凰曦與我55
啊。
是啊。
這個問題，我其實早就知道答案了，不是嗎。
邋遢大叔問過我。
凰曦也問過我。
【你覺得，對她\/我來說，最需要的是什麼呢？】
他們問我的這個問題，我其實一直都知道答案。
我一直都知道，可是，我卻不敢相信自已得到的那個答案。
我是個自卑的人。
我是個一直都在自我懷疑的人。
我一直都在想，是不是自已的原因，因為自已不夠好，所以曾經那些我無比在乎，無比重視的人才會從我身邊離開，消失不見。
因為我不夠好，不夠優秀，所以他們會選擇離開。因為我不夠好，不夠優秀，所以凰曦，溫雅學姐，她們最終也會離我而去。
所以我就想啊，與其勉強她們留在我身邊，與其讓她們糾結猶豫，不如就讓我來做這個惡人好了。
這樣，她們就不需要對我產生愧疚了。她們就可以告訴自已:【不是我想離開他，是那個傢伙趕我走的。】
她們不需要對我有任何的愧疚，她們也不欠我什麼，倒不如說，是我一直在依賴她們。
是我欠了她們太多。
所以，我應該去做這個惡人。
這就是我之前的想法。
極度自卑的我，甚至都不敢去想象自已對於她們而言有多麼重要，甚至都不敢去思考自已在她們心裡有多少的分量。
哪怕，我和凰曦在一起這麼長的時間。哪怕，我和她一起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可我，還是不敢相信她，不敢相信自已，不敢相信我們之間的羈絆。
所以，我問了這麼一個愚蠢的問題。
一個我其實早就得到了答案的問題。
但是，即使我心裡早就有了答案，即使我心裡早就已經想到了她的回答，可真的從她口中聽到這個回答的時候，我還是忍不住的咬緊了嘴唇，然後把臉深深地埋在了她的長髮之中。
“啊，是啊，我是個笨蛋，一個又彆扭又麻煩的笨蛋，一個整天胡思亂想，思想陰暗的笨蛋……”
“本宮，本宮可沒說到這種程度啊。”
“所以，就算是這樣的我，就算是這樣沒用的我，就算是這樣彆扭的我，你，也願意一直陪著我嗎？”
“……，真是的，汝啊，到底要本宮說多少次才行呢。”
腦袋被一雙纖細柔軟的手臂輕輕的抱住了。
耳邊，是她那溫熱的呼吸。
很暖，暖的讓我忍不住咧開了嘴角。
“吾之主上，本宮會永遠永遠，永遠永遠都陪在汝身邊的。汝活，本宮便與汝同活；汝死，本宮便為汝殉葬。所以，別哭了好嗎？本宮衣服都溼了。”
“……，胡說，我才沒哭呢。”
“那就抬起頭來讓本宮看看？”
“不要。讓我，就這樣抱著你吧。”
“……，嗯。”
她說的沒錯，現在的我，確實是在哭。
不過，這次不是因為難過，不是因為痛苦，而是因為開心，因為高興。
但不管是因為什麼，我都不願意讓她看到我現在的模樣。
很羞恥，不是嗎。
這麼大的人了還哭鼻子，對我這個一直自詡是男子漢的傢伙來說實在是一件相當羞恥，難以啟齒的事情。
直到，兩個無比清晰的咕咕聲在安靜的房間裡響起時，我才慢慢的抬起頭，看了看捂住小嘴不停偷笑的她:
“餓了？”
“汝不是也一樣？”
“畢竟整整一天都沒有吃東西了嘛。”
“那還不趕緊去做？！本宮想吃蒸羊羔，蒸熊掌。蒸鹿尾兒，燒花鴨，燒雛雞，燒子鵝，滷豬，滷鴨，醬雞，臘肉，松花小肚兒，晾肉，香腸，十錦蘇盤……”
“你擱這兒報菜名呢說這麼長一大串？咱傢什麼條件你還能不知道嘛，這一套整下來咱家房子都要賣出去啦……話說你可真厲害，居然能記住這麼多菜名……擱哪兒學的？”
“電視裡學的，本宮看兩遍就能背下來了。怎麼樣，厲害吧？”
……，這可真夠厲害的。
沒想到這傢伙記憶力居然這麼好的嘛，難不成我這女兒不僅不是個笨蛋，反而是個過目不忘的天才？！
說實話，這個發現屬實是有點打擊到我這個不務正業，吊兒郎當的老父親了。
“……，小曦，你還能背些什麼？”
“沒了，本宮只會背菜名。”
差點忘了，這傢伙可是個不折不扣的吃貨，除了吃東西之外其他的都不感興趣。
果然還是那個不學無術的笨蛋女兒啊，爸爸真是老懷大慰。
“好，為了表揚這麼厲害的小曦，咱們今天就出去吃吧，吃大餐！！！”
“真的？太好了，本宮去把打包袋帶上。”
“去吧去吧，我等你。”
……………………………………
小曦很開心。
騎在我肩膀上的她搖晃著兩條肉嘟嘟的白嫩小短腿，嘴裡還不停的哼著一些聽起來很是悅耳的小調子。
她的嗓音真的很好，清脆，靈動，像是山間流動的清泉，又像是屋簷下隨風而動的風鈴，讓人的心情都不由得放鬆起來。
“真沒想到，小曦你唱歌居然這麼好聽啊，都可以去做歌手咯。”
“歌手？那是什麼？”
“嗯，是一些用音樂和歌聲給大家帶來開心快樂的，很厲害的人哦。”
“很厲害？”
“嗯，很厲害，好多好多人都喜歡他們呢。歌手們在舞臺上唱歌，大家在舞臺下為他們加油助威，可熱鬧了。”
“那，本宮也想去。”
“去唱歌？”
“去湊熱鬧。”
……，真不愧是我的女兒啊，這愛湊熱鬧的性格簡直跟我一模一樣。
“等我去查查，看最近有沒有什麼演唱會，如果有的話我就帶你一起去看……哦，還要帶上溫雅學姐。”
“大胸妹？她也喜歡湊熱鬧？！”
這個問題我還真不知道怎麼回答。
畢竟我從來沒有問過溫雅學姐。
不過，看溫雅學姐平時的模樣，估計她並不太喜歡那種人山人海，人聲鼎沸的環境吧。
於是我仰起腦袋，看著一臉疑惑的凰曦語重心長的說道:
“小曦啊，演唱會呢，它不是免費的，想進去的話需要買門票……你明白我的意思吧？”
於是，這個可愛的小傢伙低下腦袋，睜著一雙漂亮的丹鳳眼和我對視著，然後無比嚴肅的回答道:
“明白了，汝是想讓大胸妹出錢帶我們進去，畢竟咱家很窮嘛。”
……，既然明白了就不要把這麼殘酷的事情說出來嘛，明明我都已經這麼委婉了。
而且這話一說出來，怎麼感覺我像是個吃軟飯的小白臉似的呢？雖然我確實經常吃溫雅學姐的軟飯，但這麼直白的說出來真的很難不傷害到我那脆弱的自尊心啊。
“哈哈哈，如果夏小弟想去演唱會的話，我倒是有個方法能讓你們進去還不需要花錢買門票哦，怎麼樣，要不要聽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