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3章 三地叛亂漸平,神京視線轉移

北平,雍府後院之中。

雍博榮蹲在庭院之中,耐心地擺弄著圃中花木。

而此時他手中載種的,赫然是一株足有成人手臂粗壯的人參。

人參四肢俱全,五官齊備,已成人型。

此時被雍博榮抓在手中,竟然還發出了痛呼之聲,用娃娃音喊道:

“輕一點,輕一點,本來頭髮就被薅走了許多……”

雍博榮隨手將這人參精載種到一個坑中,笑著道:

“無妨,近來我身體大為好轉,不需日日拔你根鬚做湯了,你也就不怕禿頭了!”

這株人參精,是當初李望舒橫掃高句麗之時,千辛萬苦為他蒐羅而來的奇珍寶藥,想要藉此為雍博榮續命補元的。

只是這人參已誕靈智,自不可尋常視之。吃這東西,總讓雍博榮有一種吃人的罪惡感,也就隨手養了起來。

人參精此時整個身體都被埋在土裡,導致說話之時聲音發悶。但它的語氣之中,卻難掩歡喜與驕傲之色,道:

“我就說吧,我的藥效很好的,可比一般的人參精厲害。你這次能挺過來,可是全靠我!”

雍博榮現在,雖不及常人面色紅潤容光煥發,可卻也再不復之前的那般蒼白病態,命不久矣的樣子。

可是眼前這一株修為千年都不到的小人參精,就算全吃了都沒有這般效果,更何況平日裡的幾根參須?

這次身體好轉,不光是因為服用了新煉製出來的天元長青丹。他還在李望舒的堅持之下,吸收了捐身玉佩之中蘊藏的精血元氣。

兩者效用疊加之下,倒是讓他的身體恢復了當初有假丹玉珠在體時的狀態。

當然了,這只是暫時的!

他身體宛若漏斗,源源不斷地洩露著體內的元氣精氣。單純只憑靈丹之力和吸納而來的血氣,不過是在給漏水的水池不斷加水而已,終歸只是治標不治本。

等到體內靈丹之力散盡,血氣消耗一空,他最終還是逃不了一死。

不過此時無論是雍博榮自己,還是李望舒、有蘇妙姿,都並未洩氣。

這冥冥之中氣運妙用,實在難以說得清楚。說不得陰差陽錯之間,就能夠尋到徹底解決雍博榮身體問題的法子!

雍博榮想到這裡,微微搖了搖頭,然後低頭看向人參精,突然一拍手掌,恍然大悟地道:

“對啊!伱的參須都有如此奇效,那若是直接吃了你,豈不是一下子就能將我的身體醫好?”

此話一出,剛剛還一直絮絮叨叨,邀功不斷的人參精話語突然一滯,然後竟然嚇得又往土裡鑽了鑽,只留著頭頂幾根枝葉露在外面,還瑟瑟發抖著。

雍博榮見狀,臉上惡趣味的笑容幾乎都掩蓋不住了,玩味地道:

“騙你的了!”

雍博榮一邊說著,一邊從旁邊木桶中舀出甘露水,倒在了人參精身上。

甘露水倒下,人參精頭頂枝葉下意識地舒展開來。一團紫氣孕育而出,團圓如蓋,輕輕籠罩在後院之中。

霎時之間,便有淡淡藥香散溢院內,聞之便讓人精神一震,頭腦清明。

抬頭打量著後院花園之中,便見諸多奇花異草遍佈其中,吐納之間引得無數天地靈氣匯聚而來,硬生生地將一座府邸後院,營造成了近乎洞天福地一般的存在。

雍博榮打量著四周,然後頗為滿意地點了點頭,慢悠悠地站起身來。

而就在這個時候,便聽到頭頂之上,突然有一聲鷹唳之聲刺破雲霄傳來。

雍博榮抬頭望去,便見一隻鷹隼於天空之上盤旋數圈,然後撲身而下。

一道勁風撲面而來,伴隨著呼呼振翅之聲,徑直落到了雍博榮的面前。

這是請青丘鷹族搜尋訓練出來的鷹隼,不需一日便能夠從北平飛到神京洛陽,專門用來傳遞軍情密報訊息的。

雍博榮實際上執掌北境燕藩要事,自然不可能是事事要他親自過目。

這能夠飛到他面前的,必然是帶著極為重要的情報的!

