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不必了
下一張寫:……知道為什麼有這個懸賞令嗎?傳聞黑甲衛統領某某某常年打打殺殺,被人家一腳踹掉了那啥,他沒記住人家長啥樣,只記住了臉上有刺疤……,
再下一張寫:
傳聞某某大人和某某大人為了爭搶某某某,下了賭局,贏的人得美人,輸的人臉上刻王八……
你別管合理不合理,你就說刺激不刺激吧?
總之,
有個大人瘋了,
而他為了一己私慾,便動用衙門的力量到處攪風攪雨,實則是勞民傷財,不堪為官,
咱不說別的,就說你畫那麼多張告示,用那麼多張紙,你傷不傷材?還上來就三千兩,你敗不敗家?
(敗家啊,十幾萬張紙,她的幾百兩都花完啦……)
黑甲統領氣的拿著這些告示抖啊抖,抖啊抖,正打算拍桌子,稟報的又來了,
“報,大人,玉州知府來信……”
“報,大人,飛鴿傳書,芏州府衙來信……”
“報……”
黑甲衛統領:“閉嘴,是不是厄州的信?”
屬下:“大人,您怎麼知道?”
因為北境十三州就剩它了,粗略加起來十幾萬份,
十幾萬張,
黑甲統領的整個人都抖起來了,
整個北境,
整個北境一夜之間全部都鋪滿了,
用涵蓋了所有面容,所有字型,所有疤痕的無數張畫像,沖淡了那最初的一張,
成功讓所有的變無效,
你要是敢說是假的,那你就證明大印是怎麼丟的?
你要是敢說是真的?你有多少個三千兩?
你要是說只有第一份是真的?來來來,大人,你給大家挑一下你說的第一張是哪一張?
“有昨夜的異動的訊息嗎?可有人發現什麼貓膩,比如說有人大量購買紙張,購買筆墨印泥?有人深夜出入什麼的?”
“回大人,沒有,所有書鋪都說沒人買紙!”
“回大人,從未聽說,店裡的印泥有數,沒人忽然買那麼多呀?”
“回大人,最近宵禁,晚上街上沒人!”
“回大人,最近沒聽說有畫師失蹤啊?”
“回,回大人,不……不知道!”
黑甲統領看著他們,這麼大的手筆?動了那麼多的畫師,需要一夜之間鋪滿整個北境?
沒人發現動靜?
只有兩個可能,
要麼,有人有通天之能,
要麼,必定有人勾連!齊齊的瞞著他,瞞著他這個天子使臣!
他看著地上跪著的人,看著他們異口同聲的說不知道,他眼睛裡佈滿了懷疑!
黑甲衛統領大人被氣的疑心病犯了,
“大人,不好啦!”
“大人,報……”
這一聲不好,讓人扶額,他第一次覺得這句話是廢話,大可以不說的,進來稟報就行了。
“大人,報,近處的縣令都找來了,武林盟派人來問,我們打算支付多少銀子……?”
“大人,縣衙說,領賞的人都排滿了,縣太爺,縣太爺說,請您收了懸賞令吧……求您了,衙門口兒堵滿了,有人甚至自己送上門來換銀子,說不要三千兩,給個三百就行了……”
“前些日子才赦免的有刺字的犯人,還有自己跑來要銀子的……”
“爺,不好了,前些日子抓得那幾個犯人,還沒押到我們這裡,他們的家人都鬧翻了,說是大人瘋了就瘋了,抓他們幹什麼,天殺的,他們不想想這根本就不是一檔子事兒……”
“大人,……”
“大人,知縣來了!”
離這個田莊最近的,就是此處縣衙的知縣了,
知縣一來噗通就給這個前朝今朝都是天子近臣的黑甲統領給跪下了,
“大人,求您下令把告示都收了吧?衙門都被百姓給堵了,人人追著要三千兩,衙門連三百兩都沒有……下官,下官要如何向上峰解釋,這到處都是蓋了大印的事?”
“而且大人您看!”
知縣說完掏出一張白紙,遞給黑甲統領,
黑甲統領接過,只見這張紙上一個字也沒有,只有空空的一個大印,
為官者最忌諱的就是這樣一張紙,豈不是別人想填什麼就填什麼?
不管填了什麼都是衙門的責任。
“大人,這是夾雜在告示裡面的,幸虧沒有流落民間,否則不堪設想……”
黑甲衛統領看著這樣一張紙,這張紙彷彿是在警告,他要是敢只收回後面的,不收回最初的那一張,幕後之人下次就不灑這麼多告示了,而是直接灑大印,就問你受不受的住,能不能接受下一波,王朝衙門大印齊齊無效的風波?
好!
夠狠!
(夏時:恰好沒墨了,你們想的真多!)
“備馬!”
“是!”
他要親自去看看,縣衙到底什麼情況,到底誰才是幕後之人。
四處奔波一天,看了一天,
結論是,
果然滿天飛告示,
而大街小巷民間全是流言蜚語,到處都是來要銀子的,衙門不想莫名頂著壓力,有的已經在矢口否認,
他頹然坐下,第一次覺得無力,
又猛然站起來,忽然打落了桌子上的東西,
最後呀牙切齒的吩咐:
“傳令下去,收回所有的告示,就說三千兩作廢!”
“是,大人!”
傳令的人走了,他也冷靜了,北境出了這麼大的事,要麼有高人現世,要麼,就是整個北境都在勾連,外面滿天飛蓋了大印的告示,早晚傳到京都,他還是先跟陛下說明一下,免得最後自己被問罪,
寫了飛鴿傳書,正打算發出去,鴿子剛出手,還沒撲稜兩下,就被一劍釘死在牆上。
“送信?不必了!”冷冽的聲音響起,
夜色裡,一個滿身玄色的身影,踏著月光進來。
隨著他的話音剛落,外面傳來無數打鬥的聲音,男人將他一招按在牆上,刀子狠狠地釘了進去,
劇痛之下,他只來得及扯下男人的裹面,露出來的,是一張滿是疤痕刺字的臉,
“啊,太子?”他驚呼,
居然是君澤太子?
就算是許多刺字的比劃不見了,但他還是認得他,見過一眼的人,不可能只臉上爬滿了刺字就認不出,而且這張臉太熟悉了,曾經是他的傑作,
可怎麼可能,怎麼可能是君澤太子?
他的腿,他的手,他的胳膊,都是他親手打斷的,親手挑斷的筋脈,
他奉旨廢除他的武功,用了最殘忍的方式,親手打斷他的一寸寸骨骼,
他全身斷裂,連筋脈都斷了,
他絕對不可能站的起來,絕不可能!
難道這世界上,真的有能接筋脈的人,有能治療殤腐之症的人,
要是早知道他能站起來,他絕不會只遮遮掩掩的通緝人,只讓他不敢露面,
“你發明的那些刑訊手段,都會還給你。”
“啊,不……”
“有什麼話,跟太祖說去吧!”
“……”
這一夜,血色染紅了城外鄉野的田莊,秘密(他們自己覺得挺秘密)來北境追殺的黑甲,從此銷聲匿跡!
殘忍折磨別人的人,也終將在這一夜,有個死前生不如死的過程,
……
“哈哈哈哈哈……”
武林盟,
素來清雅裝扮似文弱書生的盟主,如今正笑得花枝亂顫,豪放無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