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6章 掌聲

哐啷一聲，茶杯在地面上破碎，碎瓷片四散蹦開，蹦得四處都是一片丁玲噹啷聲，驚呆了所有人。

酸菜驚訝的張大了嘴巴，

聽說了夏時回來正從磚窯那邊兒跑過來的二壯看見這種情況，吃驚的喊了一聲：“夏管事？”

一旁廚房正邊切菜邊八卦的看向這邊兒的孫大娘，嚇的差點兒切到了手：“哎呀俺滴娘啊，這是怎麼了呀？”

許多周圍離得近的人都好奇的看過來，不明白髮生了什麼事兒，

負責做瓷器的一共三十多個人，有篩土的，做坯的，負責貨架的，還有當時留下來負責畫培的，上釉的，燒製的，老老少少，男女不同，這時都是連驚帶嚇滿心思的不明白，紛紛問道：

“管事，您怎麼把它摔了呀？”

“這是咋地了？”

“這下，這……怎麼就……？”

“這還好好的，這焗一下能用！”

“這焗一下可能賣錢呢……”

“……”

夏時又從框裡拿出來一個，說道：“我不僅要摔它，我還要摔這個！”，說罷又用力朝地上摔去，哐啷一聲，碎片四散，

“這個，上面的花鳥，鳥沒頭！”

“這個，蓋子都對不齊，”

“這個，那麼大的裂，裝的了水嗎？”

“這個，杯底太髒……”

“……”

她每說一句砸一個，彷彿砸在眾匠人的心頭，

動靜很大，

又是在向來熱鬧就很少的山村裡，

很多人都朝這邊看過來。

四周做事的人手裡雖沒停，但都豎起了耳朵，伸起了脖子，

來賣柴火的停下了腳步，

來買磚的緊走幾步過來看，

還有幾個在鎮子上歇腳的客商過來溜達的，聞言都駐足朝這邊兒看過來，

大灶房離得近，幾個大娘嬸子聞言過來，被孫大娘攔住，讓不許給人家管事添亂，

二壯沒攔來圍觀者，到底是個機靈的人，若有所思的擋著圍觀的人，讓不許靠太近，

周圍逐漸圍了一小片的人，許多人臉上都是愕然，有人覺得管事瘋了，有人覺得是有人惹管事生氣了，大多數人是覺得發生衝突了，不過每個人心裡都有納悶兒，貧瘠的山村，還是頭一次看見有人砸盤子砸碗的，關鍵砸的還都不是普通碗，都是金貴的好瓷器啊，

現場表情如下：d(ŐдŐ๑)，(ﾟOﾟ)，╭(°ㅂ°)╮，Σ⊙▃⊙川， (๑ó﹏ò๑)，o(╥﹏╥)o！

中間空地上都是哐啷摔瓷器的聲音，和一些祈求：

“管事，快別摔了……”

“這些都能賣錢呢……”

“……”

哐啷，

夏時又砸了一個，看著關注度差不多了，“咳！”

咳了一下嗓子，打算演講一番，

啪！啪！啪！一陣掌聲響起，公鴨嗓的聲音大喊一聲：

“摔得好！”

現場傳來不一樣的聲音，

夏時扭頭，就看見遠處走來了一個半大的少年，一臉的刺激和暢快，邊鼓掌邊走，邊走邊喊：

“高啊高啊，怪不得我家老六寶貝你，你這一摔，摔出了風骨和氣度哇。”

現場眾人：(　ﾟ皿ﾟ)？？？這是什麼和什麼話啊？

這下表情倒是統一了，全是驚訝，現場無法統計的滿頭問號，眾人皆是一臉驚訝的看著他，

顧七萬眾矚目的走過來，走到圈子裡，彎腰捏起一個瓷器，轉著圈兒從眾人面前晃過去，就差點兒懟人臉上給人看：

“看看，看看，就這還好意思焗一下就能賣？我告訴你們……”，說到這裡他忽然拔高了聲音，帶著不屑和怒氣道：

“……曾經指揮使家的三公子就因為書房的青花山水的魚形筆洗底部帶瑕，就生生打斷了管事的三條腿，由頭是他以次充好；

京都珍寶閣拖了幾道關係才能上貨的新窯口，就因為在人家花會上一套仕女圖花瓶被人家挑出來畫錯了典故，從此淪為笑談，被認定為粗鄙，跌出了百兩一隻的擋子，淪為雜貨了……，

怎麼著？你們也想讓人知道，你們溪水村能拿到市面上的東西，都是破爛貨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