一旁跟隨著的親隨見狀,當即上前取下鷹隼所攜密信,遞到了雍博榮手中。

雍博榮掃了一眼,眼神頓時一眯,沉聲道:

“是神京那邊的訊息……”

雍博榮連忙開啟密信,掃視一眼之後,神色微微一凝。

注意到雍博榮神色變化的王不二,不由開口問道:

“少爺,是不好的訊息嗎?”

雍博榮聞言,微微搖了搖頭,道:

“算是吧,不過此前倒也有所準備。”

這封密信,乃是神京校正府傳回的加急密報,回稟的是鑾儀衛指揮使長孫捷,這段時間內暗中與楚王勾結到了一起。

這封密信,便是神京校正府的示警,想要詢問如何處置!

而對於長孫捷這個半路投靠而來的,雍博榮一直就未曾真正相信。

否則他之前也沒必要在長孫捷主動投效,鑾儀衛這個機構被基本掌握之後,還花費著不小的代價,支援校正府的發展。

沉吟片刻之後,雍博榮卻是沉聲道:

“長孫捷此次的不對勁,就和當初突然投效一般。讓校正府那邊著力徹查,看看有沒有什麼異樣。”

在稍稍頓了頓之後,雍博榮又繼續補充道:

“此前校正府與長孫捷建立的聯絡方法、渠道、暗樁,都盡數廢除,以防萬一!”

親隨聞言,頓時躬身應是,快速擬好了回覆條文,再交給雍博榮確認之後,方才放到了傳信鷹隼之上。

雍博榮隨手在袖中一摸,摸出了一枚香火念珠,直接朝那隻傳信鷹隼拋去。

傳信鷹隼銳利的鷹眼一亮,身形一撲,猛地將這顆香火念珠吞入了腹中,然後精神抖擻地對著雍博榮低下頭,振翅一飛扶搖而上,轉瞬之間便已經消失在了視線之中。

雍博榮望著傳信鷹隼離去的方向,想著遠在千里之外的神京城,突然開口問道:

“三地平叛之事,進展如何了?”

身邊親隨聞言,連忙躬身道:

“hd之亂,已波及至整個承天府。因義軍深得人心,朝廷平叛兵馬屢屢受挫,損兵折將。叛亂已波及周邊,京畿之地皆為之紛亂,甚至已有世家為逼戰火,舉家遷至神京。”

“徐州之亂,因驅使亂民攻城,已致使數縣百姓為之一空,只留下十數萬青壯亂民盤踞徐州北部,局勢雖然僵持,怕是還得要半年時間方能有個結果。”

說到這裡,親隨稍稍一頓,然後繼續道:

“神京朝廷主要的精力,還是放在了疏通南北漕運之上。能夠調動出來的平叛兵馬,有七成都調往了淮安府。為了儘快平叛,甚至還捏著鼻子將此次導火索之一的御史劉志虞放出來,命其前去安撫。”

“朝廷這是既剿又撫,加上因為漕運斷絕而導致漕工們都沒了生計,起義軍軍心渙散。”

“五日前剛剛送回的情報,淮安府所波及的大半州縣都已被朝廷收復,只剩下淮安城及附近州縣。”

雍博榮聞言,眉頭微微挑動。

青丘暗中扶持的三位反王,他最不看好是行事偏激,裹挾驅使百姓攻城的汪家父子。

最看好的,則是有十數萬漕工作為根基,其人又是有勇有謀,敢於主動偷襲長江水師戰船的張潮。

只是因為漕運對於神京朝廷實在太過重要了,竟然導致朝廷手段盡出地對付淮安府。雍博榮最是看好的一方,竟然就要變成最快落幕的一方勢力……

雍博榮搖了搖頭,沉聲道:

“徐州汪家父子行事太過偏激,困徐州北部,難成大勢。”

“承天府hd為京畿之地,大梁朝廷根基猶在,多有世家豪族,怕是也危險。”

“實在可惜,若是這兩家換一換位置……”

這青丘到底不是專業造反的,對這事兒實在沒經驗。

若是放著雍博榮來,將兩家位置直接對調。

汪家父子裹挾亂民席捲京畿,馬踏世族公卿骨,以戰養戰。義軍孔保田,深耕南方蓄養民望,坐斷東南,神京朝廷顧及不暇,必然無力平叛。

如此安排,又怎麼可能像現在這般,叛亂不過剛剛大半年時間,便已經無力動搖社稷。

而等到這三位都構不成大患了,抽出精力的皇帝必然要將注意力放到北平的……

一旁的這些親隨,不是雍博榮從小培養的心腹家僕,就是李望舒的家臣子嗣,最是忠心無二,對他們二人心中大逆不道的想法,也是心知肚明。

此時聽到雍博榮搖頭嘆息,親隨當即勸道:

“少爺何必憂心,如今殿下根基已成,就憑大梁朝廷如今空虛的軍備情況,又如何能夠阻攔住殿下大軍?”

