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錯,就是一大摞,字面上的意思,

光記錄來客用的冊子,就足足寫了一大摞,門房的賬房老先生,用完了好幾塊墨,連軸轉好幾天,日夜都有人來祭奠,他頭髮都累掉了好大一撮,差點兒梳不成髻了。

北境的官員,軍中的舊部,城中仰慕鎮北候的百姓,還有以前的門生,幾乎住滿了武城所有的酒樓客棧和腳店,

管事們忙啊,洗硯忙啊,夏時忙啊,光是白布都不知道扯了多少匹,整個武城連著周圍幾座城的白布都賣光了。還有火燭,紙錢,做席面用的菜品,所幸是冬天,提前採購出來買的多,最難的座椅板凳和碗筷,這種只用一次的東西,你就是豪橫要買,也沒有哪個貨商能一次性湊夠七八百桌,全都是各府裡借的,光登記造冊就有整整的一摞,好在廚子不愁,整個武城但凡是能掂得動勺子的感懷鎮北候保護過北境,全都來了。

負責整個喪禮和墓地的洗硯累不累夏時不知道,因為洗硯到現在還沒回來,但負責採購的夏姑娘是真累啊,深刻理解什麼叫上面動動嘴,下面跑斷腿。採購的單子不知道簽了多少張,全都是零零碎碎的明細,統總排程一會兒這缺這個了,一會兒那缺那個了,她就是有再多的高科技加持,乾坐著光動嘴她也乏啊,

事兒都辦完四天了,才終於把賬本子封了賬,統總成了一張單子,夏時邊走邊嘟囔,邊嘟囔邊走,一路穿過長廊花謝走過三進路過花園,看見亭臺水榭裡,坐著她那扒皮一樣的老闆。

前幾日雪便停了,但初冬霧重,再加上北境整日的風沙,整個天空都是灰沉沉烏濛濛的,像是一大片的陰霾。

扒皮老闆就這樣坐在一片枯枝殘木的陰霾裡,背影蕭瑟又孤獨,

任誰經歷了這麼多的事情,喪禮剛結束,也不可能立刻就能開懷起來,

啞奴帶著阿念走了;小七留了信說要先做一個小卒,像顧家的每一個子弟一樣;央少爺已經籌措南下回家,

偌大的顧府裡,只剩下他一個主子,

他披了件大氅,用銀碳小火爐暖了硯和墨,沉默的處理著政務,

聽見一陣輕盈的腳步聲,抬頭,便看見了她精緻的容顏,和一雙好奇眨呀眨的眼。像是在說老闆你也知道累呀?那還給我安排那麼多活兒?

“老闆,搭順風車嗎?”

課程表今日有課,照例要去溪水村的後山,而且豬圈裡養的小豬也要看一看傷勢的恢復,下午轉個彎兒,還要去看一下新交易的礦山,最終勘測定方案之後,安排開採裝置入場。

“半個多月了,你要去看一下鄰水縣的進度嗎?要去看一下武城新礦山的守衛嗎?還要去哪裡也可以順個路,不收路費哦!”

“好!”

樓君澤答應一聲,起身,

兩人找了個沒人的院子,等飛行器從天空放下來,開門,坐好,嗖一下飛上了天際!

剛起飛沒多高便看不清了下面的風景,周圍都是一片霧濛濛,如同置身在一片迷霧裡。

“坐好了哦,加速了。”

忽然速度被提升到極致,極速之下人的身體受壓,如同心也被捏緊,幾息之後又忽然破雲而出,陽光普照,豁然開朗,一望無垠了。

山尖,流雲,暖陽,

身邊的姑娘說:“你看,只要你站的足夠高,便永遠都是晴天。”

“是,真好!”

風好,景好,身邊的人也好,

她總是在他心思重時,細語輕柔的安慰他。

“這個飛行器的名字叫列,星際語安靜的意思,是極速無噪音能做到最好的優秀輕型裝置,就算在最烈的氣流下,當它巡航時,也能像是在平地上一樣安穩……,隱形,外接架透明,最適合觀景,每當我心情不好的時候,就喜歡坐著它四處走一走。”

夏時說著一鍵觸發一處按鈕,整個飛行器的外接便都變得透明瞭,身下的座椅展開,顏色流轉,形狀改變,成了一朵雲的樣子,

兩人如同坐在雲朵上遨遊。

樓君澤道:“你也有不開心的時候嗎?”

像她這樣無憂無慮長大的姑娘,

夏時坦然道:“有啊,比如要控制飲食,不能吃太多無營養食物,錯過最想看的風景,沒能進最喜歡的實驗組,沒買到實驗的材料,有一次不小心炸掉了實驗室,辯論賽輸了的時候……”

樓君澤靜靜看著遠處的流雲,和流雲圍繞的巍峨的山巒尖尖,聽著她說起自己的小煩惱。

“雖然我不是專業的心理醫生,但我覺得如果能做一些刺激的挑戰,便能在失落的時候很好的轉移注意力,停止在一個事件裡反覆的咀嚼,當然這不一定真的有用,正如我一開始所說,我並不是一個專業的心理醫生。”

那你這說了和沒說有什麼區別?

“呀,殿下還有其他的表情啊?”

樓君澤就真的莞爾,無奈的笑了。

夏時:“我們跳傘吧?”

樓君澤:“什麼是跳傘?”

夏時:“你可以選擇先看介紹,也可以閉上眼,只要你相信我,就會更刺激!”

樓君澤:“好!”

夏時:“那快站起來!”

說罷從後面儲物倉裡拿出一個早就準備好的跳傘揹包,替樓君澤背好,

飛行器下降,速度放緩,門開啟,

“準備好了嗎?”

“嗯!”

夏時把他一把推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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