風嵐初幫江澈換了件乾淨的衣服後抱他出去,路過江安之時看到他的背後一片濡溼。

沒多想的風嵐初只以為是這父子倆出去瘋玩了才鬧的滿頭大汗渾身溼透,故嫌棄:“你等會兒也洗洗,弄清爽了才好午休。”

“嗯。”江安之乖覺地點頭。

“爸爸我等你哦。”像小糰子一樣縮在風嵐初懷裡的江澈回頭,給他爸比槍biubiu發射愛心。

江安之好笑地點頭。

“biu你個頭,安分點。”風嵐初抱著這半大的小爺累得很,偏生他還要在懷裡扭來扭去跟他爸筆芯。

江安之洗好碗筷,回房間拿了套乾淨的衣服出來,脫開黑色T恤照鏡一看,果然結痂的傷口裂開,滲出不少血珠。

江安之抿唇,安靜地自己處理傷口,他用毛巾把血拭乾,直至不再有血滲出來,才停下把毛巾和髒掉的T恤都洗了。

忙完回到房間的時候,母子倆已經睡了。

儼然風嵐初上午也忙累了,才能秒睡,可憐的小床實在擠。

江安之默默退到客廳,在木沙發上將就眯一會兒。

渾渾噩噩間,安之彷彿又回到了一個熟悉的陰冷的壓抑的小房間。四周全是冰冷潮溼的味道,外頭的水龍頭似乎壞了一直滴答掉水,幾個男人罵罵咧咧的聲音此起彼伏商量著要多少錢才合適。

不一會兒,門“砰”地被踢開,被蒙著雙眼捆住手腳的小安之一下被人揪起來。

那人抓著他的頭髮,把他的頭揚起還不停地掐著他的臉蛋,頭髮傳來的銳痛都不如耳邊那猥瑣的聲音來地可怕。

“不愧是企業家的兒子,看看這標誌的小模樣,肉都比娘們光滑。”說著一隻像老樹皮似的手猛然伸進他的衣服裡,那粗糲的手指讓小安之很是害怕,卻又隱忍著不敢發出求饒的聲音。

“嘿,還真是倔啊。”那人來了興致正想扯他褲子。

門又一次被踢到一旁發出砰的一聲巨響。

“給我住手!你踏馬在幹什麼!”

“我只是過過乾癮罷了,他小屁孩懂什麼……”

“懂你娘!我草你個龜孫!給我滾出去。”

在陰鷙暴怒的呵斥中,小安之像沙包一樣被丟回了地上。

“這是我們的搖錢樹,磕了碰了金主不給錢了,你踏馬能賠嗎?”

“外面多的是女人,你卻省這一百幾十跑來動這七千萬?想得倒是美,給我滾出去。”

在幾個悶踹中,那人連滾帶爬地跑了。

“你們警醒點別讓他再靠近這個房間,出什麼么蛾子別怪我翻臉不認人。”

“是是是。”

不一會兒,房間門再次被鎖上,小安之默默蹭掉臉頰上的淚,抿嘴倔強地忍耐著。

他覺得渾身都很痛,頭也很痛,感覺快死了,但骨子裡又有一個聲音逼自己堅強,不能朝他們搖尾乞憐,露出半絲弱點。

人可以死,唯有尊嚴不可屈服!

正當他絕望無助時,突然一個溫暖的手附上他的額頭,緊接著一陣熟悉的大自然的味道縈繞著他,一個溫柔的聲音在他耳邊輕喚。

江安之猛地從噩夢中睜開了眼睛。

風嵐初眯了一會兒醒來,沒看到江安之回來。她悄悄走出去,就看到影帝蜷縮在木沙發上,臉色不太好,豆大的冷汗一直冒出來。

風嵐初走過去摸了摸他的腦門,冰涼又燙手。

這傢伙,可能發低燒了。

她就說讓他們回去,這裡條件不好,他又帶著傷,抵抗力低的時候隨便一個蚊蟲咬一口引起發燒。

“安之,安之。”她連續叫了幾聲,安之卻像被夢魘了,一直沒動靜。

風嵐初皺眉緊張地湊過去又推了幾下,安之才倏然睜眼。

眼底是一片驚慌和劫後餘生的惶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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