李望舒如今手中掌握著的北境兵馬,本就是大梁最為精銳的存在,根本不是大梁國內那些腐朽虛弱的衛所兵馬可以抵禦的。

親隨們都覺得,日後一旦起兵,燕王兵鋒所至,自然是所向睥睨!

雍博榮聞言,眼神一動,沉聲道:

“那可不一定!”

他之前可就收到了校正府自湖廣地方傳來的密報,神京朝廷已經暗中從南境調回了一批精銳,就駐紮在湖廣大營之中。

雖然不見得就是北境兵馬的對手,但自從此處,便可見皇帝和神京朝廷並不是完全沒有準備的!

而反觀北平這邊,縱然軍力強盛,可北有瓦剌草原虎視眈眈,東有高句麗、慎奴國蠢蠢欲動。

這強制一發而動全身的,日後起兵靖難,絕對不能陷入拖泥帶水之中,否則必遭各方圍攻!

就神京朝廷的那個尿性,為了平滅燕藩,定然願意用剛剛到手的遼東做餌,鼓動瓦剌、高句麗諸部出兵……

雍博榮深吸一口氣,沉聲道:

“準備準備,神京那邊應該快要出手了!”

眾親隨聞言,當即神情一肅,躬身一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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神京,鑾儀衛衙門之中。

剛剛自外面歸來的長孫捷,滿臉疲憊地靠坐在椅子上。

自從月餘前與楚王的一番對話,他卻是對當初左丘甲鼓動自己投靠燕王之事產生了懷疑,猜測有第三方勢力參與奪嫡之事中,而且似乎是有意平衡楚、燕雙方勢力的意思。

因不岔被幕後之人玩弄鼓掌之間,這月餘來長孫捷接連奔波,只為查清此事。

但這一查,卻是讓他更為驚心!

左丘甲這十幾年來,在鑾儀衛內部隱秘地搭建出了專屬於自己的勢力人手,與鑾儀衛融為一體。

長孫捷親自動手徹查,竟然一路查到了鑾儀衛地方千戶官身上。

鑾儀衛十數個執掌地方的實權千戶官之中,竟然有兩個是左丘甲的人。

而且這還只是查出來的,後面沒有被查出來的不知道還有幾位,甚至連他身邊的這些鑾儀衛高層也未必乾淨!

如今觸目驚心的情況,讓長孫捷心驚之餘,更是忌憚不已,心中更加迫切地想要將左丘甲暗中培植的這股勢力盡數清剿!

也正是因為如此,他這段時日來方才如此奔波疲憊。

而就在長孫捷靠在椅背上小憩之時,堂外鑾儀衛親信卻是腳步匆匆地走到長孫捷身邊,小聲又急切地喚道:

“大人,大人!”

長孫捷猛地睜開佈滿血色的雙眼,沉聲問道:

“什麼?可是又找到什麼線索了?”

親信聞言,臉色難看地搖了搖頭,道:

“不是衙門中的逆黨……是那人消失了,已經兩天沒來點卯了!”

此時的長孫捷腦子還有些迷糊,皺眉道:

“哪個人?”

可說到這裡,長孫捷腦中猛地一驚,然後睡意盡去,瞪大了眼睛,小聲道:

“校正府派來的聯絡郎官?”

親信聞言,臉色難看地點了點頭,道:

“是他,手下剛剛來稟,他兩日前就不見了!”

長孫捷愣了好一會兒,方才幽幽嘆息一聲。

果然,這幾日和楚王接觸太過頻繁了,燕王殿下果然懷疑了。

雖然他長孫捷面對著楚王重新拋來的橄欖枝,心中著實有些躁動猶豫,重新起了待價而沽的心思。

但天地良心啊,現在的長孫捷,可還真沒想好要投靠誰呢!

長孫捷皺著眉,有些煩躁地走動幾步。

這種身不由己的感覺,怎麼就和當初被楚王針對而被迫投靠燕王時如此相似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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