我的手下坐鎮,你只要不離開,躲上一個月,都未必有人能找到你。”

狽王如是說。

我知曉他是好意,但還是苦笑著搖頭。

別說是一個月,就算躲上一星期,也不是我楊承業的風格。

何況,閻王席在即,我若是躲著不出,豈不是錯過了一次殺死北駝魔的機會?

狽王見我堅持,也不好再說什麼,領著我去見了張花旦和戒色,還有被綁在床上的宗七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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